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秘密?”崔耕迫不及待地問道。
話一出口,他又馬上感覺這樣太對不住自己的宰輔身份了,面色一肅,斥道:“你爹都快人頭落地了,你還關(guān)心什么太平公主的秘密,有你這么當(dāng)孝子的嗎?”
魏晃不慌不忙地道:“崔相還請稍安勿躁,此事牽連甚廣,和您有關(guān)也有些關(guān)系。”
“哦?是嗎?那來聽聽!
“當(dāng)初在明月樓上,高戩對您殊為不敬,您不感到奇怪嗎?”
“呃,是有點兒奇怪,太平公主的面首多了去了,高戩吃醋吃得過來嗎?”
“這當(dāng)然是有原因的。高戩當(dāng)初和家父一起被貶出外,神龍政變后才得返長安。可是,他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太平公主專寵崔湜幾兄弟,對自己不冷不熱的。非但如此,他被貶之前是司禮丞,回京之后還是司禮丞,而崔湜則已經(jīng)官居中書侍郎一職,距離宰相只有一步之遙。同樣是太平公主的情~人,差距這么大,那口氣兒能順得了?”
崔耕哭笑不得地道:“所以,他把崔湜三兄弟當(dāng)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但這跟官有啥關(guān)系?”
“怎么沒關(guān)系?我來問您,崔家?guī)仔值,是不是管您叫大哥??br />
“是啊。”
“他們幾兄弟是不是你引薦給太平公主的?”
“呃……確實如此。不過那是為了給太平公主長臉,誰知道后來他們真會搞到一塊兒去?”
“您跟我解釋這個沒用。人家高戩來看您不順眼,現(xiàn)在又見您跟太平公主的關(guān)系如此親密,能不發(fā)飆嗎?”
“得也是。不過……這根算不上什么秘密啊,官派人稍微一打聽就知道!
魏晃道:“下官要得秘密不是這個,而是……其實高戩被騙了,太平公主不是專寵崔家?guī)仔值,而是為了迷惑韋后,不得不為!”
太平公主?
迷惑韋后?
崔耕心思電轉(zhuǎn),瞬間就想起了一個人——慧范和尚!
這和尚厲害啊,先給太平公主做面首,又被太平公主推薦給了武則天。在武則天倒臺后,人家又爬上了韋后的床!
一人完成了日皇帝他媽,日皇帝他妹妹,日皇帝他老婆,這個“皇帝家桶”的壯舉。遍觀史書,中國上下五千年,舍慧范和尚其誰!
如果考慮到太平公主迷惑韋后……
崔耕道:“難不成,慧范和尚是受了太平公主的指使,刻意接近韋后?為了讓韋后確信慧范已經(jīng)失寵,太平公主才一直專寵崔湜幾兄弟?”
“確實如此!
“那官就奇怪了啊……這么大的秘密,高戩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晃苦笑道:“因為家父也參與了此事。”
崔耕發(fā)奇怪,道:“那讓慧范和尚吹幾句枕頭風(fēng),幫令尊幾句好話,這事兒不就大事化,事化了了嗎?”
“問題就在這兒,那慧范和尚見韋后得勢,竟然起了別樣心思,非但沒幫著家父話,還讓韋后置他于死地!
“原來如此。”
崔耕瞬間就秒懂了。
按,武三思死了,韋后失去了最有力的盟友,應(yīng)該實力大跌吧?
其實不然。
道理很簡單,武三思是意外被殺,他手中的勢力可沒消亡,大部分投靠了韋后,還有一部分投靠了宗楚客,而宗楚客現(xiàn)在又唯韋后的馬首是瞻。
原來韋后在外朝的勢力不強,大部分情況下是靠武三思的手下發(fā)力,終究是隔了一層。
現(xiàn)在她能對這些人如臂指使,就真有點號武則天的意思了;鄯睹舾械馗械搅诉@種變化,起了改換門庭的心思。
原來太平公主為了避嫌,專寵崔湜幾兄弟。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即便她馬上改弦更張,恐怕也會被韋后認(rèn)為是故意為之,起不到什么立竿見影的效果。
不過,崔耕還是有些疑惑,道:“這倒真是個大秘密,但是,官還是沒聽出來,這事兒和我有啥關(guān)系!
“怎么能沒關(guān)系呢?”魏晃著急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鄯蹲灾硖潱瑢μ焦骱图腋赋罂。家父倒了,下一個不就是太平公主了嗎?以崔相和太平公主的關(guān)系,難道不該未雨綢繆?”
崔耕好懸沒氣樂了,阿:“我和太平公主究竟是啥關(guān)系?”
“得了吧,您和太平公主之間的關(guān)系,在長安誰不知道啊,咱們心照不宣。”魏晃沒有正面回答,但滿眼的眼神都是:你懂的。
“你要這么,我還真就……”
崔耕想,不管魏元忠的破事兒了。但是,話到嘴邊,一直不出口。
太平公主一直想把崔耕洗白白,吞進(jìn)肚子里。崔耕雖然不想和這妖嬈少婦發(fā)生點什么,但對她還真是頗有好感。
廢話,哪個男人都對喜歡自己的女子有好感啊,除非這女子丑如無鹽。
他仔細(xì)回想,在歷史記載中,這場謀反大案,的確牽扯到了太平公主和相王李旦。現(xiàn)在眼睜睜地對太平公主見死不救,還真有點不合適。
最終,崔耕擺了擺手,道:“算了,我跟太平公主的事兒,跟你扯不清楚。呃……令尊的事兒,我來想想辦法!
魏晃大喜,躬身下拜,道:“多謝崔相!”
崔耕又道:“對了,這光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關(guān)于慧范和尚,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呃……暫時沒有!爆F(xiàn)在魏晃一心想保老爹的命,根就沒有反戈一擊的心思。
“這樣啊……”
崔耕仔細(xì)思考?xì)v史的記載,道:“有一個叫魏傳弓的侍御史,和你有交情沒有?”
“簡直太認(rèn)識了,魏傳弓就是我宋州魏氏的人!
“那就妥了,你讓他搜集一下慧范和尚的罪狀。緩急之間,或可大用!
……
……
第二天,大明宮,紫宸殿。
今日是常參朝會,李顯和韋后面南背北并排而坐,常參官兒們文東武西分列兩廂。
崔耕身著國公的服飾,站在文官隊伍的前列,感覺輕松了好多。
來么,異姓為王多無善終,他自己也下意識地感到不自在,F(xiàn)在退歸國公,才算是能常保富貴的位置。恍惚間,崔耕對魏元忠的芥蒂,已經(jīng)完消失不見。
魏晃的情報完正確。
略談了幾件事后,“料斗鳧翁雞”袁守一就出馬了。
“啟稟二圣,臣有奏!”
想當(dāng)初,隋文帝楊堅怕老婆,讓人們并稱他和獨孤皇后為二圣,開了先例。后來,武則天和李治依此為例,也并稱二圣。如今韋后垂簾,當(dāng)然也要求有這個待遇。
韋后和宗楚客已經(jīng)商量好了,馬上配合道:“袁愛卿有話請講!”
袁守一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道:“微臣有件事百思不得其解,還望二圣解惑。”
“什么事?”
“長上果毅趙思慎因何功被加封為五品游擊將軍?”
“當(dāng)然是他殺了逆子李重俊,平叛有功!
“這么……李重俊是該死了?”
“那是自然!
“不對吧,都是參與叛亂的,李崇舉乃是陛下親子,尚且要被斬首。那為何魏元忠可以逍遙法外呢?”
“這……”
袁守一正經(jīng)地道:“微臣以為,只有兩個可能。其一,李重俊罪不當(dāng)死,但皇后為后母,想要借機殺人。其二,魏元忠乃是皇后所生,嫡子貴于親子,所以可以寬恕。到底真相如何,還請二圣為微臣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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