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31日早晨
手表的指針已經指向了早晨9點鐘,在餐館里的男人迷迷糊糊睜開雙眼,他和妻子本來以為會整夜無眠,沒想到昨天晚上一沾到床鋪,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甚至連夢都沒有做。
頭腦昏昏沉沉的,有一種頭重腳輕,飄飄然的感覺,中年男人好不容易讓自己從床上爬起來,眼皮卻還是酸澀得睜不開,他一邊用手揉著眼睛,一邊去推邊上的老婆。
“喂!醒醒啊,現在幾點鐘了?”男人問道。
大概過了一分多鐘,女人才總算有了反應,她也同男人一樣,迷迷糊糊清醒不過來,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不知道在講些什么。
兩個人交流了半天,才總算完全清醒過來。等到頭腦清醒之后,男人也來了精神,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順手抓起床頭柜上的手機就要看時間。但手機居然一點電都沒有了,他這才想起放在手機邊上的手表。
視線匆匆瀏覽過手表表盤,然后把它丟在桌面上,男人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白天應該沒有什么危險,我們得回家去看看,你記得一定要收好這里的鑰匙,老板娘平時人不錯,沒有做實的事情,我們也不能胡亂猜疑。”
“我當然知道。”女人回答說:“就是我不明白,昨天晚上我們為什么會睡得那樣死,照理說,平時你都是很驚醒的呀!”
“你問我我去問誰?反正活著就行,睡得著不也是一件好事嗎?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趕緊起床做早飯!我昨天看過廚房里的情況一切正常,我先下去收拾,你動作快一點!”
說話間,男人已經草草穿戴完畢,他并沒有那么講究,一條陳舊的棉褲,兩件毛衣,羽絨服往身上一披就朝樓下走去。
房門昨天晚上只是從內部掛上了保險而已,今天只要輕輕一拉就可以打開。女人看著男人匆匆離開的背影,不自覺加快了手里的動作。在這種非常時期,她肯定要比丈夫恐慌的多。
連鞋都沒有穿好,女人就跟著自己的丈夫匆匆離開了房間,樓梯上傳來他們兩個急促的腳步聲。
幸好,當他們跑到樓下的時候,一切還同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樣,柜臺矗立在大門的邊緣,里面的抽屜和擺設也毫無二致,夫妻二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我說老公,這里怎么這么冷啊?”等到定下心來,女人才察覺出屋子里的空調好像完全沒有啟動的樣子,溫度幾乎同外面一樣冷。
男人吸了吸鼻子,習慣性用手搓著耳垂說:“大概是晚上空調的電源跳了吧,這里的空調應該也很老舊了,開的時間太長的話確實容易停掉。你別管這些了,先去做早飯吧,我來找找看電源閥門在哪里?”
說完,男人馬上開始動手尋找,而女人則向廚房里面走進去。
此刻他們兩個都沒有注意到窗戶外面的異常情況,正門邊上的窗戶外面,黏連著一條長長的血跡,從玻璃內側都可以看到,外面已經凍起了厚厚的冰層。
不是那種可以一敲就碎的形態,而是如同冰雕一樣,很厚,讓人感覺非常堅硬。這個絕對不是天然造成,能夠讓房子外面凍起如此之厚的冰層,半夜里肯定有一個人在外面不停潑水。
但是長時間大量潑水的話,睡在屋子里的人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所以說,這對夫婦睡得那樣死,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可奇怪的是,他們與詭譎屋事件并沒有多大的關系,根本就不值得兇手大費周章!再說把房子凍起來又有什么意義呢?屋子里有儲存的糧食,冰層又不可能完全杜絕空氣的進入。以現在的狀況,人在里面呆上幾天,根本就沒有問題,兇手等于是做了一件費時費力,又起不到什么實際作用的事情。
也許這件事情的答案很快就會露出一點端倪,因為屋子里的男人為了尋找空調的電源,已經查看到了窗戶和柜臺之間的墻壁上。
就在他左側的斜下方,差不多到胸口處的位置,窗框上方一點點露出了一個人頭頂的毛發,這個人的頭發因為冰凍,看上去像老年人一樣花白。
他的整個頭顱已經同冰層完全凍結在一起,頭發下面露出來的一點點皮膚泛著青色,就像是冰箱中的肉塊一樣,上面還留有絲絲縷縷的血跡,與窗戶玻璃上的血跡正好連接在一起。
窗框的遮掩和男人站立的位置,正好形成了一個獨特的視角,如果他的視線再稍微傾斜一點的話,就會對上一雙向上翻起的瞳孔,和一個青黑色的額頭,仿若電影中僵尸的面目一樣。
只要再一點點,屋子里的人就一定會發出慘叫,但是,老天眷顧,屋子里的男人并沒有傾斜視線,他只是看了一眼柜臺與墻壁的夾縫處,就轉身離開了,甚至連手都沒有伸進去摸一下。
男人縮著身子,室內的空氣越來越寒冷了,已經將他從被窩里帶出來的溫暖全部都驅散干凈,脖子以下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心想:莫不是空調的電源總閥在樓上?
雖然說一般人家不太會把電源總閥安裝到臥室里面去,不過男人還是決定回到樓上看一看,正當他邁開步子,向樓梯方向走去的時候,廚房里突然傳來了女人小小的驚叫聲。
男人趕緊調轉方向奔進廚房,還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就急吼吼問道:“怎么了?老婆。”
“這…這門怎么凍起來了?”他的妻子正在研究廚房里的后門,并且發現后門怎么也打不開,好像是門縫外面被冰層凍住了。
“這種天氣很正常的!你從水龍頭上接點水潑一下吧。”見沒有發生什么大事,男人說話的語氣也輕松了不少。
不過他的話立刻遭到了女人反駁:“你真是睡傻了!這種天氣潑水的話,冰不知道要化到什么時候?屋子里又這么冷,我看還是算了吧!反正屋子里有食材,我們并不需要去食品倉庫,后門讓它去就是了。”
“隨便你,我到樓上去一趟,餐廳里沒有看到空調的總電源,我去樓上找找看。”
“樓上不是只有臥室嗎?再說了,誰會把電源總閥安裝到臥室里面去?你一定是沒找仔細,再去外面找找看,也許在堆放舊物的柜子后面呢?”
女人說的確實有道理,這邊餐廳除了桌椅之外,擺放的東西很多,也許就是其中的某一樣東西將電源總閥的小門給遮掩住了。
男人對此無法反駁,只能繼續到餐廳里去看看仔細。
如果兩個人就這樣在屋子里安靜的待上幾天,倒也不會發生什么事,只可惜兇手布下的局無論早晚,都會被看到。除非有另一個人在不知不覺中替他們解困。
而這個人就是顏慕恒,此刻,被柳橋蒲指派出來的顏慕恒早已經站在了餐館和倉庫中間的雪地里,風雪幾乎覆蓋了他整個身體。
昨天白天的時候,刑警們以為顏慕恒一直沒有行動,所以柳橋蒲在安排他早上來倉庫的時候,也沒有考慮到體力的問題。
事實上,從29日凌晨開始,顏慕恒就基本上沒有休息過了,一直到現在,他已經相當疲憊,口中急促呼出的白氣證明這個男人正在努力與疲勞抗爭。
他不能在雪地里多待,很容易會被凍僵,于是,喘了幾口氣之后,顏慕恒很快向食品倉庫邁開腳步。
他剛才已經看過懸崖邊緣了,那里除了皚皚白雪之外,沒有任何其它的痕跡,也許兇手確實留下了細微的線索,但是這種天氣之下,任何痕跡都會很快被雪覆蓋,顏慕恒本來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不過是迎合老刑警的意思罷了。
這種事情,他又能有什么辦法?隨便出謀劃策也許并不會帶來好處,好好配合才是上策。
‘趕緊看完食品倉庫,就可以去房子里睡覺了,白天的時候最好是離所有人都遠遠的,省得被他們煩!’顏慕恒想著,他也會怕屋子里的那些人胡亂講出些質疑的話,解釋來解釋去實在是太麻煩了。
不經意之間,顏慕恒那雙在風雪中緊瞇著的眼眸,向身后看了一眼。這只是小小的防備而已,預防有人從身后突襲。可是映入瞳孔的卻不是想象中的襲擊,或者空無一人的雪地,而是一棟像巨大冰雕一樣的房子!
“這…這個是……”顏慕恒突然之間不顧一切向房子跑過去,他此時的方位在房子背面,所以并沒有看見那可怕的頭顱。
等到人沖到房屋近前,顏慕恒由于太過于焦急,收不住腳步一頭撞在了巨大的冰塊上面,高大的身軀立刻讓冰塊表面出現了幾條裂痕。
“啪嚓!啪嚓!”
聲音從冰層內部傳出來,好像什么東西在不停斷裂。顏慕恒顧不上這聲音的來源,扶著冰層表面直起身體,戴著手套的雙手,由于寒冷,依然感覺到刺骨疼痛。
‘現在要怎么辦?這東西不好弄啊!’顏慕恒似乎知道些什么,雙眉緊蹙,在心里思考著。他抬起頭來朝向屋頂,在看不見的屋檐上方,有顏慕恒想要確認的東西。
‘我必須爬上去看一看。’
顏慕恒環顧四周,開始尋找攀爬的方法,但光滑的冰層毫無破綻可言,他就算有謝云蒙一樣靈活的身手,也沒有辦法爬得上去。
‘對了,回去找那個刑警,他一定會有辦法的。’想起謝云蒙,顏慕恒覺得現在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求助于他了。
顏慕恒可以猜測到,冰凍房子里的被困者是誰,只有一個人能夠辦到這件事。照現在的情形來看,被困者暫時不會有性命之虞,而且將房子冰凍起來的人,不是想要殺死里面的人,只是想要通過困局讓刑警猜到某些事情。
這些事情,顏慕恒隱隱約約可以揣測到一點點,可惜每年大部分時間都不待在山上的他,沒有辦法知道更多。
‘必須去確認和求助,瞞是瞞不住的。’想到這里,顏慕恒也顧不得疲憊了,大踏步朝著詭譎屋的方向奔去。
讓他緊急前去求助,我們的視線回轉到詭譎屋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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