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給那赫院長一些教訓，他肯定還在這里嘰嘰喳喳地要什么公道，要什么說法，方錦都不能休息。所以他弄成這樣，都是他自取其辱，自以為得理就可以不饒人，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刻真理還在他手里，下一刻真理就落入別人手里這個道理。
“我也想給他一些教訓，不過我能想到的就是動手打他。”方錦嘴角揚著自嘲的笑，“我這個人就是不太喜歡動腦子，也不喜歡耍嘴皮子，總以為用武力就可以解決一切。要不是這個性格，項清也不會傷成這樣。”
“項清的傷……”說到這個事兒，莫念念心里不禁就跳出了疑問來，“他怎么惹你了？把你惹得這么生氣？”
要不是過于氣憤，她相信方錦是不會這么情緒失控，把項清給打成那樣的。
雖然她現在精神狀況不好，可那個人是項清呀！是她最愛的男人，是一直住在她心里的人，她沒有忘記，要不然也不會對他受傷的事情這么在意。既然在意，那又為了什么才會把他打成這樣？
“其實也沒怎么惹我，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突然很想打他。”為了什么而打他？方錦很努力地陷入回憶之中，可能想到的理由都不能算作是理由。
因為她打開門的時候，看到項清抱住胖看護，覺得很惡心？可她應該明白惡心歸惡心，那畫面并沒有實質意義的。
那是因為項清后來又抱了她？可她也很明白項清那么做，是因為她險些摔倒在地。她心里很明白這些理由都不足以成為她把項清打成重傷的理由，可結果還是莫名其妙地就把項清給傷了。
“念念，到了這一刻，我總算相信自己精神有病了。”方錦輕嘆一聲出來，話里拖著哭腔，再看她那雙含著霧氣的眼睛，似是隨時都會掉下淚來。
“不是的，錦兒，你沒病，你只是有些累了。你快閉上眼睛，睡一覺，醒來就好。”莫念念抓住方錦的手，緊緊地握住，沖她用力搖著頭。
她不用相信這件事，因為不只是她不信，她身邊所有人都不信！沒人愿意去相信！
“被你這樣一說，我是有些累了，眼睛好困，身體好疲憊……”方錦越說越無力，話還沒說完，已然閉上了眼睛。
累了就睡吧！等到醒來就有力氣了，人有力氣了，精神就會好轉，到時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莫念念凝視著她的臉龐，在心里輕嘆道。
一直等到確定方錦進入睡眠，呼吸變得均勻，握著她的手松開來，莫念念才起了身，悄悄出了門。
門外季然倚墻而立，面容冷峻，在他面前，項清愁著臉走來走去，半個小時了，沒消停下一分鐘。季然心有不滿，沉聲道：“你這樣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有什么用？”
“不好意思，首長，我只是很擔心方錦，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被季然這么一說，項清才停下了腳步，愁慮卻依然在雙眉間緊緊地籠罩著，像是散不去的烏云。
“如果真的這么擔心，就進去守著她啊，你在這外面走來走去，是想讓誰替你守著啊？”季然冷冷地睨著他，這可不是在詢問他，而是在提醒他。
他要真是這么在意方錦，就該用實際行動做出表示，而不是在這門外干著急，讓莫念念在里面替他守著。
“首長教訓得是，不該讓夫人這樣勞心勞力的，這些事情應該由我來做的！”首長教訓得很對，本該他做的事情，現在卻讓夫人代他去做了，這讓他情何以堪吶？
“你既然知道，還杵在這里？”話已經說得這么明白了，他也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了，竟然還不進去把莫念念給換出來？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蠢了？非要踢一下才肯動一下。
“首長，我知道，我也很想進去把夫人換出來。只不過方錦的意思，你也聽到了，她不想讓我陪在身邊。”項清愁眉苦臉地說道。
如果他可以立刻進去替換夫人的位置，他又怎么會在這門外走來走去的干著急？他肯定是立刻進去，二話不說把夫人換出來，這樣夫人得以休息，他心里也得以好過。
“真是個蠢腦袋，他不讓你陪著，你就不陪了？那他不要你追，你是不是該回家去睡大覺了？你還待在這里做什么？”季然給了他一個冷眼。
難怪他給方錦打成這樣了，還是沒把人追到手，就他這副德性，就算是給人打死，估計也還是沒辦法把人給弄到手。
“這……首長說得是，我只是怕這么做會刺激到方錦，令她更加不能接受我。”他承認首長的話很有道理，不過他心中的顧慮仍在，還是不敢冒認走進去。
“那你就留在這里繼續等著吧，等到她肯接受你為止！”季然一記冷目過去，真是懶得再理睬他了。
怕這怕那的，還非得賴在這里不走！還好，他只是在感情上才這么優柔寡斷，如果是在公事上也這副德性。他發誓，絕對不會要項清這么個人！
這時，莫念念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你倆在嘀嘀咕咕什么呢？”帶上房門后，莫念念好奇的眸子瞄向兩人。
還在里面的時候，就聽到他們兩人在這門外嘀嘀咕咕的，就是沒聽清說了些什么。
“夫人，方錦她現在怎么樣了？”一見莫念念出來，項清立刻上前小聲問道。
“你想知道她怎么樣，從這里望一眼不就知道了？”莫念念翻了個白眼，怎么他一直杵在這門外，這副關切的模樣，就沒有從門口的玻璃窗往里面看上一眼？
其實她這話是問得多余了，如果他有看過，就該知道方錦在他們離開不久，就躺下睡著了。她是為了確定方錦真的進入睡眠了，才會拖到現在出來。
“這合適嗎？我怕方錦她知道了會不高興！”他當然想過去望上一眼，可就怕看到不該看的，會令方錦更加生氣。
“她現在已經睡著了，沒功夫生你的氣啊！”真拿他沒辦法，莫念念索性跟他說了。
他到底是不是新世紀的人啊？思想這么迂腐守舊。也不知道他到底還遵守著哪個年代的規矩，對于心愛的人連望一眼，也要顧慮這顧慮那的。
季然和他真是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直截了當到讓人受不了，一個又拖拖拉拉到要死。如果他倆可以互補一下，那她和方錦都不用這么煩了！
“那就好！”項清聽了這話后，才走到門邊，放心大膽地往里面望了一眼，確定如莫念念所說，方錦已經睡下后，他才吐出一口氣來，似是放下了心。
“錦兒是暫時沒事，這邊也有我看著，至于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莫念念抱著胳膊看向他，帶著規勸的語氣。
“我沒事，就這點小傷，回頭上點藥膏就好，不用去醫院了。”項清擺擺手，含著笑意回道
從他的面容間根本看不出笑容，只能看到他青腫一片的五官擰了一下，與其說是笑，更像是在猙獰。
“那你就回去上藥膏吧，總之別再留在這里！”見他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莫念念直接開口趕他走人。
“怎么了？夫人，為什么一定要我走？”項清怔了一下，跟著立刻問了句，“是方錦的意思？她還是不想看到我？想要趕我走？夫人，你能不能替我告訴方錦，只要她不趕我走，我保證不出現在她面前。”
“那你就一直藏著躲著？”莫念念看著他那樣子，不知道該氣還是笑，“你這樣子留下和離開根本沒有區別！”
反正留下和離開都是一樣的，都是不能出現在方錦面前，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遠遠地看著對方，還不能被對方發現。他用這樣的方式留下來，還不如離開的好，想著都替他覺得心里堵得難受。
“有區別！只要能留在這里，就可以隨時看到她了。只要她知道有我這個人的存在，總有一天她會想見到我的！”項清搖著頭說道。
他并不認為這二者是沒有區別的，相反在他看來，是有很大區別的！
“我看未必，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是方錦了，就是我，多看兩眼都會覺得忍受不了！”還別說，真是這樣，多看他兩眼都會忍不住轉開頭。
“我現在的樣子真的很糟糕嗎？”項清愣住，下意識地伸手觸碰臉，頓時就有刺痛感傳來。
其實他這傷真的不算嚴重，不去碰就不會疼。要不是大家一再提起，他都快忘了有這么回事了！
“難道你沒有照過鏡子，不知道你現在傷成什么樣子？”莫念念驚訝地看著他，對于他這疑問感到很不可思議。
傷可是在他的臉上啊，就算看不到，也該感覺得到吧？
“照過，是有點難看，還嚇到過不少人。”項清這樣說著，尷尬極了。
他不是不知道他臉上的傷有多難看，親眼見過，更親眼看到不少人從他面前經過時被嚇得面無人色。更是因為他臉上這傷，才被胖看護誤認為是這里的病人。
他只是沒想到夫人和方錦也會被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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