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舜華似笑非笑的模樣讓顏盛國有些繃不住臉。 rg
“我也會心里不得勁，但不會不識大體到非要較這個勁，你娘就算別扭比較長時間，也是可以克服的，這不是個大問題。”
“爹，男人跟女人看待問題的角度是不一樣。在你們看來，孩子不管到哪里都是你們的孩子，但是倘若改了姓氏，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
在女人們看來，不管孩子在哪里，姓什么，只要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只要是叫自己娘的，就永遠是自己的孩子。
您讓我不能喊娘，相當于讓我拋棄母親，這是大問題，可不是單純的別扭一下而已。”
顏盛國簡直要嘆氣了，“有這么夸張嗎？你確定你不是過于夸張了，也用了白發(fā)三千尺這一招？”
“爹，您可別以為我的是夸張了。您要真不信，就問娘好了，別跪搓衣板了還怪我。”
顏舜華聳了聳肩，顏盛國瞪了她好半晌，敗下陣來。
“好吧，我內(nèi)心也并不希望這樣做。
只是你跟玉成他夫人該怎么相處？我看她的敏感一時半會地都不會消失的了，今天都能生氣到三番四次地失態(tài)，最后直接跑了。好歹我們也算是上門來的客人，她這樣做完是生氣到了極點的表現(xiàn)。”
“父親會好好她的。這幾年其實她已經(jīng)好很多了，只不過這一次是事出突然，才會驚慌失措，如果是慢慢來的話，她的反應會舒緩很多。”
顏盛國并不相信她的解釋，“我們已經(jīng)進京多日，她也事先知道我們會來定國公府。不管怎么，心里都已經(jīng)有個預定的認識，所以心理準備多少也應該有一些。就算因為你當面叫了我們爹娘，她受不了，也不應該失態(tài)到如此地步。
如果她只是剛從溧陽過來，那完可以理解。但她已經(jīng)在京城生活了幾年了，許多事情都該有個初步了解，譬如在客人面前掩飾情緒，不給女兒女婿帶去難堪，畢竟我是沈家的客人，還是致遠承認的正經(jīng)的親戚，哪怕是前岳家。”
他的話顏舜華沒法反駁，只是苦笑。
“還是給她多一些時間吧。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跟她直接對上，只能夠寄希望于父親出面。”
顏盛國也沒有辦法些什么，“要不我跟玉成？讓他體諒體諒？如果鬧得太難看，致遠回來了也會不高興，往后心里有疙瘩了就不好了。”
顏舜華搖頭，“沈靖淵還不至于因為母親偶爾的失態(tài)就不尊重她。我很早就跟他過這件事情了。
算了，反正擔心也沒用，關鍵還是要她自己扭轉過來這個思想才行，強行去沒有用。爹，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想通才行。我也不是沒有做過她的思想工作，問題是沒有外部刺激還好，有刺激了她就轉不過來了。給點她時間吧，我們也不著急。”
盡管顏舜華不著急，但是顏玉成卻是著急上火了。
“睡醒了也不讓？剛才不是你心情不好，行，我體諒你情緒太糟，但如今都睡好了，還不能？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顏張氏黑著臉，“你一上來就指責我這個指責我那個，是不是太過分？我緊張自己的女兒怎么著了？犯法了？還是礙著你的眼了？我就心疼我唯一的閨女，就是不希望她喊別的人爹娘不行嗎？”
顏玉成見她居然理直氣壯的，不由得怒氣就升了起來，但也不想再過分的話，便強壓著情緒。
“你寵自己的女兒可以，但沒有必要不允許別的人也寵女兒。四哥四嫂是姑爺所尊敬的人，是像親生爹娘一樣的人，他們能夠也喜歡玥，是我們玥的福氣，對于玥跟姑爺倆的感情有促進作用。”
“你這是老生常談。我知道。姑爺非常尊敬他亡妻的父母，不用你，我比你更了解。我沒有讓玥不跟他們好好相處的意思，只是希望她知道誰才是她真正的爹娘，而不是胡亂跟著喊人。”
顏張氏睡了一覺之后情緒的確平靜多了，但是被丈夫這么一，自然是晴轉多云。
“難不成玥跟著姑爺喊四哥四嫂爹娘就是胡亂喊人？我問你，要不是因為姑爺，玥會這樣做嗎？我們玥是會隨便叫一對陌生夫妻為爹娘的人嗎？”
顏玉成這樣一問，顏張氏不吭聲。
“玥很的時候，就是個活潑可愛的，但從來不是容易接近的孩子，她的提防心很重。你記不記得，她四歲的時候，村子里的楊奇試過只要她愿意叫一聲爹的話，就給她一個金元寶，結果最后她喊了沒有？
沒有啊，她直接扔了楊奇一團濕泥巴。”
起這個，顏張氏就“噗嗤”一聲笑了，“該，誰讓他逗玥的？什么話都敢亂，只是扔一團泥巴而已，又不是糊他一臉屎。”
見妻子終于笑了，顏玉成心里松了一口氣，臉色也跟著緩和下來。
“對，當時我聽到他突然的提議的是，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是其他人跟著起哄的時候，我心里也是很不高興的。所以雖然事后訓斥了玥，不該這樣對待長輩，但是我心里可高興了，覺得我姑娘做的就好，做的就是妙，做的就是呱呱叫。”
顏張氏笑得更開心了，“你這樣子要是讓亮哥兒看見了，都會笑話你。”
“沒關系，他還。玥要是知道了，只會覺得高興。因為她從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我知道，她如今能夠喊四哥四嫂爹娘，一是當真感受到了四哥四嫂對她的善意，二是她真的很愛姑爺。她這樣做，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你如果一直轉不過這道彎來，你只會讓女兒來難做，心里也來難受。”
“我能怎么辦？我不是不知道她這么做才是對的，你已經(jīng)過很多次，她也過，每次提起這個話題，看她心翼翼地拐著彎兒替他們好話，我心里就難受。
我也不希望自己這樣，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大方一點，能夠像你一樣毫不在意，可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刻，我也沒法控制。
你是男人，你沒有十月懷胎，體會過孩子在你肚子里手舞足蹈，兩顆心一塊兒跳動的感覺，更沒有經(jīng)歷撕心裂肺的痛楚才把孩子生下來的那種絕望與幸福共存的時刻，你不懂，你根就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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