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髓的過程，沒有爽快，只有痛苦，漫無邊際，不知終結(jié)。

    江水煙的五臟六腑好像都被拉扯著，每一寸的時間，都走得那樣緩慢難熬。

    白羽和江水煙心神相通，感覺得到江水煙的痛苦，但她為了洗髓丹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萬沒有放棄一。

    他只能心疼地啾啾叫，像是梳理自己的羽毛一樣，輕輕地啄著江水煙的頭發(fā)。

    傾漠塵也有些心神不寧。按不管任何人，不管做什么，都不會對他造成影響。

    大概是江水煙之前誤打誤撞和他簽的那個契約，讓他也能體會到了一點痛苦的感覺。

    新奇，激動，又有一點擔心。

    往后，江水煙的洗髓困難。她已經(jīng)維持不住端坐的姿勢了，趴在地上，緊閉著雙眸，汗水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她很想張口呼喊，停下來，不要再繼續(xù)了，但是她不出話，一旦洗髓開始，要么勝利地活著，要么狼狽地死去。

    江水煙不想死，她想要活得漂亮，強大，可以將傾漠塵碾在腳下。

    雙手摁在地面上，指甲快要摳見堅硬的石塊中。

    疼得她有些意識模糊時，她忽然想到了上一世生孩子時的情況。她的寶寶折騰了幾天才被生出來，修為的飛速掉落，靈力和識海的枯竭，還有身體上的疼痛，讓她的狀況比現(xiàn)在更差。

    她身邊除了幾個靈獸，再沒有活物。沒人陪伴，只能靠自己。

    期間有幾次，她都想放棄了。最后，她頑強地生下了孩子，可惜還是被傾漠塵找到了……那是她兩輩子，最灰暗的噩夢。

    體會過失去孩子的刻骨痛意，江水煙恍然就覺得，現(xiàn)在的疼痛，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而讓她有這樣的體會，并不僅僅是心靈上的頓悟和記憶的重啟，還有傾漠塵搭在她身上的爪子。

    通過他們之間的主仆契約，傾漠塵把她的疼痛導入到了自己的身上。

    可惜他靈力不多，只能導入一半。鉆心的疼痛他也感覺到了，但他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和他幾千年修行之路上的種種困難險阻，和上一世的元神炸裂相比，這疼痛也不算什么了。

    讓他遺憾的時候，他現(xiàn)在沒有堅實的臂膀，不能伸手抱抱江水煙。

    蜷縮進她懷中，江水煙伸手便摟住了他。雖然和他的想法有些出入，但總算是“相擁”的。

    疼痛席卷身，他望著江水煙的目光，卻那樣平靜。

    若是我恢復了原的身體，你也能這樣和我相處就好了。

    可惜，江水煙陷入了昏迷，不知道今夜所發(fā)生的一切。

    一人一龍，互相依偎著取暖，走過最困難的時光。

    一夜平安過去，江水煙第二天醒來時，發(fā)現(xiàn)她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被子。

    坐起身后，她端詳了一下自己的雙手，瑩白如玉，竟不似凡人。

    又幻化出了一面水鏡，只看一眼，江水煙就皺起了眉。

    不是現(xiàn)在的容貌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了。以前她就是傾城絕色，現(xiàn)在美麗得不食人間煙火。一雙澄澈的黑眸，仿若倒映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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