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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譎屋的秘密 詭譎屋的秘密(小韻和小云) 第四百十四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所有的秘密第二幕

作者/小韻和小云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桃慕青和夏紅柿依偎在一起,也許此時此刻,在這樣恐怖而又清冷的夜晚里,她們覺得彼此才是最值的信賴的朋友吧。

    其他人都多多少少與事件有所關聯,就算是昨天白天的時候,總在想方設法安慰別人的文曼曼,現在在她們眼里也有說不出來的詭異。

    “曼曼是不是參與的什么事情啊?”夏紅柿湊在身邊大姐姐一樣的桃慕青耳朵邊上問道,她的聲音小的就像蚊子叫一樣。

    桃慕青不敢回答,只是迎合著話語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可能知道。夏紅柿被她這種反應弄得更加害怕了,整個人都快要同西西一樣縮到被窩里去了。

    她現在的心思早已經不再停留在演員先生身上。畢竟生命受到威脅,比什么都值得關注。桃慕青要稍微膽子大一些,她盯著文曼曼看了一會,根本就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之處。

    收回目光把臉靠在夏紅柿的頭頂上,同其他人一樣等待著知道什么時候會公布的答案。

    ‘如果真的被兇手殺死了!那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演出機會,要怎么辦呢?羅意凡工作室的機會,錯過一次可就再也沒有了。’

    在這種時候,還能夠想得起來演出的人,有可能就只有桃慕青一個了吧?或許這次機會對她來說真的非常重要,又或許她只是一味的想出人頭地而已。

    反正不管怎么樣,桃慕青和夏紅柿都不可能忘記孟琪兒死時的慘狀。而且,刑警先生究竟有沒有做什么?也是兩個小姑娘猜測最多的事情。

    究竟是否該給予充分的信任呢?她們到現在都還不確定,不過,有一點還是可以讓兩個小姑娘稍微安心的。她們始終是縮在所有人身后的跟班,而且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和這棟詭譎屋里的兇手有什么關系?

    總之沒有關系就代表得不到關注,得不到關注,就代表他們活下來的幾率要比別人高得多。

    “小夏,”桃慕青突然之間把頭埋進被窩,對夏紅柿說:“什么事都不要去看,不要去想,盡可能不去關注兇手的存在,只要兇手從我們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威脅。也許他就不會對我們動手了。”

    廚娘突然有一種自己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擔憂,‘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們如果不來的話,我和管家先生一定會一直幸福生活下去。’心中的怨恨無法用嘴巴說出來。

    其實懊悔并不全在于接納了目前聚在身邊的這些人,還有十幾年之前自己的判斷所帶來的錯誤結果,當時,作為一直跟隨著老主人安澤的家人,廚娘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一種怎么樣的心情,來評判文女士所做的事情的。

    文女士的所做所為,以及她當時究竟經歷了怎樣的痛苦過程,老廚娘的心里一直都亮著一盞明燈,可是,這件事同兇殺案又有什么關系呢?那個人到底為什么要將文女士關在大鐘里面,卻又不將她殺害呢?

    廚娘婆婆想不清楚,她也沒有看到現場實際的樣子,她那因為身體不適變得混沌痛苦的思緒,大部分都在罷工之中。

    一段又一段的空白,不停占據著灰色腦細胞所能涉及到的空間,把它們壓縮到大腦的角落里,讓思緒完全不能連貫起來,因此疼痛也就變得更加清晰了。

    蜷起身體,身材矮小的婆婆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只為了能汲取更多的溫暖。但她的寒冷不是來自于體外,而是來自于那虛弱的體內。所以這樣做根本就起不到多少效果。

    所以,當秦森醒來看到她的樣子,才會感覺如此蒼白和虛弱,讓秦森不得不擔憂廚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偷偷去確認她的生死。

    還有另外一個人,其實也發現了廚娘的異常,可是他卻沒有秦森那樣大的膽子,只能偷偷將身體挪開一點。

    這個人本來就是明哲保身的性格,關鍵時刻只會考慮自己,即使有著紳士一樣的外表和讓女孩子們捉摸不透的偽裝,也無法掩蓋他怯懦,自私的性格。

    陸浩宇此刻覺得自是那個真正的邊緣人物,與詭譎屋和這里所有的人都沒有瓜葛,他到底是為什么要到戴宗山來旅游呢?

    老爺子的話隱沒在枚小小耳邊,女警聽完之后,突然眼前一亮,問;“真的嗎?”

    “噓!這件事是小遙確定的,他后半夜根本就沒有睡,你不要驚動其他人,通知到之后,就回去和小蒙呆在一起,等我過來,至于顏慕恒,我會派給他新的任務。”

    “小遙懷疑這個家伙是……,根據他的行動,這種說法確實有可能,我們現在不能局限于單純的追緝兇手,有些事情只有你和小蒙有能力辦到,所以趕緊回去休息,等天黑接手。”

    “好,我明白了,老師你自己小心。”枚小小說完,立刻向來時的路回轉過去。

    而柳橋蒲則不動聲色再次靠近地下室,他把腳步放得很輕,頭探出地下室出入口的時候,環顧了一圈四周,除了已經僵硬的管家尸體之外,地下室里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在柳橋蒲的頭頂之上,傳來某個人踱步的聲音,可以聽得出來,這個人似乎很煩躁,每一步都踩塌的很重,碎磚瓦礫不斷發出摩擦的聲音。

    確定不會有危險之后,柳橋蒲走進地下室里面,他是第一次看到這間地下室的樣子,而且一進入其中就敏銳地察覺到空氣干燥的問題。

    老爺子沒有像顏慕恒那樣在墻壁上摸來摸去,而是站在墻壁的縫隙邊緣默默停頓了一會兒,然后,用手摳進木板裂開的地方,從里面摳出一點灰黑色的粉末,放在鼻尖聞了聞。

    這些就足夠了,墻壁的問題不用再深入探究。柳橋蒲走到地下室連接廢墟的入口下面,朝上看了看。

    腳步聲還在繼續,上面的人肯定就是顏慕恒,而且他絕對知道這間地下室隱藏的問題。

    不過現在就算和顏慕恒對峙,他也不會說出口的,必須等到有實質性證據才行。

    Eternal很得意,顏慕恒并沒有發現它的存在,那一片在廢墟角落里留下的陰影,就是他到過這里的證據,可是卻被顏慕恒完全忽略了過去。

    ‘你個傻瓜,根本不會發現,我事實上就在他身邊出現過。’Eternal想著:‘我一定要揪出藏在詭譎屋中的殺人兇手,無論如何,顏慕恒都可以幫我保護西西和怖怖。’

    “如果你做得好的話,”Eternal朝著虛空中揚起頭來,好像是在對顏慕恒說話一樣:“我就讓當年的小于回來,我清楚地知道他不愛舒雪,也不愛怖怖……”

    “可是,Eternal,你怎么會知道小于的感情到底在誰的身上呢?你根本連他的面都沒有見過。”仿佛有一個聲音,在看不見的地方回應Eternal。

    聽到這個回音,Eternal笑了,瞇起的眼角帶著晶瑩。

    “我知道,我見過小于的,就通過那個人的眼睛,他所看到的事物我都能看到……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血統很討厭?是啊!我跟你有同樣的感覺……”

    回應消失了,連同Eternal的回憶也一起似乎消失在了風雪之中,男人收斂起表情,帶著滿身的霜痕,匆匆走向自己現在該去的地方……

    陰冷的樓道里,枚小小快步如飛,她必須在柳橋蒲回轉之前讓某個人的影子回到柳橋蒲身邊去。

    幸好目標明確,行動起來也可以事半功倍。枚小小用力一把推開面前的房門,將里面躺著的人猛地拽起來,而那個人在瞬間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女警。

    “來不及多解釋了,跟我走。”女警說完,就帶上瑟縮著的人體進入了樓道背后的另一個空間里面。

    大概片刻之后,另一個女孩的身影突然沖出枚小小消失的地方,向著她來時的方向急奔而去,似乎正在為什么事情焦急,臉上的表情也充滿了恐懼。

    惲夜遙立刻把頭從謝云蒙肩頭抬起來,關心地問道:“婆婆,您現在覺得怎么樣?家里有治療心臟的藥物嗎?”

    “家里最后一盒速效救心丸上一回吃的時候就沒有了,我的記性又不好,好幾次都忘了讓小恒下山去買,先將就一下吧。”

    “那曼曼你和小姑娘們看好婆婆,不能讓她再受到驚嚇了,我們會盡力逮捕兇手的,大家從今天開始千萬不可以分散行動。”

    “知道了,目前也只能這樣。”文曼曼有些沮喪地回答,她的視線不自覺瞟向一邊被她稱作是母親的文女士,在發現文女士根本就沒有看向她時候,臉上的表情更加灰暗了。

    當柳橋蒲看到顏慕恒的時候,并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問了一句:“發現兇手的蹤跡了嗎?

    顏慕恒此刻剛剛從梯子上下來,還沒有站穩,聽到老爺子這么問,想好的解釋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出口,呆愣在原地。

    他本以為,照這位老刑警的脾氣,一定會說出一堆質疑的話,但是現在,他居然直接給了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顏慕恒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擔憂。

    柳橋蒲也不著急,蹲在尸體邊上自顧自查看檢驗,等待著顏慕恒的回答。

    片刻之后,顏慕恒總算回過神來,開口說:“柳爺爺,我沒有找到線索,巖石地洞里也去過了,都沒有腳印和血跡。”

    “這很正常,過來吧,你手機還有電嗎?”柳橋蒲問道。

    “沒有了,您是想要拍照吧?”

    “被怖怖一推,管家和護欄就一起朝主屋的屋頂上傾斜下去,又正好被上樓的廚娘看到,才造成廚娘誤以為管家被怖怖推進了雪地里面。”

    柳橋蒲不打算將廚娘的疑點說給顏慕恒聽,不過他剛才的分析也確實是事實。謝云蒙和他仔細檢查過護欄的地方,被人惡意破壞過。而且上面的血跡也不是噴濺狀的,像是什么人靠在那里的時候蹭上去的。

    顏慕恒問:“雪地上那具尸體的胡子難道是假的?”

    “是真的胡子,這一點我們還沒有辦法解釋,目前能得出的分析就只有以上這些。不過,從這個人的容貌體征上來看,我認為他的身份更傾向于管家。”

    “兇手在這里將管家殺死,不管他是從哪個方向逃走的,都會消除干凈自己的腳印。你想想看,你尋找的那些地方是不是一個腳印都沒有。”

    “是的。”顏慕恒老實回答。

    “這正常嗎?”柳橋蒲又問。

    顏慕恒只是搖了搖頭,繼續全神貫注盯著老爺子。

    柳橋蒲說:“光是小小在地下巖洞里面就來回了兩次,還有被困在這里的連帆,以及你的腳印,為什么都消失了,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兇手為了消除自己的痕跡,將所有的腳印都抹掉了。”

    “你就算把整個廢墟都翻過來也沒有用,兇手早已把表面痕跡給抹掉了,除非有專業的調查工具才行。但是有一個地方兇手沒有辦法消除痕跡。”

    柳橋蒲說完,意味深長地看著顏慕恒,等待著他的問話,可是顏慕恒卻并未開口,他似乎也在等著老刑警自己說出那個地方。

    兩個人僵持了幾秒鐘之后,柳橋蒲站起身來,他默不作聲翻過廚師先生的尸體,然后指著廚師先生身體底下的地面說:“就是這里。”

    “為什么?”顏慕恒臉上的表情里帶著一些驚恐。

    柳橋蒲回答說:“你仔細看看再問。”

    “這里還能得出一點推斷,就是這個人一定早就在這里等待廚師了,他必須是一個有充足時間從屋子里脫出的人,而且還要保證回去之前絕對不能夠被人發現。這里就要涉及到有可能的幫兇了。”

    “我們先暫且不管幫兇是誰,兇手原本一定以為,廚師先生的尸體最起碼要在這里放上半天時間,等到我們起床再次到達這里,廚師的尸體就已經開始輕微腐爛腫脹了。”

    “地下室里雖然很冷,但是比外面的溫度要高很多,而且再加上氣悶潮濕,尸體會比較容易腐爛,這樣一來,廚師和管家就更混淆不清了。”

    “這樣一來,廚師和管家就更混淆不清了。”柳橋蒲繼續說:“但是兇手沒有想到,你和小小兩個人會臨時決定帶著西西回歸,與我們會和。而且恰恰選擇了他行兇的這條道路。”

    “這一點讓兇手措手不及,你們進入廢墟的時候,他有可能還在,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就趕緊從巖石地洞離開了。”

    柳橋蒲說到這里,顏慕恒問:“可是,兇手不是還要消除腳印嗎?他如果在我們進入廢墟的時候剛剛逃離的話,那樣子時間不是太緊迫了嗎?”

    柳橋蒲站起身來,他走到墻壁邊緣問顏慕恒:“腳印和時間的問題先放一放,你是不是感覺這里的空氣要比巖石地洞里面干燥得多?”

    “是啊!”顏慕恒不明白老爺子為什么會突然提到空氣和墻壁的事情。他有些傻傻地看著柳橋蒲,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柳橋蒲用手指著墻壁上的裂痕,對顏慕恒說:“你過來,用手指摳摳看,這里面有什么?”

    顏慕恒隨即走過去,他將一根手指伸進裂痕里面,用力摳了一下,然后縮回來,發現指甲里全都是灰黑色的,即像泥土又像粉末一樣的東西。顏慕恒仔細看了看,才恍然大悟說道:“這是沙土?”

    所謂的某個人,只有Eternal心里清楚,而顏慕恒或者其他認識他的人都是不知道的,所以暫時,就算老刑警找對了方向,也不會在太大程度上影響Eternal之后的行動,但他必須小心為妙。

    ——

    顏慕恒再一次感到心悸,柳橋蒲的話是在試探他,還是真的信任他?高大男人的心里完全沒有底。

    ‘要是能知道Eternal在哪里就好了,這個人也許就是剛才站在廚師面前的人,可我要如何跟眼前的老刑警解釋呢?無論如何,我都脫不了干系的。’心里活動不能夠保持太長時間,顏慕恒必須維持著注意力,全神貫注聽柳橋蒲講述。

    老刑警讓他做的事情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到食品倉庫里去將遺留在那里的證據——那些活雞帶進別墅藏起來,用柳橋蒲的話來說,之后會有用的。

    可是顏慕恒不能,因為他知道,某個人已經將食品倉庫的證據銷毀掉了,這個人是誰?顏慕恒有些模糊,甚至自己是不是親眼看到他銷毀證據,男人也很糊涂。

    只是隱隱約約之間,有一個藏在暗處的聲音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去找證據,那里沒有了,Eternal會找到你的……’

    顏慕恒抱住自己的肩膀,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問:“柳爺爺,真的有必要帶那種東西進來嗎?”顏慕恒覺得,食品倉庫里的那些雞,除了做成食物之外,帶到屋子里去也毫無用途,而且還會引起幸存者們的恐慌。

    顏慕恒并不想對柳橋蒲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所以簡單將它們全部都說了出來,聽完之后,柳橋蒲說:“那些東西確實沒有實質的意義,我們也不想用它們來恐嚇什么人,只是需要驗尸而已。”

    柳橋蒲的話聽上去好像玩笑一樣,顏慕恒瞪大眼睛看著老刑警,他甚至差一點脫口而出:“您在開什么玩笑?!”這樣毫無禮貌可言的話語。

    憋了半天,顏慕恒才問:“柳爺爺,難道你們要驗那些雞的尸體?”

    “是的,為了比對兇殺現場得到的某一樣東西,也為了得到孟琪兒死時的關鍵性證據。”

    在暗淡的燈光照耀之下,狹小的四方形空間就像一個讓人無法脫離的牢籠,房間前后的門都沒有鎖緊,但是身處其中的舒雪依然感到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拘束。

    她愛這個家的主人,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家的主人以前曾經全心全意照顧她,也因為舒雪可以意識到,相同血脈之間的牽絆。

    她先與某一個人來到這里,那個保護她的人會在外面替她擋住一切有可能產生的懷疑,以及那些對她不利的人和事情,而舒雪只要將自己好好藏起來就行了。

    手中不停做著機械性的動作,舒雪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完成工作。她身上的衣服與某個人一模一樣,而且已經浸滿了星星點點的深色液體,不管舒雪如何小心,還是避免不了要弄臟衣服。

    一個多小時之后,舒雪也懶得去管這些細節了。他只想著快點完成任務,快點離開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身后的大門打開著一條縫,冷風不停吹拂在舒雪單薄的脊背上,但是與她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寒意相比,空氣中的寒冷幾乎不值一提。

    沒有注意到,外面攀談的人已經偷偷回來看過她幾次了,舒雪依舊全神貫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另一個少女要什么時候到來呢?她與自己是那么的相像,卻又完全不同。

    相像和不同這一對反義詞所顯露出來的問題,舒雪沒有辦法解釋,不過只要她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事實上也無需解釋給別人聽。

    時間已經快要接近下午一點鐘了,舒雪所在的空間地面散發出陣陣難聞的氣味,包括她自己身上也是,終于完成工作了,舒雪將手中最后一件東西扔到地面上之后,站起身來。

    此時,干凈的衣服早已準備在邊上,她也要準備回到那個雪崩之后一直躲藏著的地方,那里有一對善良的夫婦,正在幫助著舒雪和某個她曾經愛過,但是現在卻不能再愛的人。

    “唉!”輕嘆一聲心中的濁氣,舒雪是為了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應該厭惡的血脈嘆息。在她小的時候,從來不認為自己的血脈有什么不對,但是現在,舒雪開始動搖了。

    “——,你怎么現在才來?這些東西都已經弄好了嗎?”怖怖看著來人和她手中鼓鼓囊囊的袋子問道。

    來人也不回答,而是徑直走到怖怖跟前,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

    怖怖突然之間感到一陣恐慌,眼睛的瞳孔顯露出來的目光是那樣陌生,甚至讓怖怖感覺到異常冷酷,身體不自覺向后退了兩步,怖怖的心臟毫無預警的砰砰亂跳起來。

    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提醒著:‘趕快離開,離得越遠越好!’僅僅在剎那之間,怖怖就接受了這個虛無的提議,他用凍得發疼的雙手輕輕推開面前人,然后從那扇虛掩著的小門跑了出去。

    而將她拉起來的人,不聲不響看著怖怖離開的背影,似乎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可以奇怪的?臉上也沒有絲毫表情。

    等到怖怖消失之后,來人把手中的袋子往邊上一扔,開始一點一點翻開面前堆積如山的物品……

    ——

    2014年12月31日早晨(到達詭譎屋的第二個白天)

    顏慕恒身上在逐漸暴露出某些還不甚明了的一點,柳橋蒲當然可以感覺得出來,他不動聲色,依然在與顏慕恒討論著那些食品倉庫里被銷毀的證據。

    顏慕恒身上在逐漸暴露出某些還不甚明了的疑點,柳橋蒲當然可以感覺得出來,他不動聲色,依然在與顏慕恒討論著那些食品倉庫里被銷毀的證據。

    “你半夜在雪地里來回的時候,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嗎?”柳橋蒲問道。

    事實上,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用對方回答,他也能夠猜得出來,如此之大的風雪,還在半夜里,周圍又有那么多躲藏的地方,顏慕恒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可疑人物。

    不出所料,以前高大的男人立刻就給出了否定回答,柳橋蒲沉思了一會兒,繼續說:“那就有一點麻煩了,不過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現在放棄希望,這樣吧!不管能不能找到什么?你到等會回去看一下,尤其是廢墟所在的懸崖邊緣,看看有沒有兇手在銷毀證據時遺留下來的痕跡。”

    好了,言歸正傳,柳橋蒲并沒有同女孩多過于交流,他帶著滿心的疑惑,與剛見到的女孩兩個人迅速朝詭譎屋內部回進去。

    他們要回去和其他幸存者會和,而此刻,正是惲夜遙和柳航在天橋上與某個人對話的時間,過不了多久,柳航就會因此消失,面臨生死未卜的境地,這一切的結局,將走向一個惲夜遙和柳橋蒲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方向。

    視線轉移到枚小小那邊,此刻女警正在應該透不進陽光的樓道里面穿梭著,小小的膽子非常大,有的時候甚至比謝云蒙還要大,她并沒有像惲夜遙那樣一間一間房間摸索過去,因為這樣太浪費時間了。

    枚小小直接一口氣沖上了頂層,來到剛才自己忽略掉的那個地方,墻上的墻紙已經被完全撕扯下來了,一側的墻角也被謝云蒙破壞殆盡,露出里面早已經空洞如蜂窩一般的建筑材料。

    枚小小仔細在廢墟中翻找著,她在找那些被燒焦的像手指一樣的東西,之前在褐色塔樓第二間房間的兇殺現場,西西和喬克力還有小小曾經都目擊到它們被隨意拋灑在地面上,可是在尸體消失之后,這些像燒焦手指一樣的東西也隨之消失了。

    當時柳橋蒲前往驗尸,曾經找到過一個,憑著他多年以來的經驗判斷,這更像是某一種動物的腳趾,而不是人的手指。不僅僅是大小的問題,彎曲程度看上去也很怪異。

    所以,柳橋蒲懷疑有可能是外面那些雞的腳趾,但是這其中就出現了幾個問題,第一,兇手把那些雞的腳趾割下來,燒焦之后,拋灑的兇殺現場到底是什么目的?第二,為什么之后又要連同尸體一起帶走?帶走之后的腳趾又被扔到哪里去了呢?

    這是柳橋蒲讓顏慕恒去食品倉庫帶回那些雞的其中一個原因,因為謝云蒙和惲夜遙檢查食品倉庫回來之后,都明確表示,沒有發現倉庫里的雞有被剪去腳趾的現象,這兩個人一般不會忽略掉這種問題,不過,柳橋蒲出于職業習慣,還是想自己確認一下再作定論。

    那么自己可不可以把疑問向他說明呢?偷偷的把自己并不明確的線索,以及對顏慕恒的懷疑統統說給他聽,然后讓他去慫恿刑警調查,這樣一來,自己說話也能放得開許多,不用那么提心吊膽了。

    一門心思想著兇殺案的事情,喬克力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男人們朝他投來的警惕目光,也許秦森和柳航到現在都認為,喬克力也是一個刑警,這讓他們在喬克力面前顯得拘謹很多。

    頂樓上還剩下沒有出來洗漱的男人,就是柳航和躺在床上的人,這其中不包括惲夜遙、謝云蒙和柳橋蒲,因為他們三個自然是要排在所有人之后才出來洗漱。

    男生們洗漱完之后,需要在客廳里等待女生們下樓,在女生們洗漱的時候,他們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守護者,這也是讓男生們先下樓的一部分原因。

    等到看不見喬克力的人影之后,秦森偷偷問連帆:“你昨天到底到哪里去了?”

    正在兀自清理著頭發上污垢的連帆被他問得愣了一秒鐘,然后才回答說:“其實,我掉進了一個地下巖洞。”

    “不是吧,那里是不是就是這棟房子的地下室啊,你是從衛生間掉下去的嗎?”秦森趕緊補充問題。

    “我也不知道!”連帆露出為難的神色說:“我上完衛生間想出來的時候,拉開門就到了一間陌生的房間里,然后在找正確方位的時候,一腳踩空就掉了下去。那里可深了,都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我差點沒摔死!”

    聽到連帆這樣說,秦森皺起了眉頭沉思著,片刻之后,他才繼續開口問:“會不會是有誰故意暗算你?”

    “……不可能,當時我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開個門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反正這棟屋子很不正常……我覺得我們接下來最好還是少移動為妙,說不定哪里還藏著什么陷阱呢?”

    “待會兒我們用衛生間的時候,最好是不要關門了,萬一在出現之前的狀況,不是被困死,我估計也得被餓死!”連帆沮喪地說道。

    陸浩宇回頭看了一眼秦森的臉,發現他并沒有多少恐懼之色,于是匆匆收回了視線,說:“你有什么破綻可以讓他們發現的嗎?”

    “那當然是沒有了,我怎么可能與兇殺案有關呢?!”秦森趕緊撇清關系,聲音也提高了不少,坐在一邊的連帆一直低頭不語,好像還沒有從之前事情的陰影中擺脫出來,陸浩宇偷偷看了他好幾次,都沒有看出什么疑點來。

    秦森其實也在注意著身邊的連帆,不過沒有陸浩宇那樣明顯而已,連帆失蹤了大半天是不爭的事實,就算刑警替他解釋,不被人懷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像陸浩宇這種連刑警都不相信的人。

    談話在繼續,還是秦森率先開口:“兇手一定是這個家里的人,或者是在雪崩中幸存的那三個人,我們這些人初來乍到的,根本和這棟屋子半毛錢關系都沒有。說不定就是失蹤的女主人干的,到目前為止,只有她的蹤跡我們完全找不到。”

    “這個家真的有女主人嗎?”陸浩宇又問了一句,他一直在提問,卻吝嗇說出自己的想法,這讓秦森越來越焦躁。

    “怎么可能沒有?一棟房子總歸有個主人的吧,要不就是女主人偽裝成了這些仆人中的某一個,說不定就是廚娘或者王姐,這兩個人不是最有可能被女主人假扮嗎?說不定她們中的一個,已經在屋子的某個角落里被殺害了,尸體像孟琪兒一樣拋棄在瓦礫堆里面!”

    “可是,廚娘和王姐都是我們進入詭譎屋頭一天就見到的人,而且一直在我們身邊,女主人并沒有時間來殺死并假扮她們啊!”陸浩宇否定了秦森的說法。

    但是他自己的說法中也存在漏洞,所以秦森立刻反駁說:“我覺得你大概記性不好!我們頭天晚上進入詭譎屋的時候,只見到了王姐,30號早晨才見到廚娘和管家的,怖怖是30號下午才見到的。與主人到現在為止,不要說見面,根本連聲音都沒有聽到。”

    “等一下,我們兩個人只能留下一個和大家在一起,在小蒙和小小醒來之前,另一個要到樓上去幫忙。”柳橋蒲像是安排工作一樣對惲夜遙說。

    惲夜遙立刻點了點頭,說:“我一吃完早飯就上去,換小喬下來,您在這里也要多加小心,白天的話,還是要靠顏慕恒和小喬幫忙,晚上交給小蒙和小小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兇手在昨天晚上已經吃過他們的虧了,今天晚上應該會收斂很多。”

    柳橋蒲看著窗外還在肆無忌憚的風雪說:“希望這場雪快點停吧!山下的刑警能上來,這里的人才能真正安全!”

    手表的指針已經指向了早晨9點鐘,在餐館里的男人迷迷糊糊睜開雙眼,他和妻子本來以為會整夜無眠,沒想到昨天晚上一沾到床鋪,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甚至連夢都沒有做。

    頭腦昏昏沉沉的,有一種頭重腳輕,飄飄然的感覺,中年男人好不容易讓自己從床上爬起來,眼皮卻還是酸澀得睜不開,他一邊用手揉著眼睛,一邊去推邊上的老婆。

    “喂!醒醒啊,現在幾點鐘了?”男人問道。

    大概過了一分多鐘,女人才總算有了反應,她也同男人一樣,迷迷糊糊清醒不過來,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不知道在講些什么。

    兩個人交流了半天,才總算完全清醒過來。等到頭腦清醒之后,男人也來了精神,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順手抓起床頭柜上的手機就要看時間。但手機居然一點電都沒有了,他這才想起放在手機邊上的手表。

    視線匆匆瀏覽過手表表盤,然后把它丟在桌面上,男人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白天應該沒有什么危險,我們得回家去看看,你記得一定要收好這里的鑰匙,老板娘平時人不錯,沒有做實的事情,我們也不能胡亂猜疑。”

    雖然說一般人家不太會把電源總閥安裝到臥室里面去,不過男人還是決定回到樓上看一看,正當他邁開步子,向樓梯方向走去的時候,廚房里突然傳來了女人小小的驚叫聲。

    男人趕緊調轉方向奔進廚房,還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就急吼吼問道:“怎么了?老婆。”

    “這…這門怎么凍起來了?”他的妻子正在研究廚房里的后門,并且發現后門怎么也打不開,好像是門縫外面被冰層凍住了。

    “這種天氣很正常的!你從水龍頭上接點水潑一下吧。”見沒有發生什么大事,男人說話的語氣也輕松了不少。

    不過他的話立刻遭到了女人反駁:“你真是睡傻了!這種天氣潑水的話,冰不知道要化到什么時候?屋子里又這么冷,我看還是算了吧!反正屋子里有食材,我們并不需要去食品倉庫,后門讓它去就是了。”

    “隨便你,我到樓上去一趟,餐廳里沒有看到空調的總電源,我去樓上找找看。”

    “樓上不是只有臥室嗎?再說了,誰會把電源總閥安裝到臥室里面去?你一定是沒找仔細,再去外面找找看,也許在堆放舊物的柜子后面呢?”

    女人說的確實有道理,這邊餐廳除了桌椅之外,擺放的東西很多,也許就是其中的某一樣東西將電源總閥的小門給遮掩住了。

    男人對此無法反駁,只能繼續到餐廳里去看看仔細。

    如果兩個人就這樣在屋子里安靜的待上幾天,倒也不會發生什么事,只可惜兇手布下的局無論早晚,都會被看到。除非有另一個人在不知不覺中替他們解困。

    而這個人就是顏慕恒,此刻,被柳橋蒲指派出來的顏慕恒早已經站在了餐館和倉庫中間的雪地里,風雪幾乎覆蓋了他整個身體。

    昨天白天的時候,刑警們以為顏慕恒一直沒有行動,所以柳橋蒲在安排他早上來倉庫的時候,也沒有考慮到體力的問題。

    “老師,會不會是有人和孟琪兒約好在房間里見面,她才會瞞著您偷偷溜走?”惲夜遙問道。

    “可能性不大,你想,當時除了連帆之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再排除掉你、小小、小航、小蒙還有小喬,能夠約孟琪兒的也只有曼曼了。”話語間,柳橋蒲朝著背后的文曼曼看了一眼,繼續說:“可她那個時間剛剛從褐色塔樓里出來,你們都可以證明。根本就沒有時間來布置那樣一個兇殺現場。”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約孟琪兒的是舒雪,憑她的容貌,確實有可能假扮曼曼,但舒雪是什么時候同孟琪兒約定的呢?在樓下的時候,孟琪兒一直坐在桌子邊上畫畫或者發呆,我的印象里,她根本就沒有參與什么特別的事情,也沒有胡亂走動。”

    “有可能舒雪29號晚上大家睡著之后偷偷去找了孟琪兒,約她第二天傍晚見面。”惲夜遙再次提出假設。

    柳橋蒲搖搖頭說:“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也很小,雖然說當時還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大家的警惕性也很薄弱,但首先,舒雪需要有一個理由,讓孟琪兒覺得必須單獨和她見面才行。”

    “其次,30號傍晚的時候,雖然我們對兇殺案只字不提,并不代表大家就沒有猜測,這件事從曼曼身上就可以充分體現出來。曼曼是主動找我來要求參與調查的,而且她確實足夠聰明,一下子就看穿了書房那扇門另一邊的打開方式。”

    “孟琪兒也不像是個笨到對什么事都無知無覺的女孩,至少她在晚飯之前的表現就讓人覺得,這個女孩很會隱藏自己的存在感。我總是認為她的那些任性和孩子氣的表現,并不全都是真實的。”

    柳橋蒲說到這里,往后靠在椅背上,仰起頭沉思著,孟琪兒的行動確實可疑,她真的只是抵抗不了困意,回到房間里去睡覺了嗎?還是有什么人把她騙進密道里,實施了殺害行為?

    三重血屋能成功,是在惲夜遙和刑警們剛剛進入詭譎屋,還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這之中涉及到的中年婦女分尸案、文女士和女主人的失蹤事件,也是基于同樣的情況,才能夠順利得逞的。

    之后的開關門急速殺人事件、以及孟琪兒的骷髏殺人事件,從案件本身來說,可以算是成功的操作。但兇手想要達到的目的,卻被刑警們破壞殆盡。因此,我們可以想見,兇手此刻的擔憂與惶恐,并不比幸存者們少多少?

    接下來要說到謝云蒙離開之后,還留在密道里的‘顏慕恒’和舒雪究竟做了和說了些什么?(這里大家可以參考第七十九章前半部分的內容)

    有幾點可以絕對證實他們在欺騙和暗算刑警,第一,謝云蒙模模糊糊看到的另一個女孩,就倒在密道的另一頭,謝云蒙一離開,兩個人就立刻走到了女孩身邊。

    女孩已經被殺死,從‘顏慕恒’與舒雪的對話中,我們可以猜測他們動手殺人的嫌疑最大。想要暗算謝云蒙也是他們自己明確說出來的。

    還有一點,事件發生到現在,舒雪這個人的反差也逐漸顯現出來了,在‘顏慕恒’面前,她表現得非常冷酷;而在單獨提到她心理活動的時候,卻充滿了對怖怖和詭譎屋的關心。

    在塔樓密道里面,舒雪問‘顏慕恒’:“王姐那邊,會不會出賣你?她一直呆在那間房間里,你的偽裝很容易被看穿!”

    這句話可以說明,不管她身邊的‘顏慕恒’之前在什么地方活動,之后一定會留在所有人一起,并且偽裝成幸存者中的一個。這里我們就算是忽略身高的問題,‘顏慕恒’也只可能扮成是男生,所以,疑點不會落在女孩們身上。

    還有,她說:“萬一那個陷阱控制不住刑警先生,你的身份就必然會暴露。”這句話舒雪是以一種肯定的口氣來說的,也就是說,現在在謝云蒙心中,當時那個‘顏慕恒’到底是誰?至少已經有了猜測的方向。

    臉上所有的表情,在一剎那之間,都被淡漠和冷酷所代替。‘顏慕恒那家伙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男人在心里詬病,可是他自己知道,目前來說,他拿顏慕恒毫無辦法。

    其中的原因當然也是一個秘密,一個關乎好幾個人的秘密。只要文女士和王姐不開口,刑警就不會知道這些事情,至于廚娘,她已經老了,構不成任何威脅。只要稍微恐嚇,這個老太太就可能會因為心臟驟停而一命嗚呼。

    ‘呼……該是自己好好表現的時候了。’男人想著,他的腳步明顯比顏慕恒要快許多,不出十幾分鐘,他就走到了顏慕恒原先站立的地方。

    不過他可沒那么傻,呆在大風雪中觀察情況,他一頭鉆進食品倉庫里面,開始尋找著合適的工具。

    ‘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猜測到,兇手把房子冰凍起來的真正原因,雜貨店老板夫婦不過是一對炮灰而已,我才管不著他們的死活呢!我得再加把勁,給刑警們來點不一樣的證據……’

    ——

    柳橋蒲和惲夜遙左等右等,等到所有人都吃完早飯之后,顏慕恒依然沒有出現,這個時候,柳橋蒲坐不住了,他說:“我得出去看看,這小子到底怎么樣了?萬一他遭到兇手襲擊的話,那這件事就是老頭子我的錯了!”

    “等等,老師,你留下吧,我去!”惲夜遙趕緊說:“我可以從巖石地洞出去,這樣順便把樓上的小航和小喬叫下來。我知道小蒙的習慣,他心里有事,睡不了多長時間,小小也是這樣。”

    “只要他們醒了,小喬和小航留在上面就顯得多余了,反而會制約他們的行動。”

    略微思考了一下惲夜遙的提議,柳橋蒲覺得自己也確實不適合跑來跑去,還是跟昨天一樣坐鎮在幸存者們之中,觀察大家的行動來得更妥當。這樣也隨時可以照顧到幾方面的人員。

    尤其是西西,自從回到主屋里面之后,視線一直定格在柳橋蒲的方向,慘白的臉色和顫抖的嘴唇,都說明這個小姑娘心里的恐懼還在發揮著極端的作用。

    “小王,要不讓她們單獨活動一下吧!你也需要休息一會兒,不能總是抱著她們。”柳橋蒲說道。

    他的話語換來了王姐的一聲嘆息,“唉!能有什么辦法呢?怖怖本來就因為管家先生的事情受到了驚嚇,西西又死活不肯靠近其他人。反正等刑警們查出真相就好了,我也沒有別的事,就守著這兩個小姑娘吧!”

    “等一下還是需要大伙配合行動的,你也不能總抱著他們走來走去吧!再說晚上發生了那么多事情,你都沒有好好睡覺。這樣吧,先讓西西和怖怖到廚房里去和其他兩個小姑娘在一起,幫忙干點活。也許手里有了事情做,她們就不會那么害怕了。”

    柳橋蒲一邊提出建議,一邊向怖怖伸出手,怖怖的情緒看上去要比西西穩定很多,只要她愿意站起來,西西就沒有多大問題了。

    王姐配合著輕聲在怖怖耳邊說了幾句話,興許是在自己熟悉的環境里,怖怖并沒有表現出什么反對情緒,而是慢吞吞站起來,自己朝廚房走了進去。

    廚娘雖然心臟不好,但思維還是清楚的,她看到柳橋蒲投遞過來的眼神,馬上招呼桃慕青和夏紅柿把手里的活分一點給怖怖,三個人假裝毫無芥蒂同怖怖開始說話攀談。

    現在就剩下西西了,在王姐和柳橋蒲兩個人的反復勸說下,西西雖然眼睛里含滿了淚水,卻也聽話的站了起來,柳橋蒲把她帶到連帆和文曼曼的身邊,對兩個舞蹈學院的畢業生說:“你們就先和西西說說話,注意照顧小姑娘的情緒,曼曼,你和西西年齡相仿,她就擺脫你了。”

    “好。”文曼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很坦然接受了這個小小的任務,她另一邊的秦森也勉強擠出了笑容,向旁邊挪了挪,給西西讓出座位來。

    用手敲了敲這里的冰層,Eternal發現它已經被什么人給撞碎了,內部呈現出好幾條長長的裂縫。

    ‘看來,顏慕恒知道的還真是不少呢!他總是出去打工,卻能知道文女士餐館的秘密,真是難為他了。’心里想著,Eternal拿出口袋里準備好的小冰鎬,一點一點開始鑿冰。

    與此同時,Eternal將動作盡量維持在手部,其他部分的身體則一動不動。這是為了不讓從后面離開的顏慕恒發現自己。他穿了一件雪白的長款羽絨服,雙腳陷在雪地里。在漫天大雪迷蒙視線的情況下,一身白確實很難被發現。

    不久之后,身后傳來隱隱約約在雪地里行走的腳步聲,應該是顏慕恒去報告了,等到完全聽不到動靜之后,Eternal才敢將動作的范圍擴大。

    幾分鐘的時間,在此刻的戶外幾乎等同于幾個小時,Eternal努力加快手里動作,以免自己被凍僵,同時,他這樣做也是在吸引房子里人的注意力,雜貨鋪老板夫婦大概還沒有意識到危機。

    ——

    餐館的廚房里面,中年女人正在燒煮著一鍋粥,蒸騰的熱氣讓她感覺稍微溫暖一點,所以把雙手都靠近鐵鍋邊緣取暖。

    屋子里的空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都打不開,總閥是找到了,就在廚房上面掛壁式櫥柜的內側。可是打開了也沒有用,空調一啟動,這里就馬上跳閘。反正夫妻二人不懂這些,也弄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女人一門心思關注著眼前的早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后門外傳來的輕微敲砸聲,此刻,Eternal已經快要完成工作了,他高大的身軀即將進入廚房,與女人見面。

    不知道接下來女人會用何種表情應對,是驚喜?還是驚嚇?我們最最好奇的是,Eternal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

    沒有人注意柳橋蒲的行為,大家的神經依然緊繃著,尤其是女孩子們,除了文曼曼之外,幾乎其她人都顯得非常惶恐不安,她們的視線不時偏向窗外,每個人都在祈禱著風雪可以快點停止。

    片刻之后,柳橋蒲的手指突然之間微微顫了一下,然后定格在原地,仿佛是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線索一樣?但是老爺子并沒有把手抽出來,而是在大家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整個人都維持著呆滯的狀態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娛樂室里發出了幾不可聞的細微腳步聲,里面的人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向目前唯一可以躲過眾人視線的衛生間小門方向移動過去。

    他走得很慢,小心防備著不讓外面的人聽到,也許真的是由于大家太過于緊張了,直到娛樂室傳來咔嗒一聲,好像是鎖頭被扭緊的聲音,才有人注意到這異常的狀況。

    “哎?娛樂室里好像有人關門!”首先提出質疑的是陸浩宇,他的座位離老爺子最近,似乎感覺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從里面一晃而過。

    陸浩宇立刻渾身掠過一層白毛汗,他趕緊站起來,伸頭朝娛樂室里面張望!沒想到只看了一眼,他就立刻尖叫出聲:“柳爺爺,里面那小子不見了!!”

    “!!”這一嗓子讓本來安坐著的人,瞬間全部站了起來,文曼曼可以算是所有人之中,腦袋最清醒的一個了,她沒有做多余的無用功,馬上拉著西西的手跑到柳橋蒲面前。

    大聲呼喊他:“柳爺爺,快醒醒!單明澤跑了!”

    見柳橋蒲沒有反應,文曼曼又用手去推老爺子,沒想到一推,柳橋蒲竟然像木頭人一樣緩緩向地面上倒去。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他的眼窩和嘴唇都泛著青黑色,一張臉就像死人一樣毫無生氣。

    隨著倒地的撞擊,老爺子花白的頭發散亂在地板上,嘴角慢慢流淌出一絲深黑色的鮮血……

    ‘原來他不是想拋棄我…看來是我誤會了,他想要帶我去一個更安全的地方……’西西閉上了眼睛,在心里為所愛之人開脫,完全沒有想到,抱起她的會是另外一個人。

    男人的嘴角露出狡詐的微笑,他回到屋子里面,又悄無聲息地潛回了眾人之中,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行動,因為大家現在的注意力,還都集中在‘死去’的老刑警身上。

    ‘管他是誰殺死的?反正會揭穿我的人都消失了!過不了多久,西西就會凍死在雪地里,這種事情,他們自然會推到兇手的頭上,根本用不著我來操心。’

    男人想著,伸腳踢了踢還坐在地上的膽怯者。‘這個膽小如鼠的家伙,表面上看上去像模像樣,其實骨子里就是個人渣!死了也不會有人可憐。倒是我,要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和西西的父母解釋,財產肯定是不能放棄的,那樁事情現在刑警們的矛頭在單明澤身上,我可以不管!’

    男人裝出一副和別人一樣驚慌失措的表情,腦袋瓜里卻一門心思想著自己的事情,他自認為與詭譎屋里的秘密沒有多大關系,應該不會成為兇手的目標,想著即將改變的命運,男人幾乎就要歡呼了。

    死亡不僅僅會帶來恐懼,它正在改變著每一個人的思想狀態,那些隱藏著的,已知和未知的命運,都在不同的知情者心中發酵,引導他們去摸索罪惡的方向,同時,巨大的‘深坑’也在所有人腳底下慢慢開始擴大,準備吞噬被兇手遺漏的生命!

    ——

    單明澤不得不離開,因為他需要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骨子里一向膽小的男人此刻不斷告誡自己,為了重要的人一定要勇敢起來,他不能辜負好不容易迎來的信任,不能辜負親人的付出。

    確認外面的那些人已經聽不到他的腳步聲之后,單明澤邁開兩腿向著樓道上方拼命奔跑起來。

    小蒙至今都沒有詳細說過,小小也好像不知道的樣子,以惲夜遙對謝云蒙的了解,可能是某些已經調查過的人或事物,存在著暴露兇手的地方,可能謝云蒙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證據所在的地方。

    ‘兇手一定在害怕什么?我要詳細問問小蒙山下的情況!’惲夜遙暗自想著,努力壓抑住心里涌上來的不安。

    他的手放在柳橋蒲胸前,感覺到老爺子似乎動了一下,惲夜遙趕緊湊近柳橋蒲問:“老師!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

    柳橋蒲沒有回答,但眼睛卻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嘴唇也張開了。惲夜遙將他的頭抱起來,耳朵貼到老爺子嘴邊。

    “不要摸羽絨服左邊的口袋,里面有……”在所有人都聽不到的情況下,柳橋蒲吐露出來的字詞非常清晰,每一個字都在暗示著惲夜遙重要的信息。

    “——暗算了西西,他在撒謊……不用管單明澤,褐色塔樓要看守好……讓小蒙下來。”

    字字句句都直接刻進惲夜遙的心里,他微微抬頭,表示自己記住了,然后放開柳橋蒲,繼續指揮大家收拾殘局……

    在沒有窗戶的房間里,謝云蒙和枚小小都沒有心思睡覺,他們一直在交流行動時發生的細節,尤其是枚小小與惲夜遙相遇的那一段。

    謝云蒙算來算去,當時有可能襲擊惲夜遙的,只有在密道里欺騙了他的顏慕恒。

    “他到底長什么樣你有沒有看清楚?”枚小小靠在謝云蒙懷里問他,女警始終覺得,身處在雜貨店里的顏慕恒沒有足夠的時間行動,而且,如果他真的長時間離開的話,雜貨店老板夫婦也會說出來的。

    謝云蒙也不想胡亂下定論,畢竟見到的人是經過了偽裝的,但是從身高體型來看,他又不得不相信那個人就是顏慕恒。

    “他的身高同我一樣,而且看他走路和行動的樣子,并沒有偽裝身高的痕跡。”謝云蒙一邊思考一邊回答:“不過,我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大概是因為那個樓道,樓道旋轉向下的角度好像與普通的樓梯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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