鐘閑和伯崖離開,周圍漂浮的尸體緩緩降到地面。
落在那條破爛不堪的長街上。
魏云和葉竺臉上有些不滿,看著牧弘而來。
葉竺眉間微微蹙起道“為什么要放他們走?”
牧弘想了想,而后輕笑道“其實很簡單,他們不應該死。”
“他們不死,今后會有更多的人死!”魏云從虛空中站了起來,望著牧弘,沉聲道“你離開大陸多年,戰爭面爆發,每天死的人在萬數,都是天宗的人而為,你放他們走,那就是助紂為虐!”
“你你可對的起道宗之人的身份?”
牧弘望著他此時慷慨激昂的樣子,笑了一聲“魏宗主可能忘了,幾年前在三宗大會之上,我就已經不是道宗的人了。”
“我現在是自由之身,可以隨著自己心情做事。”
他的回答很簡單,也是事實。
魏云望著這種干凈的臉頰,看著他那一張坦然的臉,氣急敗壞的哼了一聲。
牧弘微笑一聲“在很久以前就知道,魏宗主飽讀詩書,養了幾百年的儒雅,現在好像看不見任何一絲這樣的氣質。”
魏云斜眼看著他道“是在質問我?”
“晚輩自然不敢。”牧弘微笑道“讀書養的就是靜心,如果魏宗主一直這么暴怒,會破壞了修行的心。”
葉竺聽著牧弘的話,分明是想氣死魏云。
但看著他臉色極為坦然,那雙眼睛也非常的清澈,淡笑了一聲“不管怎么,今天你算是救了我們兩個老家伙。”
“這些年都沒有你的消息,你去了哪?”
牧弘沉默了一會兒,堆起滿臉笑容道“只是去種了樹。”
葉竺在竇倪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如果只是種樹就能將你送入生死門,那我們這些苦修的人豈不是都走錯了路?”
此聲罷,竇倪吃驚望著牧弘。
牧弘搖了搖頭,微笑道“修行都有自己的路走,也許我的路就是在種樹養花養草中才能進步的快呢?也許兩位宗主的修行,也有更快速的辦法呢?”
兩位宗主聽著他的話,心中微微一動。
牧弘仰頭望著天空,看著這藍天和那酷熱的陽光,微微瞇了瞇眼,輕笑道“我知道你們都看好我師弟,但我師弟的能力你們也許都看了。他的修行怕是和我不相上下。”
這時,竇倪語氣有些焦急道“袁柯在一年多前就中毒,一直癱瘓。就算近期復原,最多也是回悟境,怎么可能追的上牧弘先生。”
牧弘笑了笑“沒什么不可能的,他可是我師弟啊。”
他的話充滿了自信,充滿陽光。
三人望著他的臉龐,兩位宗主將那個名字重新重視了起來。
四人降落在這條長街上,望著地面上平坦的人。
牧弘輕聲道“這里面都有三宗的人,稍后還勞煩把一些人送到道宗。我就不多留了”
“你是要去幫你師父?”葉竺輕聲問道。
牧弘搖了搖頭“他們的戰爭我參與不了。”
竇倪咬了咬嘴唇,而后問道“牧弘先生可是去找袁柯?”
牧弘望著她此時頗為急迫的臉龐,微笑一聲“師弟那邊也不需要我。”
牧弘完這話,便沒在什么,轉身便離開了。
葉竺在這人群中找到了那三個人,清淡道“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竇倪聽明白這話是對自己的,點了點頭“我帶父親和母親回家。”
中芒城的戰場就算是結束了,這條長街的破摔程度,翻修需要很長時間。
但好在并沒有什么傷亡產生。
中芒城中的人,對今天的事情怕是難以忘懷。
也許會講給后人聽,也許會成為明天所有人的嘴角的話題。
于此同時,廷洲國外,袁柯握著長刀,半個身子搭在果的身上。
他微微仰著頭,望著廷洲二字,清淡道“也許他們不會在接納我們了。”
果眨了眨眼,臉微微點了點頭“那我們”
這時,竇章幾人走了過來,站在他身后。
竇章輕聲道“在西荒我們也有一個地方。去那里吧。”
古戈點了點頭“雖然地方很破,人也怪,但好在是個地方。不會有人找來的。”
“聽你這話,好像很不滿意啊。”竇章對著他翻了一個大白眼。
袁柯抓了抓頭發,白質的臉龐上很淡然“我們用了不長的時間,在西荒占領了五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走了還真有些舍不得。”
罷,袁柯的視線往上看去。
看著十五在那皺著眉看著自己。
也聽見上面山汝和二十一對著身后的將軍,破口大罵,并且威脅著。
上面很熱鬧,因為山汝真的發火了。
“朕最后在一次!如果不開城門,朕下令把你們家都殺了!”山汝雙眼瞪得溜圓。
在她背后那幾百名將軍齊齊低著頭。
有一位將軍咬著牙,猛然跪在地上道“陛下!袁柯是桐棲團長不假,為了廷洲人活得更好,在段時間內攻下地盤也不假!他對廷洲的心比我們都重,這也不假!”
“但是,他是大陸的叛徒,我們這些當兵的能過得去,但廷洲的百姓又該怎么想?如果消息放出去,誰還敢和廷洲合作!陛下!國事為重啊!”
山汝眉間蹙起,清冷臉龐此時寒冷無比。
側頭看著一位士兵低著頭,緊步走上前,抽出刀落在他的脖子上。
冷聲道“開還是不開!”
這位將軍咬著牙,沉默了一會兒“不開!”
山汝猛然舉起手,窄刀直插天空,猛然落下。
噗嗤一聲。
山汝臉色一變,因為有一只手掌握住了刀刃。
手掌的鮮血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
山汝外頭望著十五道“你在干什么?”
十五臉色極為難看,眼睛血紅無比“他的沒錯,十九不能進城!”
此聲罷,山汝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二十一一旁望著他,臉上出現了一些失望“十五哥,我們守著廷洲是為了什么?多年前十九哥在外,我們就是想等他回來,給他一個,也給我們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
“這么長時間我們霸占了這么多的地方,又是為了什么?我們想讓廷洲里的人自由的活著,讓整個西荒的人也活得平靜一些。”
二十一咬著牙,咬肌鼓起,語氣沉冷起來“但你不讓十九哥進城,那我們做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山汝的皇帝是十九哥給的,五十萬公里的地盤是十九哥拿下的。”
“不讓他進城,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我做不出來!我這就去開城門,誰敢攔著,我就殺誰。”
罷,二十一轉身便離開。
這時,十五沉聲喊道“站住!”
聲音充滿了怒氣。
二十一的腳步停了下來。
十五望著城門下對著自己笑著的袁柯,沉聲道“十九的愿望是廷洲活的更好,他進城,廷洲定然成為眾矢之的。”
“十九明白這個道理,我們不能讓這城才強大起來不久,就死在我們手里。”
二十一此時低著頭,雙手握的很緊。
山汝那火氣也逐漸落了下來。
鳳花兒握著那個酒葫蘆,臉色平淡,輕聲道“這酒葫蘆是竇前輩的,我要還給他。保重。”
此聲罷,便從城墻飛了下去。
城墻之上所有的士兵都在看著城墻下的袁柯。
袁柯輕嘆了一聲“這個結果我也想到了,就算是他們真的會開城門,我們也不能進去。”
鳳花兒拿著那大大的酒葫蘆走了過來,交給了竇濮陽。
而后走到景宮身邊,很自然摟著她胳膊道“母親你怎么來啦?”
此時罷,眾人也是疑惑不解。
竇章和古戈搖頭嘆氣。
景宮看著這個和自己長得很相像的姑娘,有些茫然。
這時,眾人身后傳來聲音“你終究長大了。”
眾人回身,看見鳳喬站在那里。
鳳花兒眼神頓時一變“什么情況?有兩個母親?”
黎青悄悄將其拉倒身邊,聲道“這好像是一個很稀奇的故事”
景宮望著她,鳳喬也望著她。
二人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鳳喬微笑道“我叫鳳喬。”
景宮點了點頭“我叫景宮。”
“我知道。”鳳喬雍容笑了一聲“你的名字是我起的。”
景宮臉色一怔。
所有人的臉頰呆了一下。
竇濮陽拿過酒葫蘆便喝了一口,感嘆一聲“都是孽緣啊”
鳳喬瞥了他一眼“別的像不關你的事一樣。”
竇濮陽喝的那口酒,頓時嗆了一下。
“這話你你要明白了。當年還不是你非要跟著我們走,我們才帶你走出北川的。”
鳳喬此時眉間一怔“您這話什么意思?那其中最重要不也是讓我留住你們身邊,看看你們誠意?”
竇濮陽抱著雙臂,清淡道“這話你錯了,那都是葉竺搞得事兒,我當初是拒絕的。”
鳳喬鄙夷的眼神看了過去“如果不是葉竺宗主,怕是你”
“打住。”竇濮陽猛然道,而后望著景宮,嘆了一聲“當初的事情,其實很簡單。我和葉竺出去轉轉,無意間發現了真正的北川。當時進入萬窟后,找到了你的爺爺,也是鳳喬的爺爺。”
“我們商量后,決定幫你們重歸大陸,青翎扇是一個信物,認主方式苛刻,只有竇家的人,或者葉竺的后人才能認主。”
“鳳喬也是作為這次合作的見證人,陪同我們走出了北川。”
“但后來,鳳喬和人相愛了,同時,那時天宗的人較為猖獗,就一直等不到合適的機會。”
竇濮陽看著景宮那平靜的眼神,語氣柔軟了下來“當初也害怕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留下了鳳喬的血脈。想來你的爺爺用地火和那把紅劍,將你培養出來。”
“因為你的血是鳳喬的,所以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所有人聽完這個故事,紛紛吃驚或是驚愕。
但景宮卻很平靜,望著竇濮陽還有鳳喬,緩聲道“我知道我是復制品。雖然爺爺沒有告訴我,但我還是知道。”
“你不是復制品,給你取名景宮,就是想讓你知道,你這個風景是萬窟外最美的一處。不再是風雪,也沒有那些可怕的生物。”鳳喬聲音清甜。
景宮臉龐還是那么沉靜。
這時,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竇章站在了她身邊,緩聲道“我身體里有你的血,你我就是同命。你是景宮。”
景宮轉過頭,看著此時很認真的臉龐,她那沉靜的臉頰,嘴角微微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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