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不止文采過人,更是深諳兵事,懂得上兵伐謀,不造殺虐之道!”樂天開口贊道。
“樂候爺過譽了!”那西夏文臣謙虛道,“還請侯爺不要藏拙!”
“既然如此,那樂某便獻丑了!”樂天一笑,思慮片刻緩緩道:“不審勢,即寬嚴皆誤,后來治夏要深思!
西夏朝堂上下聽了樂天對的下聯,不由皆是皺起了眉頭,樂天對出的這下聯可以是對仗工整,文采也是極佳,但聽在一眾西夏人的耳中,卻是極不爽快,樂天對出的這下半聯從表面上看來,似有指謫大宋太宗皇帝經營靈夏來善之意,實則是在西夏之地難以管治,管的嚴厲與太過仁慈皆會失誤。
“賢婿果然好文采!”李乾順雖然心中對這則下聯不滿,但口中還不得不稱贊一番。
“蒙的罷!”立于大殿側邊的蘭朵公主噘了噘嘴心中道。雖然這宋人皮囊生的不錯,但所做的事無一不對大夏對著干的,而且是油鹽不入,蘭朵公主恨得牙癢癢的。
“陛下謬贊了!”樂天向上拜道,心中怎不知曉自己這對聯里含有對西夏的貶意。
隨即樂天又將目光投向之前那出聯要自己對的西夏文官,笑言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這位大人有興趣與樂某做個文字游戲,樂某這里也有一副上聯,要大人對上一番!”
“請樂侯爺賜教!”既然自己出言難為樂天,這大臣心中早就有了反被考校的準備。
輕輕一笑,樂天隨即言道:“樂某出蕭關北行,直入夏境,在過黃河時見黃河之水心中不免感慨生嘆,今有感而起作一長聯,請這位大人不吝!”
對聯始于五代蜀主孟昶,流行于北宋,駢文與律詩是對聯的兩大直接源頭?梢詫β撌羌朋w詩、散文、詞曲等諸多特點于一體,對句末平仄有著嚴格的要求,一首短聯都要注意押韻通暢,這長聯作起來自然更難。
既然要難為人,樂天自然要弄個大點的。
那西夏文官也是一怔,這長聯可不是好對的,要做到對仗工整,絕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做得到的。
話音落下,樂天思慮了半響,將記憶里后世的一對名聯的上聯拿了出來,其中自己稍做改動,緩緩吟念道:
“數千里黃河,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矗簴|驤神駿;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趁蟹嶼螺州,梳襄就風鬟霧鬢。更頻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辜負:四周香稻;萬頃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楊柳。”
最后一個字從樂天口中落下時,除了武官外的一眾西夏文臣心中皆在品咂這聯中韻味,心中皆是不由贊嘆了一聲,這上闕聯中氣勢,神韻,文采皆有,絕對堪稱當世名嵯,甚至暗道這個當真是有些難度,想要對將出來,沒有半日的光景是作不出來的。便是對得出來,怕是在神韻氣勢上也比不了。
那侍候于殿側的幾個起居舍人,此刻正憤筆疾書,將樂天的上半聯記下來。
思慮了片刻,那文臣向著樂天拱了拱手,無奈道:“樂侯爺文采果然了得,這長聯在下尚需些時間才能對得!”
比對對聯,比得就是文才與才思,此人既然能出言向樂天比對對聯,必然是西夏朝堂上才思敏捷攻于詩賦之人,連此人都對不出來,這朝堂上的文臣也就沒什么辦法了。
為了緩解朝堂上的尷尬,夏崇宗李乾順看了眼殿外,起身言道:“時辰己經不早了,眾位卿家退朝罷!”
“恭送陛下!”一眾朝臣言道。
點了點頭,李乾順向后宮行去。這時那扮做宦官的蘭朵公主也是忙不迭的向后行去,臨走時還不忘狠狠的剜了眼樂天。
李乾順退朝之后,文武百官才能離去,就在樂天欲向殿外走去之際,只見那侍俸在李乾順近前的宦官去而復返,來到樂天近前道:“侯爺,陛下今日在宮中備了家宴,請侯爺一敘!”
備下家宴分明就是樂天身邊不能跟著他人,那與樂天同行程卻如同打醬油的禮部官員自是不能同行,但如此來就讓樂天處于尷尬之地,畢竟樂天算是大宋使節,這般與李乾順見面,有些不清不楚的嫌疑,于樂天的仕途是極其不利的。
但樂天能拒絕的了么?
……
西夏皇宮御花園中,夏崇宗李乾順正設宴招待樂天,旁邊帶坐有西夏皇后,除此外沒有他人,只留有一些內侍與宮女在旁邊服侍。
被那內侍引到西夏皇宮大內,坐定之后樂天在話的時候不住用眼角余光四下觀望,卻沒看到那扮做宦官的疑似蘭朵公主出現,心中又一想可能此時那個公主十有八
九被禁了足。
事實上樂天猜的一點也沒錯,堂堂的西夏公主扮做宦官拋頭露面的出現在朝堂之上,李乾順便是脾氣再好,心中也不免生出怒意,訓斥了兩句之后,便將這蘭朵公主禁了足。
“都怪那個宋人!”此刻被禁足在住處的圖朵公主噘著嘴,望著那守在門口的一眾宦官們無可奈何。方才幾次想要出去,皆被那攔在門前的內侍軟言軟語頂了回來。
出去不得,蘭朵公主想了想與旁邊的侍女道:“父皇今日在御茶園宴請那宋人,你偷偷去御花園打探打探,那宋人又了什么令人厭惡的話,做了什么可惡的事。”
“奴婢不敢!”聞言,旁邊的宮女怕的面無血色,顫抖著道:“公主殿下,偷聽陛下話可是會掉腦袋的大罪!”
“嗯……你的也是!碧m朵公主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又無奈道:“誰知道那個令人厭惡的宋人,會不會再次惹父皇不高興……”
侍俸在旁邊的宮女道:“若那宋人惹陛下不高興,陛下一怒之下將公主與那宋人的親事解除了,豈不合了公主的心意!”
這時,蘭朵公主的奶娘從外邊走了進來,一臉笑意的道:“公主,聽聞駙馬爺今日將朝學問最深的大學士都難住了,怕是我大夏沒有人的文才可比得了駙馬爺呢……”
“奶娘……”看到奶娘,蘭朵公主有些嬌羞又有些嗔怪,隨即若有所思的問道:“奶娘,那宋人被父皇召去御花園吃酒,你那宋人會不會惹父皇不高興?”
那奶娘想了想道:“伺候在皇后娘娘身邊的丫頭是我家侄女,回向她打聽不就知道了么!”
又看了一眼蘭朵公主,奶娘忽笑了起來:“聽聞那宋人駙馬生的相貌堂堂,公主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哪有……”蘭朵公主一臉羞怒。
……
臉上盡是笑意,李乾順舉杯向樂天問道:“賢婿,你這一路行來對我大夏的印像如何?與大宋相比可有什么不同?”
心中對樂天再是厭煩,但這表面文章不得不做。
心中亦是不喜這李乾順,樂天也不得不做出受寵若驚的模樣,回道:“啟稟大夏國主,使一路行來,發現大夏國百姓安居樂業,官員也是兢兢業業,繁華比我大宋不遜色半分,可見國主治下的大夏,比昔年愈發的興盛了!”
事實上在李乾順做皇帝的時候,西夏是歷史上國力最弱最為衰落的時候,若不是置大遼于不顧將天祚帝送了出去,又向金稱臣,怕是早就被金國滅了,其后兩面三刀又趁機暗算了大宋一把,將大宋兵力在西北大宋汴都守衛空虛的消息透露給金國,借金人南侵之機,西夏混水摸入侵大宋邊境,使西夏的邊境達到了歷史上最大的時候。
早就養成見人人話見鬼鬼話的習慣,樂天睜著眼睛瞎話也就習以為常了,事前根就不要打草稿。
李乾順雖是個精明人,但不意味著他有不喜歡聽好話、不喜歡聽拍馬屁話的覺悟,立時心中高興非常,“賢婿,你勿多禮既是一家人,又哪需的恁多的客套。”
哈哈大笑了一番,李乾順舉杯,樂天自是不敢怠慢忙舉杯回敬,二人一飲而盡,連喝了三杯。
與李乾順話的同時,坐于李乾順身側的西夏皇后也在打量著樂天,拋去國家恩怨不,常言道丈母娘看女婿,看歡喜,樂天生的一身好皮囊,臉上的傷疤己經消了去,怎么看上去都是一表人材。
待二人飲過酒后,旁邊陪坐的西夏皇后看著樂天笑道:“聽聞賢婿今日在朝堂上出了一闕上聯,竟然將朝最有學問的藏訛都勒大人都難倒了?”
聞言,樂天連忙稟道:“王后娘娘言重了,對聯、詩賦縱是登峰造極,也不過是為道,不足以為負!”
聽聞樂天之言,西夏皇后不解:“唐有李杜,宋有晏蘇,都是名揚天下的詩詞大家,為文人景仰,賢婿又何出此言?”
“大宋自熙寧變法后,詩賦己不列為必考之課,僅為娛情爾!”樂天言道,又:“昔年使進學之時,啟蒙師長曾告誡使,詩詞不過是為道,經義學問才最為重要,使的詩詞再好,也不過是為上不得臺面的道罷了!
“還有這般詞!”西夏皇后笑道,隨即從身后婢女手中拿來一冊書卷,笑道:“常聽聞南朝多才子,賢婿可識得寫這書之人?據此人為大宋詩詞之首!
目光掃過遞到手中的書冊,樂天不由一怔,這上面所寫的盡是繁復的西夏文字,自己根識不得。
看到樂天的表情,這位西夏皇后立時猜了出來,與身邊的侍女道:“將那冊宋字版的拿來,駙馬怕是不識得我大夏的文字!
“娘娘恕罪!”那宮女忙告了個罪,去拿那漢字書冊。
當那冊書遞到樂天手中的時候,目光掃過樂天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看樂天無端發笑,這位西夏皇后詫異的道:“賢婿為何發笑,莫非這冊桃花庵主詞有何不對之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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