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崔耕的話剛完,手下的軍士們已經行動起來。有十余人將麗美達的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還有些人結成了陣勢,似乎只待崔耕一聲令下,就要對范景河的人動手。
崔耕帶的這二百人乃是從嶺南道的數萬精兵中挑選出來的,這一露出猙獰面目,頓時殺氣凜然。就是不相干的林邑人,都感到心中一震,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至于范景河帶的這些人呢?他們的表現的比周圍的百姓們更為不堪,齊齊后退了數步。
廢話,范家乃是林邑先王的唯一后裔,手里再掌握的強兵,那林邑王還能睡的安穩(wěn)覺嗎?如今他們首當其沖,當然嚇得心驚膽戰(zhàn)。
出乎崔耕的預料之外,這范景河倒是個爺們,雖然嚇得雙腿亂顫,但還是眉毛一挑,哆嗦道:“你……你你難道還想動武不成?這是我們林邑的國都,不是你們嶺南道的泉州城!”
崔耕微微一笑,道:“放心,你不動強,王就不動手。現在,你告訴王……還要強搶民女嗎?”
范景河怒道:“強搶民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強搶民女了?”
“難道你強娶麗美達不是強搶民女?”
“廢話,當然不是,我們有婚約的!”著話,他沖著身后的人一指,道:“把東西拿下來,給嶺南王看看!
“是!
范景河一聲令下,手下們將大象身上的幾只鑲金嵌玉的木箱拿了下來。
把箱子打開,明晃晃、亮晶晶,能耀花人的雙眼。
金子!
是金子!
粗略顧忌,這幾只箱子的價值接近五萬貫!
崔耕遲疑道:“這是……”
范景河道:“這既是麗美達給我的聘禮,又是我今日我所為的證據。怎么?她悔婚,還成了我的不是嗎?”
“你特么的拉倒吧!”崔耕身后的宋根海跳著腳道:“都是男的給女的聘禮,哪有女的給男的聘禮的?還給這么多!你以為自己是潘安宋玉啊,呃……潘安宋玉也不成,還得是倒插門的潘安宋玉!”
“那個……”
喬西多莫忽然輕咳一聲,尷尬地打斷道:“這就是宋兄有所不知了,我們林邑的風俗,就是女子給男子聘禮。男的臉皮薄……這種事兒,女的要主動一些!
“你……你什么?”宋根海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既然話開了,喬西多莫也就沒那么不好意思了,道:“我們林邑的風俗是貴女而賤男……雖然現在男人的地位要略高于女子,國主更是多為男子,但婚姻大事還是從舊俗!
“我……日!”
宋根海現在才算明白,為啥外面會傳言“裸林邑”的女子性情火辣、敢情這林邑女子的家庭角色,就相當于大唐男子的家庭角色。
大唐的男子調戲林邑女子,不定還會讓人家林邑女子以為大唐男子不知羞恥,非常好勾搭呢。
他期期艾艾地道:“所以,這什么范景河,其實是被麗美達拋棄的?”
“呃……也可以這么。”
“那你還讓我家王爺主持個屁的公道啊!”
“也不能這么。”喬西多莫苦笑道:“二人定的是娃娃親,這范景河長大之后,與很多女子不清不楚的,麗美達當然看不上他了,就想悔婚?墒欠毒昂臃堑珗詻Q不同意,還想動強……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他娘的都是什么爛事兒。 彼胃5溃骸巴鯛敚,咱們就不管了。”
崔耕也感到喬西莫多深深的惡意,仔細回想,剛才他一直是在含糊其詞,沒有明確范景河是在“強搶民女”。
自己要是早知道這事兒的內情,就有大把的理由不攙和,F在可好,自己都出頭了,再縮回去得多難看啊。再者,這事兒范景河也不是完站在理上。
想到這里,他問道:“按我大唐律法,男子悔婚,聘禮應當盡皆歸屬女方。但女子悔婚,就要杖責六十并且仍然完婚。不知你們林邑國是如何定的?”
范景河道:“您這可到點子上了,在我林邑,若男子悔婚,就雙倍返還聘禮。”
“那女子呢?”
“女子若要悔婚更不容易,必須得有男子愿意為了她,與原來所聘的男子相爭。二者相斗,勝者娶妻。所以……”范景河陰陰地一笑,道:“嶺南王既要為麗美達出頭,可是要和公子決斗嗎?”
“決……決斗?”
“不錯,就是決斗。怎么?難道嶺南王怕了?那也好,還請閃在一旁,公子只找麗美達算賬!
楊玄琰道:“不就是決斗嗎?我來!”
“那可不成!”范景河道:“麗美達和我盡皆是林邑的婆羅門,身份尊貴,可以通婚。嶺南王乃大唐親王,不比我林邑的婆羅門地位低。但是你一個的侍衛(wèi),憑什么?”
“就憑我乃嶺南王的干兒子!
“干兒子可不成,必須是親兒子。要不然,婆羅門隨便認一個武藝高強的人為干兒子,那不就遍地都是婆羅門了么?他若四處挑戰(zhàn),那不亂套了?”
“這……”
楊玄琰看向崔耕道:“義父,這可怎么辦?您萬不可輕身涉險啊!”
崔耕也有些傻眼,他心中暗想,我手無縛雞之力,這場決斗勝算著實不大。再者,自己的有用之軀,浪費在跟范景河決斗上,這也太不劃算了點兒。
難道喬西多莫及其幕后主使,就是想通過這件事,給我弄一個難堪?這也太幼稚了吧?
我崔耕從未以個人的武勇聞名于世,不敢決斗雖然有些丟人,但總的來,也沒啥大不了的。
正在他滿腹狐疑之際,忽然間——
吱扭扭~~
崔耕身后,宅院的大門開了,在幾個林邑女子的簇擁下,有個林邑貴女走了出來。
林邑天氣炎熱,一般人僅遮蓋要害部位,就是一般的林邑貴女也不例外。
但現在這位林邑貴女,卻是用朝霞布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非但如此,還以青紗遮面,讓人看不清來面目。
不過,話又回來了,此女的朝霞布裹得極有章法,緊貼嬌軀,將那無限美好的身材襯托的更加誘~惑。
即便以崔耕的閱女無數,此刻也不由得心中一顫。
他問道:“敢問娘子就是……”
那女子聲若黃鸝,道:“女子麗美達,參見嶺南王,多謝嶺南王仗義施以援手。”
“哪里,舉手之勞……”
崔耕話剛到這,就不下去了。道理很簡單,真的要幫人家麗美達的忙,就得和范景河決斗。
麗美達輕笑一聲,道:“嶺南王,您信奴家否?”
“呃……信的話怎么,不信的話又怎么講呢?”
“若不信奴家,就無須管范景河逼婚之事。若是信么……”
“怎樣?”
“還請下場與范景河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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