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用槍？
韓景皓一面帶著另一個人快速后退，一面盯著黑犬的動作。
對于黑犬可能會使用的戰(zhàn)斗技巧和特殊能力，韓景皓還是頗為好奇的。
但當(dāng)他看見黑犬將自己背上的八一式步槍解下來的時候，仍然是有一些驚訝。
跟著嚴(yán)涼這一路走來，韓景皓已經(jīng)見過了宮明煌這樣的劍道大師和徐荼、嚴(yán)涼這樣的御劍高手，更見識過諸如曹郡王、商均、宋晚辰等等這些人千奇百怪的能力。
與這些各具能力的人相比，普通的槍械無論是殺傷力還是殺傷范圍都遠(yuǎn)遠(yuǎn)不及。
然而那只被黑犬?dāng)r下的蒼白色蝙蝠卻并不這樣想，當(dāng)它看見黑犬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自己，當(dāng)即渾身一顫，發(fā)出了一身尖嘯聲，振翅便要逃。
黑犬可沒有任由它逃走的打算。
“慢一點(diǎn)。”他低聲道。
隨著他出這三個字，蒼白蝙蝠就好像是陷進(jìn)了一大團(tuán)膠水里一般，翅膀扇動的頻率竟然就真的慢了下來。
黑犬這才慢悠悠地抬起手中的步槍，瞄準(zhǔn)蒼白蝙蝠的一只翅膀，開了一槍。
子彈帶著巨大的動能從槍膛中噴涌而出，狠狠撞擊在了蒼白蝙蝠翅膀的關(guān)節(jié)處，卻并沒有給其帶來多大的傷害，只是在那蒼白的皮膚上留下了一個黑色的圓點(diǎn)。
“普通子彈無射擊效果，建議更新子彈材質(zhì)。完畢。”黑犬對著耳麥簡單了一句，繼續(xù)瞄準(zhǔn)空中的那只巨獸。
蒼白的蝙蝠歷嘯著，掙扎著，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從這一團(tuán)變得如膠水般黏膩的空氣之中逃脫，它發(fā)地驚恐了起來。
黑犬看著它的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只是扣動扳機(jī)，開了第二槍。
“無往不利。”開槍前，他這么道。
銅黃色的子彈變成了耀眼的亮銀色，如同一道激光一般，再度朝著蒼白蝙蝠的翅膀打了過去。
兩次射擊，子彈都是擊打在同一個點(diǎn)上面。而這一次，銀色的子彈卻沒有停留地直接擊穿了蒼白蝙蝠的翅膀骨骼，然后余勢不減地飛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或許是因為劇痛，也可能是因為絕望，蒼白蝙蝠的嘴里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聲，只震得人的耳膜一陣生疼。
韓景皓和朱憶楓此刻都還沒有走遠(yuǎn)，紛紛停下腳步來，使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然而距離那只蒼白蝙蝠最近的黑犬卻仿佛并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一般，別是捂耳朵了，他甚至連抬槍的姿勢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嘈雜之聲，不可亂我心。”黑犬道。
尖利的嘯叫聲忽然停了下來，被另一種聲音給壓制了下去。那是一種異常沉穩(wěn)而有力的聲音，那便是黑犬的心跳聲。
所有的伎倆都已經(jīng)用盡了，卻被黑犬給一一破解開來，這只蒼白蝙蝠的心中已經(jīng)是畏懼到了極點(diǎn)。
它實在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是看起來那么弱的生物，但當(dāng)它面對黑犬之時，卻好似在面對著千軍萬馬一般。
“心！還有一個！”韓景皓忽然大喊道。
天之裂隙之中，又有一個蒼白色的腦袋悄悄探了出來，赫然便是另一只蒼白蝙蝠。
與前一只蝙蝠相比，這只蒼白蝙蝠的塊頭明顯要上一些，但行動上卻更加迅速而靈敏。
它從裂隙之中出現(xiàn)時應(yīng)該是聽到了另一只蝙蝠的歷嘯聲，卻并沒有如自己的同伴那樣大張旗鼓地?fù)渖蟻恚切囊硪淼鼗瓒拢缤黄萑~一般，悄無聲息地朝著黑犬的后背壓了過去。
黑犬也不知是發(fā)覺了沒有，但站在黑犬身后的韓景皓卻是瞧得一清二楚，立即便出言提醒道。
事實證明，韓景皓的這一聲提醒其實是多余的。
“我看見你了。”黑犬低聲道。
他的眼中忽然泛起了一層如同豺狼一般的幽光，這被夜色所籠罩的世界對他而言，便再也沒有可供他敵人所隱藏的地方。
偷襲他的那只蒼白蝙蝠自認(rèn)為已經(jīng)隱藏得很好了，但在黑犬的面前依然無所遁形。
只聽“砰”的一聲槍響，一枚銀色的子彈旋轉(zhuǎn)著從它的兩眼之間鉆進(jìn)了它的頭顱里，然后從其后腦中鉆了出來。
“我也很想留活口的。”黑犬扭頭看了那只掉落在地上蒼白蝙蝠一眼，對著耳麥道。
這時，深空之中又是一聲鞭響，韓景皓仿佛還聽到了皮肉在鞭子之下裂開的聲音。
然后就是慘呼聲、慟哭聲、歷嘯聲，如同是有百鬼夜行，一只又一只蒼白的手臂從那天空的裂隙之中探了出來。
成群的蒼白蝙蝠從裂隙中飛騰而出，它們瘦得皮包著骨頭，嘴角懸掛著涎水，蒼白的身體上滿是鞭痕。
“去吃個痛快。”裂隙之中傳來一個低沉而帶著笑意的聲音。
黑犬仰望著天空，他的眉頭終于皺了起來，臉上的肌肉也隨之變得緊繃。
蒼白的蝙蝠在這一處的天空中盤旋著，歡呼著。它們的目光鎖定在地上那些還沒有撤離的尋常士兵和晨曦營的戰(zhàn)士身上，如同在注視著鋪開的宴席。
韓景皓同樣仰望著天空中的這些巨獸，咽了咽口水。
如果這一股巨獸的洪流沖刷下來，他不知道往哪里跑才是安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供他躲藏。
就在這時，他卻聽到一旁有個人帶著戲謔的口吻在與他話，道：“怎么樣？是不是很害怕？”
韓景皓扭頭一看，卻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黑框眼鏡的纖細(xì)年輕人。
他不認(rèn)識這個人，于他站在一道的朱憶楓卻是認(rèn)識的。
“趙博士！您怎么會在這里！”朱憶楓驚訝道。
趙博士微微笑了笑，對著朱憶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接著又對韓景皓道：“沒事，不用怕。好好看著吧，看看他是怎么結(jié)束這場戰(zhàn)斗的。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看。”
完，將手指指向了不遠(yuǎn)處紋絲未動的黑犬。
黑犬看著天空，忽然抬起手中的步槍，指向了天之裂隙存在的那個地方。
“我的過往，我的現(xiàn)在，我的未來。都是我的力量！”黑犬接著道，然后開了一槍。
并沒有子彈從槍口中噴出來。
但是就在那些蒼白蝙蝠群盤旋的中心，那個地方的空間卻忽然塌陷了下去。
云層、夜幕、盤旋的蝙蝠，這所有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副懸掛于穹頂之上的平面畫一般，只是一瞬間就被巨大的力量扯得粉碎。
“如此，你滿意么？”趙博士這時湊在韓景皓的耳邊，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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