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一路風馳電掣,岳文的車速很快,快得連蔣曉云幾次喊他慢下來,雖然她開車比他還猛。
“你吧,”蔣曉云主動道,她擰開一瓶礦泉水,送到岳文嘴邊。
“我,呵呵,老衲是津門一閑人,隨父落到山海扎了根。”岳文自認為有相聲的天賦,如果不考選調生,不定參加個德云社什么,那就沒岳云鵬什么事了。
俗話,酒是朋媒,煙是友橋,一頓酣暢淋漓的酸菜魚下來,六個人象前世在一起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兄弟一樣,從飯店出來,就開始勾肩搭背,呼兄喝弟了。
“呵呵,看不出啊,文哥滴酒不沾。”曹雷道。曹公子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他往包間一坐,女服務員倒水的次數都明顯增加,而一頓飯下來,岳文也有了屬于這個圈子的別名。
“打出娘胎,就沒沾過一滴酒。”岳文面不紅,心不跳。
曹雷還是有些不相信,“還是煙酒不沾的三好男人?兄弟們,喝足了沒有?燒烤去?”他提議道。
黑八雖然嫌這個名字不好聽,但擋不住兄弟們的熱情,他上來一把勾住岳文的脖子,笑道,“曹公子帥死人不償命,人也大氣,好了,兄弟們就給他這個機會!
彪子也笑道,“吃完燒烤,我請大家操練一把,慶賀咱們臺協擴大規模!
曹雷也不開車,昏黃的路燈下,幾個人朝燒烤攤奔去。
寶寶感嘆道,“文,你在這待不長,將來你肯定得回秦灣,”他指指東面如繁星閃爍般的燈火,“開發區就是個大農村、大工廠,什么時候能象秦灣一樣就好了!
岳文笑嘻嘻地注視著對面的秦灣,如煙花般絢爛,他心里暖洋洋的,那個如煙花般絢爛的師姐現在在干什么呢?
在燒烤攤前坐下,曹雷象相聲報菜名似地開始點起菜來,“羊肉二十串,豬肉二十串,海星十個,魷魚十個,……再來二十串蠶蛹!彼瘲钣抡UQ劬,楊勇拿起一個蛤蜊皮扔向他,曹雷笑著躲開了。
當大杯的秦灣扎啤端上塑料桌,哥幾個舉起酒來大口喝干,黑八一抹嘴巴,“爽,走遍天下,吃的好,喝的好,還是咱們秦灣。”
“嗯,秦灣的女人也好,”蠶蛹賊兮兮地笑道,“來,曹公子,跟組織匯報一下,得手了沒有?”
岳文和黑八有些納悶,寶寶解釋道,“曹公子正追咱們家蔣書記的千金呢!
一聽這話,岳文和黑八都來了精神,黑八一拍肥肥的大腿,“是不是在區刑警隊的那位?快,得手了沒有,哥還有沒有機會?”
曹雷輕蔑地看看黑八,正色道,“警花警草,天然絕配,你,來世吧!”
黑八受了揶揄,卻學著女兒國國王的口氣道,翹了個蘭花指,依在曹雷肩上,“雷哥哥,我不想來世,只想今生。”
整個燒烤攤上頓時暈倒一片,岳文笑道,“我吐,黑八,你還想不想讓人吃了,低調一點行嗎?”
黑八在燈光下露出白白的牙齒,“不過,我覺著人家曹雷肯定沒問題!
曹雷看看大家,表揚道,“看人家黑八,人長得黑,可是眼光賊亮!
黑八狡黠地笑道,“我倒不是覺著你帥,我只是覺著人家都操女人,你卻去操石頭!嗯,這個事一般人沒有。”
眾人看看曹雷,又是一陣大笑,旁邊一桌笑得直咳嗽,燒烤攤老板笑得燙著了手,在嘴邊吹著,回過頭來,“伙子,再講一個,贈送兩杯扎啤!
曹雷也不惱,“哥是打雷的雷,不是三塊石頭那個磊!
黑八接上道,“那更厲害,操天上的雷,也不怕被雷劈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曹雷笑著拿起一杯啤酒,潑了過去,“你別妒忌,哥這叫天賦異稟,到公安局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風流倜儻的曹公子?”
黑八笑著急忙起身,一下躲了過去,可是啤酒一滴沒浪費,正潑在一人身上。
寶寶、蠶蛹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都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就象沒做完作業的學生一樣,彪子的目光也老實了許多,曹公子更是忙不迭地陪著不是。
岳文認出了,挨潑的不是別人,正是報道第一天,街道門前那個大腦袋,江湖人稱大灰狼的便是。
大灰狼夾著手包,提著一兜燒烤,看樣子想離開,他拂拂身上的啤酒,剛想發作,又壓了回去,“算了,算了!彼认胱,又停下腳步,“肖宏茂?”他笑著沖岳文道。
岳文一愣,馬上想起自己胡編亂造的名字,大灰狼卻很仗義,拍出兩張百元大鈔,“老板,這是我兄弟,這桌算我的,兄弟,你們慢用!蓖辏麚u搖碩大的腦袋,朝一輛奔馳野車走過去。
“我靠,痞子的心胸都比你大!”黑八看著車子走遠,譏笑曹雷。
“肖宏茂?”寶寶不解地問,還是蠶蛹反應快,“紅帽!”
眾人看看上車的大灰狼,又看看岳文,都壓抑著自己的笑聲,都憋得臉紅脖子粗。
稍歇,寶寶驚奇道,“呵呵,文,行!大灰狼都給你買單,以前認識?”
“一面之緣!痹牢年_一個五星,“他自我介紹叫大灰狼,那我只好叫紅帽了!
眾人又是一陣竊笑,黑八問道,“文,你當過班長,肯定有女朋友了吧,老實給大家交代!
岳文看看他,又看看東面隱隱約約的燈火,“你看看你象領導似的,審完這個審那個,是不是,曹公子?”曹雷轟然響應,“在秦南區,也是選調生!笨墒窍乱痪洌牢倪是自豪地出了口。
“師妹?同級?”黑八卻不肯完,緊追著問道。
“錯,師姐!”岳文也毫不在意。
黑八口水都要流下來,“原來文還是個御姐控啊,什么時候讓哥們參詳參詳!”
“滾犢子,你不是饑渴得厲害。』丶易詡找***操練去,”曹雷站在了岳文這一邊,“走吧,反正也沒有打洞的地方。”
“你們走,我吃完這幾串!睙o功不受祿,岳文不想讓大灰狼付錢,找了個借口,正算計著怎么把錢還給大灰狼。
黑八邊走邊往口里塞著羊肉串,“我算鬧明白了,你們幾個為什么愛打臺球了。”話音剛落,腦袋上接連被寶寶扇了幾巴掌,幾個害蟲群起響應,五個人追打著呼嘯而去。
岳文慢吞吞地往口里送著羊肉串,卻聽到街上傳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緊接著從車上跳下六個人來,領頭的走得最急,卻是一個斯斯文文的伙子,后面染著黃頭發的、紋著身的,往那一站,肌肉亂跳,氣勢十足。
“剛才是誰用啤酒潑我大哥?”斯文伙咬緊牙,眼光在燒烤攤上逡巡著,曹雷已走,眾人的眼光都射向了岳文。
有許多膽的人悄悄地站起身來打包結賬了,一個中年人走得太急,“嘩拉”把塑料桌椅碰到一片。
一個中年人經過岳文的桌子,聲提醒道,“伙子,還不快跑!”
岳文感激地看看他,沒有言語。他不是在裝逼,只是幾個人已經把他圍住,他實在是跑不出去了。
許多當地人都遠遠地站在一邊,看殯的不怕殯大,中國從古至今少不了看客。
“伙子要挨揍!”
“唉,看面相還象個學生,等著挨削吧!”
“這幫人下手可狠了,前天,賣豬頭肉的老六被這幫人打得牙都掉了!
……
“剛才是你嗎?”岳文還沒解釋,就覺著自己的頭發被人揪住了,緊接著,臉上火辣辣一疼,他不由自主地喊道,“哎,輕點,能不打臉嗎?還指著這張臉混飯吃呢!卑ち舜,可臉上卻堆著笑,心里頭可火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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