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況就是這樣。”
“我原只是想在雅身上學習‘虎豹發音’，結果練偏了。算是因禍得福吧。”
雅舍竹林，周陽一席話講完，太陽已朝西去。
他倚著青石喝完最后一口‘貍奴’。
前三次生死經歷，讓他認識到修行界的復雜，這次讓他領悟修行時的艱險，修真即是長生之路，也是死亡之路。
除了趴在他腿上的雅，上官涂為首的貍貓，一只只蹲坐面前靜聽，表情豐富。
上官族長驚嘆道：“先生真是福緣深厚之人，換做我們這些福薄命淺的，這一關就要丟掉性命。”
“先生不但因禍得福，還從‘虎豹雷音’中領悟出如此極品的肉身熬煉法門，真是可喜可賀。”
“清清，你多備些酒來，莫掃先生雅興。”
“嫂子且慢。”周陽叫住道：“今天喝酒喝的夠多，再喝下去就要醉了。還怎么教雅寫字？”
雅聽到喵喵喵甜叫，腦袋親昵在身上蹭來蹭去。
“先生，這門煉體神功，我們能修習嗎？”紅印問。
周陽思索，“它就是從‘虎豹雷音’中脫胎出來，你們都有底子，照理應該是可以修煉。但我們的身體構造不同，不知道你們修煉起來有沒有效果。”
“安起見，我覺得你們還是先修成陰神鬼仙，轉投人身以后再修習它。千萬別學我，我今天只是僥幸。”
“先生所言甚是。”上官涂看向女兒等人，“你們要謹記大長老教誨。”
眾貓聽聞稱‘是’。
清清道：“先生，此功非同尋常，放在任何門派都是上等法門，有沒有想過叫什么名字？”
“還真沒想過。”周陽拍著雅肚皮，“各位覺得叫‘雅神功’怎么樣？”
“喵喵喵……”
在場歡笑一片，北長老道：“叫‘雅神功’豈不是太兒戲？”
“我觀先生的神功內涵丹道妙法，修煉時身體像個大鼎爐，是把內臟、骨膜、血肉一起包裹熬煮，如同煉丹一般。”
“而《內景圖》中，把人體內臟比作‘周天’，我看不如就叫《周天玉鼎神功》。”
“先生以為如何？”
“《周天玉鼎神功》？這名字不錯，多謝北長老賜名。”周陽抱拳，放達的性格讓在場貓兒們都很愉悅。
南婆婆在族長授意下道：“先生，我們有個不情之請。先生在教雅認字時，能否特許允許其他晚輩在旁聽講？”
眾貓矚目，周陽笑道：“也可以，不過你們要多準備一些筆墨紙硯了。還有一點，我現在的神魂力量，不知道能不能拿動毛筆。”
“先生不必擔心。”上官涂道：“以前老夫也教過后輩識文寫字，還特意做了一些較輕的‘蘆葦毛筆’‘麥稈毛筆’‘竹枝毛筆’。”
“最輕的不過幾克，先生不妨先挑選一二，看哪種筆合用。”
“磨墨、換紙這些瑣事，叫紅印替先生去做就可。”
周陽聽著很感興趣，與上官涂一路前往‘書香閣’試筆。
……
書香閣有上下兩層，下層是存放書籍、筆墨紙硯的地方，上層是平時講經教學的經舍。
紅印神魂出竅，從筆柜中取出各式各樣的毛筆，周陽總算見到涂老所的‘蘆葦’‘麥稈’‘竹枝’三種毛筆。
這三類筆做的都很精細，粗細不一，筆桿、筆毛都是上述的三種材質制成。
筆桿倒很簡單，直接裁取一斷細稈，即可作為筆桿使用。
筆毛就很見功夫，都是把桿子拉成絲，然后經過藥水浸泡、晾曬、再浸泡。如此才能保持筆毛軟而不散，經久耐用。
就拿周陽手中的蘆葦筆來，制作它需要七十多道工序，耗時1個多月。對外售價一萬元多一只。
當然那些普通客戶都不會用，買回去只是框起來當做裝飾品，給書房增添一些雅興。
周陽很喜歡手中這桿蘆葦筆。
它的設計遵循古法，粗細和常見的吸管差不多，筆頂用蠅頭楷刻著二字月出。
筆桿潔白，長約一尺，如直立的婷婷少女。
筆頭丹紅色，似美人一撇月牙眉，整體透著材料身的質樸，不失雅致。
肉身持筆，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神魂拿起來雖然費點力，但也拿的動。
周陽運筆時，同時運轉‘神光虛胎術’，可以流暢書寫，沒有障礙。
“先生，你這篇文章寫的是什么？”
紅印旁邊觀瞧，上官族長和四長老也湊過去。
見白紙上，洋洋灑灑寫著一篇文章，字跡瀟灑飄逸，是周陽用真言文書寫的《詩經·陳風·月出》。
神魂觀想，文字如月光寧靜，仿佛看到一個白衣美女在萬花叢中賞月。
上官族長撫須猜想：“先生寫的應該是《月出》。”
“還是涂老厲害。正是《詩經陳風》里的‘月出’。”周陽轉筆道：“我看到這‘月出筆’，就想到了這篇詩歌，所以隨便寫了幾筆。”
上官涂笑哈哈：“先生下筆如有神，我雖不懂篆文，但文字中承載先生念頭真意，稍作觀想便知其中意思。”
“先生可是要教雅他們寫篆文？要是的話，那老朽也要當一回弟子。”
“嗯。”周陽放下筆，神魂歸殼：“篆文能承載念頭、真意、真言，長期練習書寫，對修煉神魂很有益處。”
“我在抄寫《神光虛胎術》的時候，每寫七個字要運轉一次神術，整篇抄寫下來，運轉了一千一百多次。”
“比單純的練習要有趣味的多，又能陶冶情操，開啟智慧。我覺得這種修行方法，很適合雅她們。”
上官涂和四長老聽到心受感動，拱手禮謝。
紅印眼睛只盯著那篇《月出》，猶豫一下，張口道：“先生，這篇文章可否送給我？我想作為字帖回頭抄寫練習。”
周陽道：“這是我隨手寫的，要是作為字帖，我可以重新給你寫一張。”
“那多麻煩，這張就好。”上官紅印拿起觀瞧，很喜歡的樣子。
周陽笑了笑，“你不嫌棄就好。涂老，我看天色不早，你叫雅她們準備一下吧，晚上八點開課。”
上官涂連連點頭，吩咐四長老去通告族人，自己陪著周陽回雅舍談天地。
……
夜晚。
晚風清爽，皓月明亮。
還不到8點鐘，書香閣二樓經舍便坐滿學生，雅和同輩們坐在前排，紅印、清清等長輩坐后排。
上官一族有靈智、能出竅的，部悉數到場。
最有趣的是上官巖，平日里威嚴謹慎，現在比誰都緊張，幾尺高的大漢坐那兒像個剛剛入學的孩子，拿筆的手都在抖。
周陽閑庭信步，直接走上教師位。
掃一眼書案，見上面文房四寶、香爐香茶齊備，自己要的幾書也都在上面，紅印跪坐一側正在磨墨。
二人相視一笑，周陽坐下。
“見過先生。”上官一族集體行禮。
“大家請坐。”周陽微笑環視：“要教的內容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單純的文字教學會很乏味，所以我會結合寓言故事與各位講解篆文。”
“今天第一堂課，是各位最熟悉的《貍貓孝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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