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去,一眾朝臣按品秩有序退出垂拱殿,隨后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向著各自所在衙門有司行去,惟樂天孤零零一人行走。
朝有皇親國戚不得結交臣子的朝制,樂天成了帝婿駙馬爺,礙于朝制,一眾官員自然不得不對樂天敬而遠之起來。
“樂侯爺請留步,官有一事請救!”
就在樂天心中感嘆之際,卻聽前面有人停下腳步呼喚自己,將目光投去卻見是刑部尚書,樂天一笑拱手道:“劉尚書喚做下官,不知有何見教?”
刑部尚書劉大人向著樂天回了一禮,面露難色道:“今日侯爺在殿中與陛下言稱打造三柄鍘刀以刑人犯,陛下也準了,可是這鍘刀是為何物,又是如何行刑,官卻不甚清楚,還請候爺示之!”
“鍘刀……劉尚書未曾見過?”聽刑部尚書劉大人發問,樂天不由愕然。
劉尚書言道:“隋朝確定五刑制度,前唐完善,我朝隨之,五刑中死刑僅有斬、絞兩種,斬是為斬首;絞,是以短棍收緊套在罪人頸脖的繩圈使其窒息斃命;只是針對個別罪行極其嚴重的刑犯,才特設‘凌遲處死’,不知樂大人這鍘又是何種刑罰?”
就在劉尚書與樂天話之際,刑部侍郎顧大人也圍了過來向二人見過禮之后,問道:“樂候爺,這鍘刀是為何物?這鍘字又做何解?”
聽聞二人之言,樂天有一種懵圈的感覺,在朝中能做到刑部尚書與侍郎的人物,哪個不是飽讀詩書之人,竟然連鍘刀是為何物都不知道,連個鍘字都不知道做為何解。
轉瞬樂天又一想,心中又釋然了,宣和年間,己經是北宋臨近垂死掙扎的暮年,上行下效盡是虛浮之氣,不懂也要裝懂免的被人恥笑,不止是眼前這二位不知鍘刀是為何物,天子趙佶亦是不知道的,但還不是不懂裝懂。
事實上在唐宋這個時代,中原漢人是沒有鍘刀,甚至連“鍘”這個字也沒有造出來,后世關于有鍘刀的史料記載,大量出現的是在后世的元朝,元朝做為游牧民族首次入主中原的朝代,將許多游牧民族的習與用具慣帶到了中原,譬如這個鍘刀就是一例。
游牧民族冬季用儲存下來的草料來飼養牲畜,必須用鍘刀切割成均勻的碎屑,以方便牛羊馬匹進食,鍘刀便傳入到中原。
在北宋這個時代是沒有鍘刀的,自然也沒有官員認識鍘刀,更不知道“鍘”字如何來寫。
想通了其間原由,樂天笑著賣了個關子與二人道:“過些時日待三口鍘刀鑄成,二位大人來我大理寺觀看便是!”
完,樂天笑著離開,只給二人留了個背影。
回到大理寺,樂天先著在旁邊聽用的差伇去尋汴都手藝最好的鐵匠,隨即又命尺七在一旁鋪紙研墨,心中開始思慮了起來,回憶前世看過的電視劇、詞話圖書里,包公坐鎮開封府南衙,那三口鍘刀的式樣。
待輪廓在及海中漸漸清晰之后,蘸筆畫出鍘刀,又度量了尺寸,注寫明白。后又寫了做法,并分上、中、下三品,龍、虎、狗的式樣,最后又在鍘刀上添加了許多紋鉓,以顯的鍘刀更加威武霸氣。
這一折騰,便用了大半日的時間。
“侯爺,的將東京城里最好的鐵匠尋來了!”
就在樂天將三口鍘刀畫好之際,之前那得了吩咐去尋找鐵匠的差伇來報,其的身后隨來了那個被請來的鐵匠,看此人身體健壯肌內發達面且身上來有燙傷,一看便是做鐵匠的。
待樂天點過頭后,那差伇與那鐵匠言道:“還不快快見過侯爺!”
“的見過侯爺青天大老爺,的史二給大老爺行禮了!”那匠人忙拜道。
這個稱呼倒是有些意思,樂天心想道,隨即擺手:“莫要多禮!”
待那鐵匠起身,樂天接著言道:“你且過來看看,官這畫上的刀具可制造的出來?”
這史二做為東京城最好的鐵匠,自然也是位能人,接過樂天遞來的圖紙,上下瞄了幾眼便知其中關竅,口中道:“此物設計的好生巧妙,用來切物必然省力,人實是前所未聞也未曾見過。”
“官問你可制的出來?”樂天又重復了一遍。
“能,不過三柄刀式樣不同,而且上面還要有許多花紋飾物,都需要細細打造,便是最快也要等上**日的光景,的才能完成。”史二忙回道,隨后又問了句:“不知侯爺鑄此物有何用途?”
“多嘴!”聽史二發問,尺七不滿的訓斥道。
“告訴你也無妨!”樂天擺手,“官鑄此物用來殺人,龍頭鍘,可鍘犯案之皇親國戚、鳳子龍孫。虎頭鍘,可鍘貪官污吏、禍國奸臣。狗頭鍘,可鍘土豪劣紳、惡霸無賴。”
史二是個鐵匠,專門打制各種刀具,雖從不曾殺過人,但打造出的刀具卻難免成為兇物,聽樂天這般倒也不如何害怕,只是拱拳言道:“侯爺吩咐,的定力己赴。”
“銀錢不是問題,只管做的威武精致便是!”樂天又吩咐道,完又命尺七支取些銀錢做訂制鍘刀的訂金。
位于外城東水門便橋的史二鐵匠鋪,這數日來日夜叮叮當當的想個不停,工匠學徒日夜輪班不輟,讓附近居民百姓很是不爽,便是夜間也是攪鬧的令人無法安寢,被攪擾的不得安歇的百姓有數次欲來史二店鋪里攪鬧造誡,卻見史二鐵匠鋪前守著幾個兇神惡煞的差伇,只得畏縮不前做罷。
……
“侯爺,梁山濼燕己求見!”
這日午間,于大理寺用過午膳,樂天天上在內室午睡打盹,一直守護樂天安的楊志來到花廳內室,進門壓低了聲音稟報道。
燕己來了,樂天思慮片刻知曉了燕乙的來意,與楊志道:“帶到后廳來罷!”
得了吩咐,楊志忙去傳話,待將燕己帶入到內室后,楊志與尺七在外面把守,免的外人闖了進來。
“恭喜侯爺尚了帝姬!”見到樂天,燕乙忙上前拜見,又解開身后北的包袱呈上前,言道:“侯爺,這是我家宋江哥哥為侯爺奉上的賀禮,還望侯爺不要嫌棄。”
看著包袱中的物件,盡是上等的珠玉,俱都是價值不菲的凡品。
這東西家里有不少,樂天倒也不甚稀罕,擺手客氣道:“公明兄又何必客氣!”
燕乙忙又道:“公明哥哥父老家人多得侯爺照應,公明哥哥命的向侯爺致謝!”
“官應了汝等之事,自會做到!”樂天神色淡然。
“我家宋江哥哥對侯爺佩服的五體投地,我等兄弟三十六人起兵欲討楊戩這個奸佞,沒想到侯爺將這些奸佞之徒一打盡,令我等兄弟盡折服也!”燕己再次拜道,隨即又言:“侯爺,如今楊戩奸佞己除,朝廷也開始歸還被公田所所侵占的百姓土地,我等兄弟甚感前途迷茫……”
公田所被趙佶罷去,顯然宋江等人造反的理由也便不存在了,這樣便使宋江等人處于尷尬的境地,是歸順朝廷還是散伙或是繼續占山為王,己經成為一眾兄弟們爭論的主要話題。
“汝等信樂某否?”對于宋江等人遇到的迷惑,樂天心中自然知曉。
“的如何信不得侯爺之話!”燕乙聽樂天這么問,忙道。
樂天笑道:“那便好生等候,今年十一月之前,待天時一到,侯必將勸朝廷招納于汝等!”
“天時?”燕乙不由驚道,做為江湖中人對鬼神之事自是不信。
見燕乙愕然,樂天故弄玄虛道:“樂某旁諳幾分卜算之法,雖天機不可泄露,但歲必能讓汝等脫離賊寇之名!”
燕乙怎敢悖逆樂天,口中忙言道:“乙曾聽聞侯爺曾請的三清祖師問案,故不敢不信也!”
這時,尺七來門外稟道:“侯爺,那史二將三口鍘刀鑄好,此時己然抬到正堂之上,侯爺要不要去觀看!”
“鍘刀鑄好了?”好奇與興奮出現在樂天的臉上,隨即起身道:“隨官去看看去!”
樂天前去前衙,燕乙自是不敢去前衙露面,以免給樂天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也是對樂天將信將疑,心中更是猜測樂天所的天時未至又是什么個意思。
三口鍘刀打造好的消息在大理寺傳揚開來,各個廨所的官員們也一并過來觀看,樂天到了正堂,卻見那三柄鍘刀之上各覆著一層青布,隱隱約約現出鍘刀的輪廓來。
等到大理寺所有官員到齊,同至公堂之上,樂天命那些雜伇將三口鍘刀擺放方正,隨即命楊志揭開那蓋在鍘刀之上的青布,只見得三柄光閃閃、上面各有龍頭、虎頭、狗頭的鍘刀落在那里,且不三柄鍘刀做工如何精致威武,卻見那刀刃光閃閃,令人毛發皆豎;冷嗖嗖,使人心膽俱寒。
未曾做過虧心事的正人君子尚可支持,奸邪人見了心生膽寒,有魂魄應飛之感。
實是從古至今前所未有之刑具!
不知問都知道這鍘刀的用途是來做什么的,就是鍘人頭用的。
為了達到美觀威武,樂天特命史二在鍘刀上,包了銅葉子,鉚了鎏金的鑫釘子,又安了嚇人的鬼頭,還添加了許多別樣的點綴物,看起來相當的有震懾力。
鍘刀做好了,就差審問案犯行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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