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村中異變 楚桃生第一步還是去了張海山家。 入眼依然是破敗和燃燒后的殘跡,正屋已經完全看不出樣子,所有東西都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灰,還有前幾天降雪后殘留的冰凌。 楚桃生拐彎走向西屋,站定在門口,手指劃過碳化的門框,入手冰冷,他看向屋內,一眼就看到遺跡中那具殘尸,雖然已經分辨不出是誰了,但是直覺讓他認定這就是張海山。 這尸體成跪姿,雙手護在腹部,手腕卻向外扭曲著打開。 看樣子,似乎死前在緊緊保護著什么東西,死后身體僵硬,有人為了拿走那東西,把他的手腕硬是掰開了。 人族最講究入土為安,死后除非是大奸大惡之輩,很少有人暴尸荒野,可拿走張海山護在懷中東西之人,居然沒有把死者入土為安,也不知道是當時太過緊急,還是根本就沒想過要給海山一個體面。 楚桃生目光暗沉中閃過一絲怒意,靜立片刻,緩緩退后幾步。 雙手揮動間,一個靈紋打入地面,一片小草破土而出。 小草抽枝長葉,眨眼間就成長為人高的草叢,強勁的根系挖開凍土,柔韌的葉子包裹住張海山的尸體,隨同他一起緩緩沉入地面。 根系將挖開的凍土回填完畢,地面恢復平整。 楚桃生默默的靜立片刻,轉身出了門,向村正家的方向行去。 因為山火夾雜地動,那些普通的房舍已經坍塌,整個村子遠遠看過去,也只有村正家還保留了部分未經過火燒的殘垣斷瓦。 一路走來,捎帶又檢查了幾間坍塌的房舍。 無一例外,火災中燒死的人都維持了最初的狀態,根本沒有人來給這些人送葬。 楚桃生靜靜站在村正家門口的廣場上,扇子一下下敲打在手心,目光迷離。 思緒回到當時離開前,記得臨走前,還曾特地查看,見山火已經逐漸熄滅了,村中房舍雖然無法居住,但是遺留的村民并不在少數。 他們總不能讓自己的家人就這么暴尸荒野,和殘垣斷壁一起化為灰燼吧。 除非是遇到什么突然發生的事情,整個村子留下的人們,都來不及埋葬死難同胞,全部急急的逃走了?! 想到剛才路上看到的那個會動的尸體在粉紅色蟲子沖出來后,徹底死掉,再無動作 看來一切都是和粉紅色蟲子有關系! 正在思索間,突然聽到村正家傳來奇怪的噠噠聲,他腳下移動,幾個閃身就進了村正家。 村正家是標準的中州地區的房屋建設結構,整體講究坐北朝南,開元大氣,因此東西都有廂房,北屋正房還有左右耳房。 房屋中間圍出庭院,種了一個大梨樹,此時樹葉已經全部掉落了,只留下光禿禿的樹和枝干。 樹下被打掃干凈并支起一個簡易的灶臺。 時間近午,灶臺內燃著薪火,燉了一個罐子。 旁邊簡易的案臺上,備有洗好切塊的山薯和冬菇,旁邊放著一雙洗刷干凈的碗筷。 罐子內的水已經沸騰,蓋子在蒸汽推動下,一下下跳起又落下,砸在罐子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楚桃生剛才就是被這聲音吸引過來,可是此刻四處看了一圈,卻不見院子里有人,又每間房屋看了一遍,其中一間房子有鋪好的床鋪,卻不見有人。 空空蕩蕩的一個村子,村民不知去向,死者露天暴尸,幾乎與荒村死村等同的地方。 卻還有人在這里居住,并埋鍋造飯! 也不知道這居住之人是誰,為什么還留在這里,又是否知道那日之后發生了什么事情。 楚桃生躍上房頂,看向四周,依然不見有人的跡象,他對著四方執扇一禮。 “在下楚桃生,曾在此村做過半年教書先生,那日遭逢山火天災后,直至今日,才回村查看,我心中有諸多疑惑,希望能有人給我解惑,不知道閣下可否出來見上一面,以解我心中疑惑。” 聲音不急不躁,舒緩溫雅,遠遠傳出去,似乎一股刮過村子的微風,卻又覆蓋了所有地方,無處不到。 等了片刻,不見有人應聲,他微微皺眉,再次開口。 “我是楚桃生,曾經是張家村子的教書先生。附近有人嗎,不要怕,我只是想問問這里發生什么事情了?” 又等了片刻,還不見有人回答,楚桃生心知對方打定主意不要與他見面。 既然如此,也不強求了,心里懸著關于村民的疑問,他走出院子,向著村外亂葬崗行去。 背后,亂石雜物之間突然掀開一個縫隙,原來這里有個被掩蓋的地窖。 一只血紅的眼睛從地窖縫隙看出去,看到楚桃生離去的背影,手臂伸出欲抓向楚桃生。 那只手臂暴露在陽光下,皮膚上是無數細密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 陽光照耀在手臂的鱗片上,幼嫩的鱗片迅速干裂流出墨藍血液,血液在陽光下冒出煙霧。 手臂猛然縮回,連著整個身子都縮進更陰暗的角落,并卷曲成一團。 他抱著灼傷的手臂,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痛嚎聲音。 一旁一個瘦弱的小身影陪伴在他旁邊,淚眼婆娑,心疼萬分的扯過一條用床單撕成的布條,沾著一旁瓦罐里的水,小心翼翼給他清理傷口,緩解灼傷的疼痛,見傷口逐漸收口愈合,心里也稍稍安慰。.. 他想推開她,卻最終只是對她齜牙咧嘴,發出無聲的咆哮。 她邊哭,邊繼續小心清理傷口,同時溫聲安慰。 “我知道,你餓了,你稍等一下,我上去煮飯,馬上就好,馬上就能吃,我現在已經很會煮飯了,真的,多虧桃子曾經教過我” 手下感覺到他全身一頓,雖然僵硬卻沒再掙扎,她咬唇。 果然,只要提到桃子,他就能鎮靜下來。 可是可是 可是明明救他,陪伴他的人,都是她啊! 她心里委屈,看著陰暗中的他,那身影不再是曾經高大威猛的樣子,消瘦的身材少了陽剛之氣,反而多了幾分陰沉和冷厲。 若不是她背著家人跑回了村子,又十指見血的親手把他挖出來,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把他與記憶的人重疊。 他突然悶哼一聲,全身顫.抖著蜷縮在地上,身子不規則的抖動抽搐,全身鱗片自動張合,每一次張合都生生撕裂開他全身的皮膚,血液從全身細小的傷口滲透而出。 很快他就成了一個血人。 “呀,你又發作了” 她驚呼,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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