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無法掩蓋的,柳橋蒲在心里再次嘆氣,他只有趁著謝云蒙還沒有真正體會到自己心意之前,先將兩個人的未來扼殺在搖籃之中才行。為了他這個徒弟,老爺子寧愿自己招人恨。
他相信惲夜遙是個善良的年輕人,不會不顧謝云蒙的前途和幸福一意孤行的。所以當惲夜遙再次走進房間的時候,老爺子對他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老爺子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多教惲夜遙一點東西,如果他能夠用自己的智慧來幫助謝云蒙的話,那就是一件好事了。
“小遙,我要休息一會了,人老了總也支持不住太久,我已經叫醒了小航,讓他守一會兒,你自己也趕緊睡吧,一切等明天早晨再來詢問。”
正當男人要繼續詢問枚小小的時候,突然之間他口袋里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接通之后一聽,就是雜貨鋪老板的聲音。
枚小小等他接完電話,才問了一句:“是誰?”
“是雜貨鋪老板夫婦,他們說聽西西說了詭譎屋里的情況,很害怕,所以躲出去了,還說非常抱歉,不能再幫忙什么的。”
“現在雪那么大,他們也下不了山,能躲到哪里去?”枚小小很奇怪,這對老板夫婦還真是半吊子,不過西西也不好,干嘛把詭譎屋里發生的兇殺案去告訴不相干的老板夫婦呢?
枚小小轉頭問西西:“你怎么就對老板夫婦說起兇殺案的?”
三個人交流完之后,由顏慕恒保護著西西,枚小小在前面開路,很快離開了雜貨店老板的房子,臨走時,顏慕恒知道不可能再回來了,他仔細鎖好大門,并把老板給他的備用鑰匙掛在鎖頭上,才抱起西西,跟上了女警的步伐。
西西的腹部傷口很深,再加上小姑娘體質很差,不適合在惡劣的天氣環境下連續走動,顏慕恒只能像抱孩子一樣將她裹在自己的羽絨服里面,為小姑娘增加一點溫度。
前進途中,顏慕恒一直在心里重新調整自己原先的計劃,小小知道了巖石地洞的存在,就代表謝云蒙、柳橋蒲和惲夜遙都有可能已經知道,那么自己之后的行動就要尋找更安全的通道了。
就在他兀自發出感嘆的時候,樓上的女人聲音傳來:“好了嗎?”
“好了,馬上上來,你先上床。”
“快點,樓下冷。”
等男人重新上樓之后,屋子里一切才再次安靜下來,這個時候,就像是早就等候在雪地里一樣,一張若隱若現的人臉從玻璃窗外面顯露出來。
他有著一雙像是鬼魅一樣的三白眼,小小的眼珠向上翻起,看著男人剛才離開的樓道,一張被凍得青紫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鼻子里好像還有黑乎乎的東西在向外流淌。
這張臉在玻璃上留下一長條黑色污漬之后,便慢慢消失在了窗戶外面。雪地里傳來什么東西掉落的沉悶聲音,伴隨著嘩嘩流淌的水流聲,全都沒有被剛剛準備休息的一男一女發現。
‘居然到現在都沒有消退,看來這里真的可以算是連昆蟲都遺忘的地方了。’心中剛剛想完這句話,惡魔就立刻自嘲地說:“我忘了這里總是很冷,沒有昆蟲。”
話語雖然很輕,幾乎是壓抑在喉嚨口,但是巖石中依然可以聽到回響。惡魔閉上嘴巴,身形很快又消失在下一個拐彎處。他的樣子完全不同于在大家面前的時候,似乎是分裂出來的身體一樣。
房間里現在所有人都睡著了,包括那個老刑警,惡魔本來以為后半夜會被看得很緊,不過幸好老刑警突發奇想,居然讓自己的孫子來看守后半夜,簡直就是給他行動的機會。
只不過一點小小的伎倆,這個年輕人就乖乖被吸引了注意力,惡魔也得以順利脫身,不過,在新的一天夜晚來臨之前,他不會再動手對付屋子里的人了,以后的行動只能等半夜,因為那些監視的家伙越來越厲害了。
“你倒是對我們屋子里的安排很清楚啊!”枚小小忍不住又甩了他一句,但看到顏慕恒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之后,就不再往下說了,畢竟現在還需要他的配合,自己的脾氣也該收斂一點。
枚小小可不是那種不顧大局亂來的人,她任性也只對謝云蒙和左瀾兩個人。
從口袋里掏出隨身攜帶的證物袋,枚小小將硬痂裝進里面,然后開始檢查死者的傷口,這一回又是一刀斃命。
刀是從背后扎進去的,然后又立刻拔出,所以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正對著兇手方向的大片巖石墻壁和地面都沒有幸免,枚小小想象得到當時兇手肯定也是渾身浴血,至少臉、頭發和上半身的正面是避免不了的。
看過傷口之后,她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地面以及自己和顏慕恒站立的地方,說:“這個兇手非常狡猾,他一點腳印和痕跡都沒有留給我們。”
顏慕恒仔細在必經之道上搜索查看,來回很多次之后,終于被他在一個小小的水洼里面找到了一截細小的白色物品,形狀就像是雞爪骨頭的尖端一樣,上面還有黑色的污垢。
顏慕恒想要用指甲剔去黑色部分,可是完全弄不掉。他將小東西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間,仔細觀察,越看越覺得它似曾相識。
片刻之后,他想起了房子里骷髏身上的白骨,這不就像是一小節指尖骨頭嗎?想到這里,顏慕恒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難道有人把骷髏弄到這里來了?除了管家和廚師之外,誰還知道骷髏的存在呢?”
“房子里發生的事情,到現在為止,顏慕恒只知道中年婦女兇殺案和枚小小剛才說的舒雪死亡事件,其他的都還無法了解,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出入房子內部。
“根據小小的描述,餐館廚師和管家的容貌一模一樣,而那個在雪地中死去的人你不覺得有些怪異嗎?”
“你認為在雪地中死去的人不是管家?可是我們都看到過他的容貌,不可能有錯啊?如果是一具腐爛尸體的話,那還好說,可是現在的天氣,尸體在戶外要腐爛到認不清容貌,根本就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辦到的事情。”
“我不是說死去的人和廚師是同一個人,我是說我懷疑死的人是廚師,而活下來剛剛才被滅口的人才是管家!”
“為什么?”
“因為廚師先生和我是被關在同一口大鐘里面的,我親眼看到了他被殺死,然后被人帶走,當時大鐘擋住了兇手的臉,但是,我可以確定兇手是個男人,而且非常高大,就好像刑警先生你的體型一樣。”
謝云蒙在原地挪了挪身體說:“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沒有辦法安心睡覺,就在這里靠一會兒吧。”他說完,用手抹了一把充滿倦怠的臉龐,把頭向后仰靠的墻壁上,閉上了雙眼。
熬夜對于謝云蒙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他的倦怠大部分來自于沒有間斷過的行動和混亂的思維,如果現在能夠有一個人把整件事捋順的話,謝云蒙估計立刻就會感覺輕松很多。
睡意在灰色腦細胞之間游走,卻有無法真正讓還在活動的思維停歇下來,謝云蒙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算是休息,即使閉上了眼睛,他也會不自覺去思考兇殺案的事情。
忙碌了一個晚上,依然無法掌握真兇的任何信息,對于刑警先生來說,除了不甘和惱火,更多的是擔憂。沒有掌握核心,就等于沒有辦法完全防御接下來的兇殺案,兇手會從什么地方突然出現,或者消失。
男人確實非常憤怒,西西的虛弱是大家都可以看出來的事情。她腹部的那道傷口讓人擔憂。再加上之前的驚嚇,男人本就一直放心不下。
只是無法開口詢問西西而已,之前在另一個人的幫助下,他本想去看看自己心愛的女孩,可是無意之中卻看到了另外一幅景象。
那副景象所呈現出來的事實真相讓他非常害怕,也不可能再到戶外去了。所以匆匆忙忙回轉,與代替他的人換回自己原來的身份。
而那個代替他的人,正好在同樣的身體部位,有著同樣的傷疤。他們兩個人是好友,可以互相承擔風險的那種好友。
但當時的情況,那個人確確實實不知道已經發生了兇殺案,如果知道的話,再好的朋友也不一定會愿意幫助他。
就在柳航剛剛離開房間沒有多久,謝云蒙就微微睜開了眼睛,他也搞不清楚小遙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是既然小遙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目的。謝云蒙相信,這個目的一定是對兇殺案的偵破有利的。
所以他保持著沉默,就像一個觀眾一樣等待著惲夜遙自己來解釋原因。重新閉上眼睛,謝云蒙繼續自己根本睡不著的休憩時間。
第一百零七章完全清醒前的思緒上
之前的三個金蟬脫殼章節,我只是敘述了演員先生行動以及思考的過程,其中不包含解答。因此,表面上看來,并沒有人在惲夜遙的掩護下單獨行動,但實際上,那個可以單獨行動,以及可以作為掩護的軀殼已經顯露出來了。
柳航的行動也許就是一個契機,而惲夜遙在考驗的其實是西西的膽量,這件事要想蒙蔽過嫌疑人的眼睛,必須西西能夠堅持下來。
桃慕青不敢回答,只是迎合著話語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可能知道。夏紅柿被她這種反應弄得更加害怕了,整個人都快要同西西一樣縮到被窩里去了。
她現在的心思早已經不再停留在演員先生身上。畢竟生命受到威脅,比什么都值得關注。桃慕青要稍微膽子大一些,她盯著文曼曼看了一會,根本就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之處。
收回目光把臉靠在夏紅柿的頭頂上,同其他人一樣等待著知道什么時候會公布的答案。
‘如果真的被兇手殺死了!那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演出機會,要怎么辦呢?羅意凡工作室的機會,錯過一次可就再也沒有了。’
蜷起身體,身材矮小的婆婆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只為了能汲取更多的溫暖。但她的寒冷不是來自于體外,而是來自于那虛弱的體內。所以這樣做根本就起不到多少效果。
所以,當秦森醒來看到她的樣子,才會感覺如此蒼白和虛弱,讓秦森不得不擔憂廚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偷偷去確認她的生死。
還有另外一個人,其實也發現了廚娘的異常,可是他卻沒有秦森那樣大的膽子,只能偷偷將身體挪開一點。
這個人本來就是明哲保身的性格,關鍵時刻只會考慮自己,即使有著紳士一樣的外表和讓女孩子們捉摸不透的偽裝,也無法掩蓋他怯懦,自私的性格。
顏慕恒確實站在偏屋廢墟之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徘徊了多久,剛才在巖石地洞里拿到的一小節指骨,此刻還靜靜躺在他的口袋里。
不知道自己剛剛想了些什么?顏慕恒只覺得在聽到柳橋蒲呼喊的時候,腦子里一片空白,僅僅記得‘Eternal’這個名字。
‘也許我剛才一直在思考Eternal的事情,但是怎么會這么久呢?’顏慕恒想著,伸出自己凍得通紅的雙手。
這雙手因為被忽略在風雪之中,已經完全麻木了,顏慕恒試著動了動手指,立刻神經傳來一陣刺痛。
惲夜遙的目光轉向還未醒轉的廚娘婆婆,可以看到婆婆的身體因為呼吸而微微起伏,他對文曼曼說:“麻煩你叫醒婆婆,等一下男人們就要回來了。”
“好。”文曼曼應答一聲,片刻之后,廚娘婆婆在她的呼喚中睜開了眼睛,老人的瞳孔內一片渾濁,看上去好像還有眼淚。
文曼曼輕聲問婆婆:“您夢到了什么傷心的事情嗎?”
沒有立刻得到回應,說明廚娘婆婆的大腦還沒有清醒過來,幾分鐘之后,她才一臉茫然地問文曼曼:“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您是不是夢到了傷心的事情?”
“沒有,只是老婆子的心臟不好,難受了一個晚上。”廚娘婆婆如實回答,然后在文曼曼的攙扶下坐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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