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不可能和解的矛盾。
三個帝尊,已經(jīng)將古橋全部祭煉出來,并且是前所未有的極致狀態(tài)。
誰都不敢去大意松懈,此時此刻,他們甚至連勾心斗角都不敢,全部都已經(jīng)掏出了老底。
三個人能從大戰(zhàn)中活下來,就勝在了知進退,懂分寸。
平日里三人爭的你死我活,但只要面對強敵,三個人瞬間便合成一條心,同生共死。
也就在是在這樣親密無間的配合下,曾經(jīng)最強的王者亂九天,才會被封禁那么久。
而今日,面對一個比亂九天還要強大數(shù)倍的敵人,他們?nèi)艘呀?jīng)在拼命。
這是一場無關(guān)對錯的戰(zhàn)爭。
太倉北除了和虞滄漠有一些不疼不癢的恩怨之外,和白玄君與圣昊易,甚至是第一次見面。
但宿命無情。
所有人都想走到彼岸,而橋梁就只夠一個人通過。
對于他們這些還沒有資格過橋的人來說,目前最佳的辦法,就是先將橋上的人拉下來再說。
無關(guān)道德,無關(guān)對錯。
一切,只因立場,只因你拿走了我的東西。
亂九天出手,令三個帝尊有些意外,其實再仔細想想,卻也又理所應(yīng)當(dāng)。
這個魔頭憎恨自己這三個帝尊,這一點毋庸置疑。
畢竟,當(dāng)年三個帝尊,曾經(jīng)親手封印了亂九天,也屠殺過無數(shù)亂戰(zhàn)皇朝的修士。
但現(xiàn)在所面臨的局面,已經(jīng)容不得亂九天去顧及仇恨。
相對于太倉北,亂九天要更加了解三個帝尊,不管他們誰突破到帝尊,也不會摧毀九天仙域。
但太倉北的脾氣,亂九天猜不透。
亂九天目前需要的是平衡,是趙楚的成長時間,是九天仙域的短暫和平,而不是一個橫空出世的三代神帝。
假如太倉北突破,三個帝尊必死無疑。
而他亂九天作為神帝之下第一人,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被奴役,成為一條忠心的狗,從此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沒辦法,亂九天得讓太倉北放心,得自降身份。
第二,就是死。
太倉北稍微對這個人不順心,就會直接將其誅殺,永絕后患。
哪怕是躲藏的選項,對亂九天來說都不存在。
一個習(xí)慣了囂張跋扈的人,怎么可能會甘愿當(dāng)狗。
亂九天一定會反抗。
太倉北突破,和趙楚突破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對趙楚來說,亂九天是授業(yè)恩師,前者突破之后,自己的選項有很多。
他可以選擇隱退清修。
也可以輔助趙楚統(tǒng)治九天仙域。
趙楚可以說是亂九天的親近之人。
對太倉北來說,他亂九天,卻是一頭不穩(wěn)定的野獸。
僅僅是猜忌,就足以讓亂九天萬劫不復(fù)。
亂九天黑袍飛揚,破神槍吞吐著漆黑的氤氳,宛如一條毒蛇在吐著蛇信子。
每一次氤氳的吞吐,虛空都要出現(xiàn)一個黑洞,說不出的恐怖。
亂九天心里,一萬個不愿意和三個帝尊合作。
但太倉北的出現(xiàn),太突然。
亂九天需要的,是平衡。
哪怕趙楚不突破,他也要以牽制三個帝尊為己任。
九天仙域的宿命,絕對不可以落在一個自己絲毫不了解的陌生人手中。
況且,亂九天了解趙楚。
他得到了天隕石,絕對不愿意白白交給太倉北。
之后,趙楚很有可能會死。
神帝只有一個,太倉北不會允許有人凌駕于自己之上。
對太倉北來說,趙楚這個人留不得。
亂九天拔槍,既是為了九天仙域而戰(zhàn),也是為了自己而戰(zhàn),同時也是為了趙楚而戰(zhàn)。
目前的亂九天,就代表了趙楚。
“亂九天,沒想到咱們還有合作的一天,等老夫突破到帝尊之后,可能會赦免你一死。”
圣昊易渾身上下燃燒著熊熊火焰,遠遠看去,猶如是一尊巖漿組成的火人,觸目驚心。
“圣昊易別說那么多廢話,這一場,只能贏,不能輸。”
白玄君通體青白,裊裊寒煙形成一股白霧,這明明就是一尊冰雕。
“這是一場死戰(zhàn),我們的結(jié)局只有死,或者贏沒有輸!”
“惡戰(zhàn)來的太快了。”
“可恨,當(dāng)年老夫,為什么就沒有傾盡全力,將你斬殺。”
虞滄漠陰沉著臉。
回想起太倉北當(dāng)年弱小的樣子,虞滄漠心中一陣感慨。
這些悄悄崛起的天驕,總有一個特質(zhì),就是膽大包天。
當(dāng)年的太倉北是這樣。
今日的趙楚,同樣是個膽大包天之輩。
更以前的秋昊孤,聽說年輕時最習(xí)慣干的事情,也是到處捅婁子。
這種人,太危險。
而亂九天手持破神槍,一動不動,他精神與真元高度集中,甚至他周圍三丈的空氣都已經(jīng)被抽空,這里已經(jīng)是一片真空地帶。
亂九天心高氣傲,他不屑和三個帝尊說話。
和三頭活豬聯(lián)手合作,簡直就是被迫的一場恥辱。
三個帝尊討了個沒趣,也悻悻的閉口不言,沒辦法,這時候還不敢惹怒亂九天。
萬一這家伙破罐子破摔不干了,那就真的玩完了。
“亂九天,我知道你!”
“你的破神道,是繼承了二代神帝秋昊孤的道。”
“秋昊孤是個驚世絕艷的天才,他也是第一個同修雙道,而沒有沖突的蓋世之才。”
“雙道同修,舉世無雙,咱們的師傅很厲害。”
“你能得到師傅的破神道,也算是我?guī)煹芰恕!?br />
微微愣了幾息,太倉北突然抬頭,對著亂九天說道。
面對三個帝尊聯(lián)手,太倉北根本不屑一顧。
弄死這三人,雖然需要費一些手腳,但并不算太難。
穩(wěn)贏。
但再加上亂九天,就有無窮變數(shù)了。
四戰(zhàn)一。
再加上亂九天破神道大成,太倉北真的沒有十足把握。
哪怕是格殺了四人,他也需要自爆級的殺招,到了那時候,療傷又要耗費無窮歲月。
得不償失啊。
“師兄?”
聞言,亂九天一愣,隨后皺著眉頭。
措不及防的認親,令亂九天都混亂了。
這太倉北還是個自來熟?
秋昊孤當(dāng)年雙道同修,這件事情,十殿魔宮人人都知道。
兩部至高神殿。
一般人只能修煉一部。
如亂九天,修煉過破神道之后,便再也無法去修煉神帝經(jīng)。
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立刻灰飛煙滅。
這一點根本不用質(zhì)疑,當(dāng)年無數(shù)驚才絕艷的強者,就是案例。
況且,時至今日,神帝經(jīng)消散,亂九天甚至都沒有嘗試的機會。
愣了愣之后,亂九天嗤鼻。
這太倉北,倒是會攀關(guān)系。
秋昊孤早已經(jīng)死了。
沒錯,他是得到了破神道的傳承,但那只是一部十殿魔宮的典籍而已。
雖然師承于秋昊孤,但也是十殿魔宮的殿主們暗中所賜,而秋昊孤其實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
當(dāng)然,這并不妨礙亂九天敬重秋昊孤。
雖然,這個便宜師傅瘋了。
其實亂九天是后來崛起的帝尊,并沒有親自經(jīng)歷那一戰(zhàn),所以恨意沒有那么強烈,他反而是最后一個受益者。
至于太倉北?
他不過是得到了秋昊孤另一部至高神殿而已。
說句話,就要認師弟?
這也太草率了!
可笑。
“沒錯,你我同修師傅的至高神殿,也是師傅留在世上的最后兩個師兄弟,理應(yīng)該兄弟齊心。”
“等我突破之后,你想要什么,師兄都可以給你。”
太倉北繼續(xù)道。
關(guān)系到神帝境的最終一步,他必須要拉攏到亂九天。
“太倉北,你還真夠肉麻的。”
“第一次見面,就師兄師弟,為了達到目的,如此不折手段嗎?”
“當(dāng)年為了得到一些突破的機緣,你是如何欺騙我的女兒?”
“為了一部神通,你又欺騙了多少其他宗門的女弟子?”
“這些卑鄙的事情,你當(dāng)我不知道嗎?”
“也就我那傻女兒,才會相信的鬼話。”
虞滄漠忍不住訓(xùn)斥道。
虞白婉是他最疼愛的女兒,當(dāng)年為了一個太倉北,差點和他斷絕父女關(guān)系。
對太倉北,虞滄漠是真的恨。
“兒女情長,何須太過于在意。”
“我和婉兒雖然沒有走下去,但我能保證,我倆在一起的時候,我對她是真心的。”
太倉北皺著眉頭。
提起虞白婉,他內(nèi)心還是有一點點波動。
太倉北當(dāng)年是騙了不少大宗門的女修士,但虞白婉,是地位最高的一個。
當(dāng)然,也給太倉北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他也沒有說謊。
對虞白婉,太倉北認真過。
只是兒女情長的比重,哪里能抵得上他對道的追逐。
“見一個動心一次嗎?”
“你的真心,還真是廉價。”
“你說鬼話的時候,從來都不眨眼。”
虞滄漠看了眼亂九天,這是在提醒他。
“男子漢大丈夫,誰不是三妻四妾,何必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
“虞滄漠,難道你的一生,就一個道侶嗎?”
“這些廢話,就別說了。”
太倉北有些不耐煩的打斷。
“師弟,你先讓開,等師兄收拾了這三個攔路犬,咱們在一起談笑風(fēng)生,順便交流悟道。”
太倉北又對著亂九天溫和的笑了笑。
這一笑,簡直和面對師弟的長輩師兄一模一樣。
“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答應(yīng)我嗎?”
亂九天突然問道。
“沒錯,只要我有的。”
太倉北一喜。
虞滄漠他們?nèi)耍瑓s心臟狠狠一跳。
糟糕。
亂九天這個蠢貨,難道是個軟骨頭?
這時候要跪?
看錯這個茍且偷生的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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