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金兵到來?”王稟眼中帶著驚意。
“是!”那從高處下來傳話的士卒忙應道:“依的看,那隨在后面追來的金兵足有兩三千人。”
“兩三千人?”樂天瞇起了眼睛,“困守太原的金軍至多也不過三千人,哪里那么多援軍?”
“爹爹,那宗翰聽聞我軍突圍,調兵北上快速馳援也是不無可能!”立在旁的王荀道,
“五、六千的追兵,看來咱們是走不了那么利索了!”王稟搖頭,隨即聲音一厲:“王荀……”
“孩兒在!”做為軍人的王荀能的將身體立的挺直。
王稟命道:“護送樂公爺先行一步。”
鴉崖底兩旁盡是山峰,聲音在山谷間被放大回蕩,金兵的馬蹄聲來響,距離也是來近,馬蹄聲中更夾雜著金兵粗魯的怪叫聲,手中的刀槍在陽光下散發出森然的冷光。
“總管,敵人沖上來了,現下在一箭之地!”親兵稟道。
“放箭!”
也顧不得樂天,王稟抽出腰間長刀,厲聲喝道。
嗖!嗖!嗖……
弓弦的震動聲響過,接連有破空聲響起,一陣箭雨向著沖來的金兵落下,密集的騎兵立時傳來一陣慘叫聲,沖在最前面的百十多號金兵跌下馬來,掉在地上來不及躲避便被后面的馬蹄無情的碾壓踩踏。高速沖鋒跌下馬來身就意味著極端的危險,而在沖鋒的陣型中,更是意味著必死無疑。
所謂的騎兵致勝論,只不過是被后人夸大而己,騎兵真正的優勢就在于機動性,快速的將兵力運送出去。事實上,不管是后世的蒙古兵還是清軍都是下馬步戰的,而且馬是一種極為嬌氣與聰明的動物,稍稍照顧不好就會生病,沖鋒時遇到有威脅的事物時,馬匹也絕不會像傻傻的沖上去,更弄不出電視上那種同歸于盡的悲壯場面來。
沖在前面的金兵掉下馬來,隨之馬匹失去了控制,使的鴉崖底前亂成一團,后面的金兵跟沖不上來,使的陣形亂成了一團。
第一波沖擊,金軍吃了個虧,更看到宋軍在前面用車輛輜重組織成了一條防線,略做后退很快調整了戰術,軍下馬前面的士卒們持著方形實木包鐵盾牌向前移動,后面的士卒手持長箭,弓著腰、腳呈箭形,于前面鐵盾間,在其的身后又有金軍士卒一手手持盾護住頭頂,一手持著短刀。
而在金軍進攻陣形的后方,金兵弓箭手也開始列好隊形,呈支持陣形向著宋軍壓來。
“金兵要然訓練有素,這樣的陣形可以是刀槍不入!”看到金軍擺出的進攻陣形,樂天不禁嘆道。在話的同時,樂天更是攥起了拳頭,為了后方的百姓安撤退爭取時間,顯然要有一場惡仗要打。
聽到樂天聲音,王稟橫了兒子王荀一眼:“還在這呆立著干什么,這里這么危險,還不快送樂公爺走!”
“樂公爺,得罪了!”王荀向樂天拜了拜,拉起樂天便向后方的牛頭咀行去。
就在金兵向宋軍陣形壓來之際,忽有隆隆的馬蹄聲從身后傳來,正在指揮麾下追殺宋軍的呼離合從心中生出一種不安感。
目光盯著前方的呼離合向旁邊問道:“后面怎么有馬蹄聲傳來?”
旁邊副將低聲回道:“將軍,莫不是王爺派來支援咱們的援軍?”
“太原宋軍突圍之事,這么快便傳到王爺那里?”呼離合驚道,隨即又長嘆道:“王爺遲早都會知道的……”
……
視線中,如同浪潮一般的了伍向前涌來。
看到這些支涌來的浪潮,金軍后軍士卒驚喜的叫道:“咱們的援兵來了……”
“呼嗬……”
“喁……吼……”
……
就在那士卒話音落下后,一陣怪異的叫聲傳了過來。
“這聲音……”
聲音傳入耳,一眾金軍士卒面面相覷。
“這聲音不像咱們的人吶……”呼離合遲疑著道。
旁邊的副將面上泛出驚色:“末將想起來了,末將曾與蒙古人交過手,這是草原上蒙古人的聲音……”
轟……
就在那副將的話音未曾落下之進,一道撞擊聲傳入到所有人的耳中,如同怒海狂滔。
就在金軍后軍士卒驚疑之際,后面的騎兵己經沖了過來。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在山谷中回蕩,樂天掙開了王荀的手臂,迅速向高處攀去。
“公爺……”王荀在后面一邊追一邊叫道。
待登到高處時,王荀驚的有些合不攏嘴,只見映入眼簾的是,金軍后軍一地的鮮血、一地的哀嚎。只見從后方殺來的那支軍隊,如同一只利刃一般刺入金人的后軍,現下更向金軍的中軍突去。
“這……這是怎么回事?”看著眼前的一幕,王荀的嘴張的合不攏。
看著山下的廝殺,樂天笑道:“還好,來的不算晚……”
“公爺,這是……”聽樂天這么,王荀驚道。
“蕃兵,來自靈夏路的蕃兵,樂某任靈夏經略安撫使時,曾在靈夏招募的三萬蕃兵,眼下派上用場了。”樂天言道。
“這么,公爺早就有了完整的突圍設想。”王荀釋然道,又不解:“公爺,可是公爺古交己為金人所占,自靈夏東出的路己經完堵死……”
“一座縣城若都拿不下,大宋的軍隊不如解散回家種地算了!”看著下面廝殺的隊伍,樂天笑道。
草原上的呼喝聲,樂天自是聽的明白,更能看到山下的隘谷間,從靈夏來的騎兵第一輪沖擊便己將金軍陣形沖的混亂無比,更是像一柄利刃,將金軍斬的稀爛。
百年后蒙古人能一掃亞歐大陸,雖然有很大的偶然成份,但憑骨子里的這份狠勁,獨霸東亞也不是不無可能。而此時的女真人軍力正值巔峰,戰力自是不差,但地形不利被擠在的山谷間,所有士卒又都是下馬作戰,更沒開清為什么己經沒有宋軍的太原,怎么又殺出來這么一支軍隊。
猝不及防之下,一眾慌亂的金軍士卒只能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徒勞無功的舉著兵刃,然后被蒙古兵居高臨下的一刀放翻。
很快,觸目所及,一片血紅,一片哀嚎,還有一雙雙死不瞑止的眼睛。
“痛快啊……”看著山谷間的金兵被后面追來的蕃兵絞殺,王荀撫手道。
然而此時樂天卻是一臉冷色:“文水一伇,我軍被俘士卒赤膊被金人敲死了數萬,這下面不過才兩千多人……”
“公爺……”王荀不知如何接話。
“下去幫王總管殺敵罷!”樂天吩咐道。
王荀猶豫:“可是……公爺您的周……”
樂天身邊的人都被安排去護送百姓,連同楊志也被安排去送張純孝。
“我站這么高,還是在你的后方,金兵追的上來么?”樂天挑眉道。
聽樂天這么,心中早就想下去殺敵的王荀興奮道:“那……卑職下去殺敵了。”
“等等……”樂天喚道,待王荀停下腳步,未曾開口之際,樂天道:“記住,我只信死了的女真人才是好女真人……”
……
沖殺聲漸漸平息,偶爾有慘叫聲傳來,有經驗的人心中清楚,這是在打掃戰場時遇到沒死的傷兵補刀。
沒有人覺的這很殘忍,戰場上雙方都是這么做的,大家都習以為常。
遍地死尸,空氣中更是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息,正午的的太陽直射在山谷間,將血液蒸發起來,使的鴉崖底彌漫著一層淡淡的紅色輕霧。
“公爺,兩千金人追兵被咱們包了圓,殺死千余被俘千余,統軍敵將被斬首。”
看到樂天下來,王稟興奮的道。
“公爺,這次捉住的俘虜里有漢人……”隨在旁邊的王荀也是道。
聽到王荀的話,樂天停下腳步,橫了一眼道:“我不是與你過么,一個俘虜也不要!”
被樂天斥了一句,王荀心中有些虛,賠著笑臉道:“公爺,這些俘虜他們是漢人……”
“漢人怎么了?漢人不代表他們能為國出力,郭藥師也是漢人,受了天子那么多恩典還不是回過頭來投了金人引兵攻打我大宋!”不等王荀完,樂天哼道:“這種人數典忘宗,典帶路黨,我們要他們做什么,留他們的命什么?浪費空氣、浪費糧食、浪費百姓們納的稅錢……”
“女婿,你可讓我好找……”沒等樂天將話完,一道聲音伴隨著一道身影出現在樂天的現前,然后在這道身影的后方還跟前一個像火一般的身影。
不用猜,樂天也知道這人是誰。
帖博兀,圖兀部的酋長,身后就是他的女兒烏倫珠日格。
“樂大人,你怎么一聲不吭便走了,更將我女兒烏倫珠日格送了回來,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放?”帖博兀上前拍著樂天的肩膀埋怨道,又將在身后不情不原的烏倫珠日格拉到身前,道:“你們漢人來我們草原上做生意的人都常一句話,叫做貨己售出概不退換……”
這也行,這話也能用到嫁女兒身上……
樂天不禁無言。
“大爺您放了我們罷,我們都是漢人,家里上有老下有……”
正在樂天無語之際,被俘獲的金兵在那邊苦苦哀求道。
看了眼苦苦哀求的戰俘,樂天聲音森冷:“傳我的號令,被俘的漢人金兵一律砍頭,將頭顱拿到山隘口壘成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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