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還是可以信任的嗎？
柱子用寵溺的眼神看著白妮，后者內(nèi)心卻翻來覆去想了太多事情，疑心越來越重。
這天晚上，白妮在睡夢中察覺到柱子忽然起身，悄然走了出去。
白妮也隨之起身，門虛掩著，她打開門輕輕跟了上去。
柱子順著樓梯，輕手輕腳下了樓，他一直走到大門口，看看左右，像是在觀察環(huán)境，接著繼續(xù)往前走。
跟蹤本來是間諜的基本技能之一，只是這段時間白妮生活順心疏于鍛煉，加上懷孕胖了許多，不復(fù)過去靈活，走下臺階時一腳沒有踩穩(wěn)，呀的一聲栽倒下來。
倒下那一刻，她心里掛牽著孩子，用雙手捂著肚子，倒下是手墊撞到水門汀臺階上，咔嚓一聲鉆心的疼。
旅館門口亮著等，柱子聽到聲音，轉(zhuǎn)身看過去，嚇得大叫：“妮子！別動。”
柱子急忙跑過去，俯身抱起白妮：“你咋出來了？這磕碰個好歹的……”
白妮雙手捂著肚子，疼的聲音都在顫抖：“去醫(yī)院，去醫(yī)院，我……疼，疼死了。”
倒下時她雖然努力護(hù)著肚子，可還是受了傷，她只覺得下腹部像是被什么啃嚙一樣的痛苦，緊緊地咬著嘴唇，滿臉凄惶。
這大半夜的，去哪找車啊？
正是遲疑間，遠(yuǎn)處有輛黃包車跑過來，車夫低著頭，戴著頂舊氈帽，帽子往下壓，看不清眉目。
柱子急忙朝那拉車的揮手。
“這……這是要生了？”
車夫跑過來看到這情景嚇一跳。
“求你了，我多給錢，你要多少錢都行。”柱子急的幾乎要給人跪下了。
車夫點(diǎn)點(diǎn)頭，柱子急忙將白妮放到車上：“我不坐車，我在后面跟著，去附近最近的醫(yī)院。”
車夫拉著白妮飛跑起來，柱子不上車，跟在后面一路跑，邊跑邊喊：“老婆你別怕，我在這，我跟著呢。”
跑了一會，柱子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那車夫明知道他在后面跟著，卻還跑的飛快，不走大路專門走小弄堂，拐來拐去，柱子喊道：“停下，你要把人帶到哪去？”
那車夫趁著他停下來喊話，嗖嗖跑的更快了，拐進(jìn)一個巷子就不見了蹤影。
柱子跟著跑進(jìn)那巷子，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周圍寂靜無聲。
“妮子！
柱子咆哮著。
有人家推開窗子那了幾句神經(jīng)病又縮了回去。
柱子急了，從巷口跑到巷尾，依然什么都沒有，他跑的太急，蹲在巷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胃部一陣痙攣。
周圍黑洞洞的，悄無聲音，白妮不見了！
柱子大半夜跑到警備司令部門口，要求面見霍中梁。
“霍長官不在。”警衛(wèi)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
“那霍長官住在哪里？”
“住哪里？別搗亂，離遠(yuǎn)點(diǎn)。”警衛(wèi)看他一眼，閉嘴不答。
“我是霍長官在滬城的副官，請你相信我。”柱子說著去口袋里掏，想掏出自己的證件來。
可是因?yàn)榘啄菡f陪她待產(chǎn)期間不談公事，為了像白妮表決心，他今天口袋里并沒帶通行證。
“求求你。”柱子急了，直接跪在地上，警衛(wèi)看都不看他一眼。
柱子苦苦哀求無奈無果，一個人站在清冷的街頭，欲哭無淚。
白妮睜開眼，有點(diǎn)茫然地看著周圍，一片白，這是醫(yī)院。
“你醒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白妮渾身一抖，這聲音……是葉限，那個可怕的葉限。
“我這是……在哪？”白妮一點(diǎn)點(diǎn)地開始回憶自己昨晚的情況。
看著柱子半夜出去，白妮擔(dān)心他怕是要去執(zhí)行什么行動，便偷偷地跟在他身后，結(jié)果因?yàn)閼言猩碜犹粒恍⌒乃さ沽耍缓蟊凰偷揭惠v黃包車上，后來記憶就出現(xiàn)了斷層。
“我們并沒有叫柱子去做什么，你多慮了。”葉限輕輕一笑，“只是為了故意引起你的懷疑，你心懷鬼胎自然會跟著出來，這樣就能繞過柱子對你下手。你若是真的白妮，不會對柱子晚上出去反應(yīng)這么大，聽說你會讀書寫字了，這真是比會開口說話還叫人驚奇的事情的。”葉限的眼睛瞟向她身上，白妮急忙去摸肚子：“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樣你們有沒有……”
“有沒有什么？”葉限搖搖頭，“你以為我們像你們那么變態(tài)，連胎兒都不放過，不過你確定，你肚子里的真的是一個胎兒。”
白妮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確定那里是胎兒，而不是什么別的東西？”
“胡說八道，什么別的東西，這是我和柱子的孩子。”
“你和柱子的孩子，將來一旦開戰(zhàn)，你打算讓這個孩子做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呢？他是愛自己的父親之邦，還是愛自己的母親之邦呢。”
白妮見人家對一切了如指掌，也不隱瞞了，冷笑道：“我的孩子當(dāng)然是隨我。”
“那就讓這個孩子長大后和他的親生父親在戰(zhàn)場上相聚廝殺，真是打的好主意。不過，這樣的事情不會發(fā)生，因?yàn)槟愀緵]有懷孕。”
“不可能的，我去醫(yī)院檢查過了，我懷孕了，真的懷孕了。你們……你們想害死我的孩子？”
“是日本醫(yī)生給你檢查的吧？你認(rèn)識的日本醫(yī)生告訴你懷孕了，你不覺得奇怪嗎？你肚子里的孩子竟然這么大也沒什么動靜？他有沒有動過？最開始有沒有像一尾小魚一樣劃動？也許你真的懷孕過，但鳩占鵲巢，你成為你們那組織的實(shí)驗(yàn)品，他們在你體內(nèi)置入蟲卵，你子宮里的孩子，可能已經(jīng)被那些蟲卵消化成為養(yǎng)分了。”
白妮搖頭：“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這么面對我，他們說我可以留下這個孩子，算是對我多年兢兢業(yè)業(yè)工作的獎勵。”
“笑話，獎勵給你一個中國人的孩子，怎么可能，你啊，被騙了，你肚子這么大是因?yàn)槔锩嬖杏橙说闶且粋�母體，待瓜熟蒂落，可能第一個被食人蝶消化掉的就是你這個母體。”
“不可能的，哈哈哈，你騙人，你故意刺激我，讓我背叛帝國，做你的美夢！”
白妮冷笑著，雙手捂著肚子，彷佛那是她最寶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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