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晉跟著徐曉黎進到天極寺,院門口有兩個和尚在聊天,下了臺階邊上站著幾個歲數大的人,以老太太為首正在著什么。
他知道這些人都是信徒,也就是居士,都是執有居士證的那種,但真正的世俗多過信仰,特別是這些人對佛的盲目信仰。但有些信仰總是好的,人在作惡的時候會想想心里信的東西,也就會少做些惡事。
左右兩邊各是兩座塔,正前方是天王殿,也就是彌勒佛的殿,做為未來佛,彌勒佛是佛祖的接班人。殿前有一個巨大的香火爐,里面燒著香,有比手指還要粗的香在里面燃著,還有善男信女手里捧著香在殿前跪拜,然后到香爐里面去燒香。
一個解員模樣的女人正在給四個外地游客解。
徐曉黎的美貌是驚人的,就算是走在這里,佛教的清凈之地,也會有男人向她投來感興趣的目光。這就明人的欲勒個念是深藏在內心的,就算進了寺院表面上被善良同化,可一出了這個地方,每個人還是該做什么做什么。
肖晉前生沒少來這里,所以對寺內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他只是默默地看,也不出聲。
徐曉黎也是如此,站在那里不動,四處看看,左右瞧瞧。
“你在想什么?”徐曉黎轉頭問他。
“我在想,這些人在想什么?”肖晉道。
“你還能猜到人的心理,別告訴我你又是學心理學的吧?”徐曉黎道。
“當然不是,我只是能猜到一二。”
肖晉向后看了一眼,“你看那幾個老太太了嗎?”
徐曉黎點點頭,“看到了,她們是居士,胸前還帶著卡片呢。”
他一笑,“剛才無意中聽她們聊天,每天念了多少句佛號,下周二要去什么縣的一個寺院有法事活動,還要幾點集合。”
“她們一個個帶著善念,進到這個寺院就會心歸佛法,做一個合格的居士,可你知道她們出了這個大門之后呢,還都都原來一樣,塵世中的一員。”
“比如那個老太太。”肖晉一指其中的一個,“看她的面相就不是個善茬子,如果要給她當兒媳婦,日子不會好過。這些人會照樣傳兒媳婦的閑話,一樣會三道四,一樣為看孩子計較,甚至告訴兒子只要你離婚了就給你再找個的,這樣的媳婦咱不要。”
肖晉看著正在上香的幾個人,他一指其中一個道:“那個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他來寺院就是求財來的,請佛保佑他發大財,下一個工程還能拿到手,送給某棟大樓里大官的錢可別白花了,要是能賺到更多的錢,他一定來還愿,往功德箱里放更多的錢。”
“還有啊,他可是看你最多的人,他心里想著這么漂亮的女人,好像在哪兒見過,這身材真是沒整了。”
聽肖晉這么一解釋,徐曉黎看了他半天,“這你也能想得出來?”
“不用想,一看就知道。”
“這寺院里真正懂佛的人沒有幾個,可能一年也不會有幾個,大多數都是湊熱鬧來了,能求點兒啥就求啥兒,表面上在這里是善男信女,出了門該作惡的還作惡。有的老太太來捐錢磕頭,目的讓殺了人的兒子能不被抓到,跑的遠好,或者被關進監獄的孫子早點出來。”
“也就是,我們國家的寺院,大多數來的人都是賄賂求心愿。”
肖晉跟著徐曉黎往里面慢慢地走,“我看過一篇文章,到國內外的宗勒個教的區別,你看看他們的神就跟人一樣,是有缺點的,也有愛也有恨,也偷偷下凡跟凡人結合,然后生出半神的子女。”
“他們的神也會做錯事。在他們認為,人生下來是有原罪的,所以得到教堂進行贖罪,進行禱告,他們牧師在每個居民孩童時就進行教育,對人要善,對周圍的人要像對待兄弟姐妹一樣。還有他們進教堂是為了把心里的罪出來,是向他們的神懺悔。”
“按文章的意思來,每個進教堂的人都帶著罪,出來的時候把罪告訴了他們的神,他們的心里得到解脫,精神頭都是不一樣的。”
肖晉看著天空,“再看看我們的神,都是完人,獨一無二,沒有一點兒缺點。我們最后選人看人也是一樣,一個報紙上要是報道某個人的先進事跡,那得把他弄的像神一樣,什么兢兢業業,平時多么辛苦,人緣多么地好,整個人從到老就沒有犯過錯誤,就是人間的神。”
“報道這個人的時候,還得有一群人陪襯的,的聲淚俱下,把神再繼續往上襯托。”
“這些人可能就是高高坐在上面的人,你要翻某個的事跡,前后翻幾個地方的報紙能弄出幾十篇來,簡直就是善神在世啊。”
他繼續道:“可一但這個人出事,倒臺了,那么你就看吧,各種負面消息馬上滿天飛,從時候尿床到學在課堂上對著老師丟粉筆,到工作后偷奸耍滑,這個人就難看了。”
他嘆了一聲,“所以,在這個國家,從神到鬼就是一步,捧你就是神,摔你就是鬼,呵呵,這都是人造的。”
肖晉皺了下眉頭,“這里讓他們搞的太鬧了,你看看外面的世界,整條街在鬧,廣告在鬧,話得叫著,人人在,不讓話好像就得死。”
“可在這寺院里,也這么鬧嗎?”
“我們去找個安靜的地方看看。”
著,肖晉拉著徐曉黎的手,往里面走去。徐曉黎猶豫了一下,就任他握著,她看了他一眼,他當沒事似的,她冷哼一聲,他嘿嘿一笑。
“聽在國外發生一件事,一棟樓里,只要有我們的國人搬進去,馬上就有外國人搬走,因為國人太鬧了,根不懂什么叫禮貌,什么叫不影響別人,什么叫素質。”
“這代表什么?”
“這就是失敗的教育。”
“一群群高分低能的人,走在畢業的路上。”
肖晉擺了擺手,“不了,咱們這些人就算投進上千億上萬億,也改變不了這一切,所以我早打算好了,等發展的差不多,會把公司總部移到國外去,找個安靜的地方養老。”
“但現在我還舍不得,這里人的素質雖然差,畢竟是故土,等各種貪勒個官污吏惹的我發毛了,時機一到就離開。”
兩個人走到玉佛殿,這里是要單獨參觀收費的,所以人一下子就少了,只有幾個人到了門前看看,一張票二十元不值啊,磕個頭許個愿再投到箱子里二十元,佛祖還能知道,這錢要是花了啥也求不來,不花了。
肖晉買了門票,帶著徐曉黎走了進去,上了二樓見到玉佛,只是像是習慣,所有佛的前面都放著投款箱子。
肖晉又想到前生聽來的笑話,香客來到寺院捐款沒帶那么多現金,和尚一聽直接拿出個POSS機來,可以刷卡啊。
后來某個知名的寺院,包括什么林寺,方丈傳出丑聞,身邊有多少女人有多少輛車,有多少處住宅等等。
這事很簡單,寺院里的錢根就無人監管,還不都是方丈一個人了算。在這種地方,在這種氛圍,寺院這種地方早就變了樣。
佛還是那尊佛,只是他的信徒和守護者們,部被金錢迷住了眼睛。
不過,有少數高僧大德是真的,這靜安和尚就是其中之一,還有在遠遠的臺珠等地,也出了弘一法師、星云法師這樣的杰出人物。
他還記得前生在一個居民區里,看到一個天主教,看那院門上掛著五好庭院、精神文明單位、先進綠化單位、門前三包責任標兵單位等等的一堆牌子,他就想笑。
所以,在國內,可以沒有真正意義的宗勒個教。
肖晉拉著徐曉黎的人,對著玉佛行禮,然后兩個人站在窗前往外看,終于可以松一口氣,這里這安靜了,窗戶這頭對著的是河。為了治理這條馬溝不知花了多少錢,投了多少精力,最后還是死水一潭,河沒流起來,水沒清起來。不過不施工哪兒來的經費,哪兒來的招投標,拿什么養活那么多的關系戶施工單位。
那些手里有權的人,他們的子女還怎么在國外開好車,還住不住別墅,還買不買奢侈品包包了?
所以,得得年年有綠化,年年得弄冰雕,那地面得年年鋪好了再挖開,再鋪再挖,來回折騰的就是錢。
不折騰,怎么才能來錢,你我都懂的。
肖晉道:“你聽,那風鈴聲。”
徐曉黎靜靜地聽著,點點頭,那確實是寺院屋檐上掛著的風鈴,聽著這聲音才有了寺院的味道,才有清靜感,才感覺離開了世俗。
“我去過東京的寺院,那才是真正的寺院,靜的能聽到風聲,鳥叫聲,甚至草話的聲音。”徐曉黎輕聲道。
肖晉站在她身后,輕輕從后面環住她的腰,將她擁在懷里。
徐曉黎沒有拒絕,她將身子靠在他的懷里,面頰貼著他的面頰。
“妖怪,你多久沒來這里了?”
肖晉道:“想不起來,有許久了。”
徐曉黎跟他一起看著遠方的云彩,只是外面河里的味道實在不好聞,過了一會兒,好心情都沒了。
“我們走吧。”徐曉黎輕聲道。
“好,我們下樓。”肖晉道,他松開她,然后拉著她的手,兩個人下了樓。從西院出來,他們進到了東院,這里有知名的二十四孝長廊圖,還有五百羅漢堂和舍利塔,而一般舍利塔是不對外開放的。
徐曉黎跟肖晉在一起,兩個人看完二十四孝圖,又去看了五百羅漢,里面三個居士模樣的人正在聊家常,著一會兒回家做什么飯,明早還在買什么菜。
徐曉黎看了肖晉一眼,湊到他耳邊聲道:“我還以為這些居士都不食人間煙火呢,原來也要吃飯。”
肖晉一笑,“他們比正常人還要世俗,出了門就罵兒媳婦,白了他們也都是從兒子和媳婦那時候過來的,估計沒少受老人的氣,但他們從來不知道要對下一代有所改善,反而變加厲,這就是奇怪的國人。”
“一千道一萬,就是教育的失敗沒過關。”
“光弄經濟發展,低廉的勞動加高污染和高消耗,最后換來的是什么?”
肖晉還知道,在前生一位東京的知名人士來到國內看到遍地是洗腳房而不是書店時,就搖了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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