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老對手西夏名將察哥譽為天生神將,熙河蘭湟大帥劉法豈又只有記錄在宋史上那幾件功勞,若只有這么區(qū)區(qū)幾件戰(zhàn)功,劉法不要是什么天生神將,便是在西軍一群璀璨的將星中,充其量也就扮演如狄青那樣的角色。
狄青雖為仁宗朝時著名武將,但那也只是在仁宗朝將星凋零時最為璀璨的一顆,然就戰(zhàn)功而言比起劉法等人,狄青還是要遜色不少的,在大宋一眾武將中只能居于二流。(文并沒有任何對狄青不敬的意思,只是就史論史就事論事。)
另外多句話,楊家將中的楊文廣曾是狄青的麾下,真正若是以戰(zhàn)功來看,楊文廣在北宋將領(lǐng)中只能排在三流的層次,而后被演義所賦于的名氣得了個名將之名,然實際上卻遠沒有戲文中那般牛氣沖天。
顯然,劉法的軍功遠不及歷史上記載的這些,有大量的戰(zhàn)功因為各種原因隱沒或是散失了。甚至后世元代宰相脫脫在編撰《宋史》時,都無法為為他列傳,給世人留下了無盡的遺憾。似種師道、狄青等人在宋史中都載有大名,做為西軍著名統(tǒng)帥劉法藉藉無名,顯然是件令人驚訝的事。
順便明一下,種師道的種在用做姓氏時,不讀過“腫”音面是讀做“蟲”音。
史書中關(guān)于劉法史料的缺失,除了因靖康年間戰(zhàn)火史料損失外,其次就與他的寶貝兒子劉正彥有關(guān)了,以至于今天我們甚至不知道劉法出生于何年,籍貫是哪里。
做為老子的劉法沒能在《宋史》上留名,而兒子劉正彥不止出現(xiàn)在《宋史叛臣傳》上,還大大的露了把臉。由于在叛臣傳中的表現(xiàn),甚至在此前沒有經(jīng)過史學(xué)家的考證,在《宋史叛臣傳》里,劉正彥也被記錄為“不知何許人”,可見宋代對劉法父子的忌諱,竟然在官方的文獻中竟然故意被隱去,沒有多少記錄。
以至于后來有關(guān)于劉法的記載,都是從西夏的文獻里尋出來的,很可惜只是只言片語。想想也可以理解,西夏名將察哥等人屢次敗于其手,西夏人自然不然將這么丟人的歷史記載下來,只能語焉不詳了。
虎父無犬子!劉法為一代神將,劉法的兒子劉正彥自然也會有些不大尋常。
南宋建炎三年,劉法的兒子劉正彥與苗傅二人合力演出了一幕史詩大劇,發(fā)動了一場名為苗劉兵變的政
變,誅殺宋高宗趙構(gòu)寵幸的權(quán)臣及宦官以清君側(cè),并逼迫趙構(gòu)將皇位禪讓給三歲的皇太子趙旉的兵變,史又稱劉苗之變、明受之變。
究其起因也很簡單,而且劉正彥與苗傅二人最初的動機也是為了國家社稷著想。靖康之變后康王趙構(gòu)在應(yīng)天府即位,成為宋高宗,然高宗趙構(gòu)只圖驕奢霪逸,不圖恢復(fù)中原,更不圖救出被俘而去的徽、欽二宗,更是寵幸一眾內(nèi)侍宦官,王淵更是因受趙構(gòu)寵幸更與宦官勾結(jié),當(dāng)上了御營都統(tǒng)制及樞密使,所做惡事更是罄竹難書。
劉正彥與苗傅二人誅殺王淵與宮內(nèi)一干宦官,將高宗趙構(gòu)三歲的皇太子趙旉擁立為皇帝,尊趙構(gòu)為太上皇,請是宋哲宗的第一位皇后,也是二度被廢又二度復(fù)位的元佑孟皇后,南下后又被尊為隆祐太后垂簾聽政。
不久后,劉、苗兵變被平息,平息二人兵變的正是南宋中興四將之一的韓世忠。二人后被寸磔棄市。
史載劉正彥在行刑前還痛罵苗傅不用自己之計,以至于落得今日之下場,可見劉正彥并非只是有勇無謀之人。
但事情遠遠不止這此,被苗、劉立為皇帝的三歲皇太子趙旉因為在兵變時受了驚嚇,不久后一命嗚呼,這可要了高宗趙構(gòu)的血命了。
原來在揚州時,時任樞密使王淵明知金兵來進攻揚州卻知情不報,以致于揚州兵馬毫無準備,此時趙構(gòu)正在行宮中榻上與宮嬪們歡
愉行樂,忽聽到下面內(nèi)侍來報金兵來攻,因受了驚嚇導(dǎo)致趙構(gòu)從此后一蹶不振,后來雖有太醫(yī)進藥,然進藥時舉卻不能出子嗣,不進藥時又一蹶不振,這就等于斷了趙構(gòu)的根。
喪子之痛再加上難言之苦,怎能不令趙構(gòu)對劉正彥恨之入骨,連帶著劉正彥的父親劉法也一并恨上了,所以有關(guān)于北宋末年一代名將劉法的事跡,在史書中語焉不詳也就不足為怪了。
究苗、劉兵變,其意上是督促朝廷抗金,求統(tǒng)治者一雪靖康之恥,然而對于站在歷代統(tǒng)治者的角度而言,這無疑是大逆不道的罪過。甚至歷朝歷代對農(nóng)民起義、兵變造反都是采取口誅筆伐,口徑異常的一致。
畢竟大家都是有編制有單位的人,彼此間要照顧下面子,雖前朝后朝有誓不兩立之,但相互間在這一點的配合上還是非常默契的。
……
震武軍筑成不過兩三年,條件自然簡陋,在簡陋的帥府中樂天見到了這位鼎鼎大名的西軍統(tǒng)帥。
與想像中的不同,臨來之前樂天以為這位名震西夏的神將應(yīng)是一位面皮糙黑的漢子,今見得真人,卻發(fā)現(xiàn)其是一六旬左右的老者,可能是久在軍中操勞的原故,須發(fā)均己花白,然神色銳利非常,舉手投足間盡顯穩(wěn)健之氣。
樂天又見在劉法的身邊還侍立著一位約年紀在三十余歲的將軍,看模樣與劉法頗有幾分相似,只是心中不知此人與劉法是什么關(guān)系。
待樂天稟明了來意后,坐于帥帳正中的劉法打量了樂天兩眼,笑道:“打仗是我等武將份內(nèi)之事,樂大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何苦要來此危地涉險?”
西軍能征善戰(zhàn),軍中將領(lǐng)素來倨傲,做為西軍統(tǒng)帥之一的劉法自然更是如此,語氣中是然表現(xiàn)的不甚明顯,但也頗有些倨傲。其實在劉法心中還有另一個想法,天子派這個樂天到自己身邊來做什么,是不是來監(jiān)視自己的,再者朝重文輕武,這些都令劉法心中不得不顧及。
“下官雖是文官,在江南時也曾與平剿過海匪叛逆,今此次奉圣諭來西邊,自是與老大人學(xué)習(xí)帶兵打仗的事!”樂天的回答落落大方,謙虛卻不自卑。
呵呵的輕笑了幾聲,劉法啜了口茶水才慢慢道:“東南江浙一帶承平己久,縱是有些匪患又豈是西夏這些虎狼之師可比的!”
顯然劉法對樂天的詞不以為然,擺明是瞧不起樂天的那點軍功。
樂天好歹也算是從皇城司出來的,隨在樂天身后的許將自然要為樂天些好話,忙拱手拜道:“劉帥,樂大人未曾為官前,便曾在蔡州助葉夢得葉知州平息淮康軍嘩變,更曾得到陛下的嘉獎!”
“喁!”劉法聞言再次打量了樂天幾眼,眼中帶著幾分感興趣的神色,點了點頭:“樂大人雖年少卻有這般功績,倒是令老夫刮目相看!”
士卒嘩變,是相當(dāng)難處置的一件事,一個少年竟然能協(xié)助一州長官能將如此棘手之事處理好,更得到天子的夸獎,此人定然非同尋常。劉法聽聞許將話音后,給樂天下了一個評語。
樂天忙回道:“下官不過是一時僥幸!”
“報……”就在樂天話時,忽聞得帥府外有腳步聲傳來,隨即一位傳命校上前呈軍禮拜道:“劉帥,童大人從定邊城傳來的書信!”
接過書信展開,掃過幾眼后劉法的面色瞬間變的陰睛不定起來。
聽到是童貫來住,樂天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同時心中在算計,莫不是自己命皇城司拿了那兩個營指揮使,事情敗露童貫來書信命劉法捉拿自己?但樂天想了想,應(yīng)該沒這么快,不過事關(guān)軍情,樂天自然不好上前詢問。
看見劉法面色陰晴不定,那侍立于劉法身后的武將開口問道:“父親大人,童大人來信的是什么事?”
原來此人是劉法的兒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發(fā)起苗、劉兵變的劉正彥,樂天在心中暗道。
樂天猜的非常正確,此人正是那個發(fā)起苗、劉兵變的劉正彥,如今隨在劉法近前聽用。
輕挑眉頭,劉法將手中信箋交與身后的劉正彥,并未話。
劉正彥將信接了過來,也是不由挑起了眉頭:“什么?童大人要我等出兵攻取西夏興州、靈州?”
“不錯!”劉法點了點頭,嘆道:“自崇寧年間以來,我大宋與西夏在屢次交鋒雖是勝多敗少,然西夏主力尚在,并未真正的傷筋動骨,此時深入夏國心臟地代的時機尚未成熟,冒然出兵后果難以預(yù)料……”
劉正彥將目光投向父親,問道:“父親,那我們怎么辦?”
“你以為父的口吻起草一份信函,就鑒于深入夏國腹地時機尚未到來,暫不宜冒然出兵。”劉法回道,又:“莫要忘了,在信后加蓋上為父的帥印!”
劉正彥很是耽憂的問道:“父親,童大人能聽么?”
“隨他罷!”劉法無奈的嘆了口氣。
著手下親兵拿來筆墨紙硯,劉正彥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水,正欲下筆眼角卻瞥見了樂天,笑嘻嘻的道:“樂大人,在下讀書不多,這捉刀代筆之事只好勞煩大人了!”
“尋常要你多讀些書,你卻只是貪圖耍樂,現(xiàn)下丟人了罷!”未待樂天回話,劉法卻是向自家兒子訓(xùn)斥道。
劉正彥沒什么學(xué)識在苗劉兵變時便可見一斑,建炎三年二人發(fā)動兵變時,為了防止高宗趙構(gòu)秋后算賬,劉正彥與苗傅二人特意向高宗趙構(gòu)要了兩塊丹書鐵券留做免死之用,而高宗趙構(gòu)在丹書鐵券上耍了個心眼,玩了一個文字游戲,在丹書鐵券上寫著“除大逆不可赦外,其余皆可赦。”
自以為拿到做為免死金牌的苗、劉二人懈怠,正因為這句“除大逆不可赦外”形成了二人的悲劇,劉正彥與苗傅最終被寸磔棄尸于市。
由此可見,武將和讀書人動心眼,還是差了許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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