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飛揚，叢睿是個什么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你竟然讓他去電力廳，這不是故意要讓兄弟單位難堪，讓我們體改委丟臉嗎？”韓啟林大聲道，他的聲音也迅速引起其他辦公室的人注意，有的還故意裝作路過的樣子，探頭探腦向里面張望。

    “是能改辦，韓啟林去了能改辦，不知道包飛揚又怎么將韓主任惹毛了！”

    “我估計和叢睿有關(guān)！”有些笑著道。

    包飛揚抬頭看了韓啟林一眼，不悅地道：“韓主任，請你注意言辭。叢睿怎么樣，我想作為他的前任上司，并且主管人事工作，韓主任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他一直是人事科副科長，我想以他的能力，也足以勝任能改辦的工作。”

    包飛揚拍了拍桌面上的材料：“事實也是如此，我都沒要到的資料，叢睿去了以后，就要到了，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好難堪或者丟臉的。”

    “你你你——” 韓啟林快氣瘋了，包飛揚這是拿官面上的事情打他的臉，他雖然理由充分，可有些事情是不好拿出來的。

    “我不跟你這些，叢睿在電力廳胡言亂語，徐主任剛剛打電話來投訴，電力廳的領(lǐng)導(dǎo)非常生氣，你馬上將叢睿給我叫回來。”韓啟林拍著桌子，大聲道。

    包飛揚笑了笑，然后露出為難的表情：“韓主任，這個恐怕不太好吧，我們想要的資料還沒有，叢睿的工作還沒有完成，你現(xiàn)在就讓我將他叫回來，這不是朝令夕改、出爾反爾嗎？這樣的事情我不能干。”

    “至于電力廳的投訴，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叢睿是去拿材料的，他為什么就會胡言亂語呢？他又到底胡言亂語了什么呢？我覺得除非有具體的情況明，否則我們也不能夠聽信電力廳的胡言亂語。還是要相信自己的工作人員。”

    韓啟林氣壞了，包飛揚這是典型的油鹽不進啊，他惱火地道：“叢睿他有沒有亂，等他回來。我們可以再繼續(xù)調(diào)查，現(xiàn)在的問題是兄弟單位已經(jīng)過來投訴了，而且意見很大，你現(xiàn)在必須先將人給我叫回來。”

    包飛揚搖了搖頭：“我剛才已經(jīng)了，沒有足夠的理由，我是不會叫的，實在要叫的話，韓主任你可以自己去試試。”

    “至于電力廳的投訴，我沒有看到。他們要投訴也可以，發(fā)個文過來吧。這么重要的時候，口無憑怎么行？”

    韓啟林差點一口氣背過去，叢睿那個性格他很清楚，他就是喊破嗓子也叫不回來。至于讓電力廳發(fā)文投訴，那更是扯淡。偏偏電力廳這樣對待過包飛揚，包飛揚提出這樣的要求，對方還真的沒有話。

    韓啟林強忍著怒氣道：“包飛揚、包主任，投訴這個東西一旦形成書面的材料，那我們就被動了，你還是將叢睿叫回來，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包飛揚軟硬不吃。依然搖了搖頭道：“韓主任，我覺得這件事其實很簡單，你可以跟徐偉豪商量，讓他將材料都給我們，配合我們的工作，我保證叢睿一句話都不會多。”

    “嘶——”

    韓啟林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包飛揚這是絲毫不給他面子。而且真的打起官司來，包飛揚還就不怕，因為是電力廳不配合工作在前，更何況叢睿做的那些事情，很難從明面上指責什么。

    韓啟林在包飛揚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他先去霍洞陽那里添油加醋了包飛揚一大堆壞話。霍洞陽聽了以后，更加覺得自己原先的策略比較正確，這個包飛揚和叢睿一樣，都是愣頭青，在沒有抓到過硬的把柄前，還不宜跟他徹底鬧翻。

    就算龍書記為了面子上好看，也不容其他人隨意踐踏包飛揚啊！

    韓啟林回到辦公室，很快又接到電力廳廳辦主任徐偉豪的電話：“韓主任，你們怎么回事，怎么還沒有將那個叢睿叫回去？”

    “徐主任，你聽我解釋——”韓啟林陪著笑道，他不像徐偉豪那么有底氣，現(xiàn)在態(tài)度好點，以后不定還要求到對方面前。

    “徐主任啊，不是我們不想將人叫回來，這個叢睿是能改辦的，能改辦的負責人你知道是誰的吧？對，就是那個包飛揚，這個叢睿就聽包飛揚一個人的，這個包飛揚也是個愣頭青，仗著是龍書記提拔的，甚至連霍主任都不放在眼里，我讓他叫人回來，他竟然、竟然……”

    “他什么？”徐偉豪陰沉著問道。他也知道這件事十有**是包飛揚整出來的，為了報復(fù)上一次來電力廳吃閉門羹的事情。這讓徐偉豪非常生氣，心想這個包飛揚簡直就是個地痞流氓，官場上面的事情自有官場上的做法，哪里像他這樣，使用這些上不了臺面的市井手段。

    韓啟林吶吶地道：“他、他讓你們書面投訴。”

    徐偉豪愣了愣，旋即氣得一佛升天，包飛揚這是**裸的報復(fù)，可是他還真的不好什么，因為他剛剛對包飛揚做過相同的事情。

    韓啟林來就想整倒包飛揚，所以才會將這件事捅出來。可是徐偉豪卻不會那樣去做，因為真要是打起官司，包飛揚固然會很狼狽，可是同樣的他和電力廳也討不了好，就像大街上一個潑婦對著他罵街，他總不能當街罵回去。那樣太低級了，他是什么身份？

    為了刺激徐偉豪，韓啟林又道：“包飛揚還，除非你們將他要的材料都給他，否則、否則他就不會讓叢睿回來。”

    “無賴、混蛋，你們體改委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徐偉豪憤怒地扣上了電話，讓他向包飛揚認輸，這是他無法容忍的事情，也不好向領(lǐng)導(dǎo)交代。可是任由韓啟林這樣鬧下去，也不是辦法。

    不管徐偉豪如何憤怒，叢睿還是在電力廳又泡了一天，挖到了不少材料。接下來的一天，叢睿沒有再去電力廳，而是去了煤炭廳，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即便煤炭廳吸取教訓(xùn)，已經(jīng)嚴加防范，可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依然讓叢睿混了進去。

    煤炭廳這次下了狠手，讓人將叢睿架了出去，包飛揚馬上讓邵瑛弄了一份書面的投訴文件，然后親自送到煤炭廳，并表示如果煤炭廳還是這樣，他就會向信訪辦、向省紀委、向省委省政府投訴，書面的。

    煤炭廳頓時被弄得十分狼狽，包飛揚要是真那樣做的話，上面肯定不能夠坐視不理，不定真的會人紀委下來調(diào)查。雖然包飛揚這種做法有些不合官場上的規(guī)矩，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符合法律規(guī)定，而叢睿的那些話又不能拿到臺面上講。

    到底，還是他們理虧在先。

    煤炭廳看到這種情況，只好忍氣吞聲，將包飛揚要的資料盡數(shù)提供，只是要求他們換一個人，包飛揚也很配合地讓葉森樹去了一趟煤炭廳，順利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看到煤炭廳的情況，來就只有一部分業(yè)務(wù)相關(guān)的石油化學(xué)工業(yè)廳也很知趣，叢睿剛剛出現(xiàn)，他們就將準備好的材料雙手碰上。看到這種情況，叢睿的表現(xiàn)也很職業(yè)，前后判若兩人，讓人嘆為觀止。

    當他再一次出現(xiàn)在電力廳的時候，也發(fā)生了同樣的事情。

    不過，在此之前，徐偉豪等人并沒有坐以待斃，有些事情不能拿到臺面上，卻不妨礙他們通過非正式的場合，向包飛揚施加壓力。

    電力廳廳長甚至直接找到一位副省長，向他抱怨包飛揚不懂規(guī)矩，簡直就是地痞流氓，不過這位副省長管不到體改委，哪怕他向霍洞陽打了招呼。這樣一來，弄得霍洞陽也很難受，因為他也指揮不動包飛揚。

    此外，有關(guān)包飛揚不講規(guī)矩，胡來亂搞的法也在機關(guān)里傳開了，這個消息是電力廳、煤炭廳的人故意放出來的。

    不過流傳更快，而且更為大家津津樂道的卻是這件事的具體經(jīng)過：“聽這位最年輕的副處在電力廳、煤炭廳吃了閉門羹，于是就派了個特別能的上門繼續(xù)交涉，結(jié)果弄得他們受不了，就向體改委投訴。這位最年輕的副處聲稱要書面投訴才會受理，可是這種事情怎么能夠拿到臺面上？幾個部門沒有辦法，只好乖乖地拿出了相關(guān)的材料……”

    除了電力廳、煤炭廳和化工廳單位的人，大部分人在談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都對這幾個部門充滿了揶揄。

    當然，包飛揚也成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會胡攪蠻纏的“惡吏”，評價也很負面。

    不過包飛揚并沒有理會這些流言和負面的評價，在搜集到足夠的資料以后，他和邵瑛等人對這些資料進行了詳細的綜合與分析，試圖理清楚能源產(chǎn)業(yè)的脈絡(luò)，并確定改制發(fā)展的方向和方案。

    而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消息傳了過來，國家計委、體改委、能源部等部門聯(lián)合組成的一個考察組，將要在近期抵達西北省，他們考察的內(nèi)容也和能源產(chǎn)業(yè)有關(guān)，主題就是如何讓能源生產(chǎn)為經(jīng)濟的發(fā)展保駕護航。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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