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命。
當(dāng)張雨清還站在人群外猶豫著是不是太危險，該讓哪里挨上一下，能不能控制那么好的時候，林俞靜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江澈身邊。
盡管冬天衣服穿得很厚實，砸在肩膀一側(cè)的木棍依然“砰”一聲炸響，光是聽著，就知道有多疼。
現(xiàn)在的情況，江澈把林俞靜擋在身后，一手朝后虛攬，護著。
如同上次分別在公交車站一樣，林俞靜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后擺，“江澈，你別去，不許去。”
在兩人前方不遠(yuǎn)處，趙三墩帶著麻弟、李廣年，三打八，正在試圖追上一個剛剛來襲擊的混混。
情節(jié)計劃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關(guān)鍵劇情不是自己演……
依然站在人群外，腳步停滯，張雨清有些茫然。
是巧合，其實當(dāng)她在“考慮江澈會有危險”和“這是一個機會”兩者之間最終優(yōu)先選擇了后者，就怪不了人，也怪不了命。
鬧市區(qū)不好直接拔刀，趙三墩干趴了三個，但是對方剩下的人回頭一沖，最后結(jié)果一個竟然都沒按住。
“別追了。”見對方的人四散鉆入了人群、巷子，怕有接應(yīng)，江澈在身后喊了一聲。
趙三墩剎住，站在那里，再追也不是，回頭也不是，心里很羞愧。
事情是計劃好的，江澈和鄭忻峰昨晚后來商量，估計這兩天最可能輪到的攤點之一，就是江澈這里，畢竟他這里算得上最熱鬧的幾處之一。
所以趙三墩帶著麻弟、李廣年一早就在旁邊巷子埋伏等候。
到下午快收攤的時候，人真的來了，八個，木棍、水管，一起朝江澈撲過來。
江澈沒急著跑，打算引人靠近巷口好讓三墩幾個包抄堵住。
結(jié)果就在攤點前，林俞靜先從人群外傻乎乎沖進來了。某種程度上應(yīng)該是她打破了江澈的計劃，因為她出現(xiàn)，趙三墩幾個不得不提前沖出來，改包抄為正面沖打。
還有一點是沒想到的是對面會那么慫，人數(shù)占優(yōu)的情況下，一看三墩那么猛，沖一下立即放棄，拉上人就跑。
短短一分鐘不到，局面變成了這樣。
麻弟和李廣年第一次和趙三墩一起“作戰(zhàn)”，見三打八竟然輕松大獲勝，不由得有些激動、興奮。
“三墩，真猛。跟評里的大將似的。”
“真的，我就沒見過這么能打的人。”
兩人走到趙三墩身邊，拍他肩膀，分別夸了一句。
“猛嗎？猛個屁啊！”
人，人沒按住一個，再來澈哥背后那姑娘還挨了一下，趙三墩現(xiàn)在都不敢回頭面對江澈的目光。他有些哀傷的想著：真的不行了嗎？要是以前，至少按住倆吧？
…………
不遠(yuǎn)處的人群后面，幾個人影動了動。
林俞靜突然喊：“趙正斌，是你干的對不對，你有事別跑啊，出來清楚。”
趙正斌？江澈還沒想起來趙正斌是哪位……
但是果斷伸手一指：“擋住那幾個人。”
證明自己的機會重來，發(fā)泄的對象換一撥還有……趙三墩瘋狂了，他太感激那什么趙正斌和他帶著的七八個人了。
人像野豬王一樣沖過去，挺身擋在正前方，三墩袖子晃一晃，亮了刀尖。
突然來了這么一下，趙正斌整個人慌張了一下，看看自己身后的人，勉強穩(wěn)下來，保持不落下風(fēng)的姿態(tài)帶著人不慌不忙地走到江澈面前，笑了笑，正準(zhǔn)備開口。
“原來你叫趙正斌啊？”江澈。
趙正斌：“……”
“這事你干的？”
“想報警啊？”趙正斌沒否認(rèn)，也沒承認(rèn)，嗤笑一下：“你有證據(jù)嗎？我們幾個碰巧路過，看到有人打架，在外頭站一下而已。”
他扭頭示意一下，雖然不多，但是遠(yuǎn)遠(yuǎn)圍觀的人，并不止他們。
“在慶州，你就是報警老子也能玩死你，只是麻煩點而已，鄉(xiāng)巴佬。”靠近，壓低聲音，趙正斌又了一句。
實際真到指名道姓報警那種情況，就得他爸出面找人想辦法。雖然最后結(jié)果肯定沒事，但是能避免的話，趙正斌當(dāng)然也想避免，反正他占著優(yōu)勢呢，還想繼續(xù)玩下去。
“那你今天就走不了。”一旁麻弟也認(rèn)出趙正斌了，前天剛挨了打，麻弟咬牙切齒道。
江澈扭頭看看林俞靜拿手按著的左肩外側(cè)，回頭，用目光肯定了麻弟的話。
趙正斌目光轉(zhuǎn)一圈，四個人，圍著八個人，“你今天走不了”，想想很可笑，但事實，又似乎確實如此。
他自己當(dāng)初是怎么一下被麻弟按住的就不了，趙正斌看一眼一臉猙獰，仿佛隨時準(zhǔn)備撲過來的趙三墩，想想他之前的表現(xiàn)，袖子里的刀，有點兒不寒而栗。
“呼……”趙正斌穩(wěn)住表情深深吐了口氣，抬頭，看見了林俞靜。
這兩年也不是白混的，也不是沒被人圍過，趙正斌扭頭示意一下，和帶來的人一起，給江澈亮了亮手心里這兩年從港片里流行過來的蝴蝶刀。
“打成什么樣兩，待會真動手，我們所有人，就捅她。”他抬手指了指林俞靜。
“吹你姥姥……澈哥，我保證，一動手肯定是他先倒。”趙三墩指著趙正斌，但是看著江澈。
這一點，江澈相信，甚至他覺得很可能一碰撞，對面就根沒膽繼續(xù)，但是萬一呢？萬一真?zhèn)钟犰o呢？
扭頭看一眼林俞靜，江澈慫了。
趙三墩和麻弟幾個憋屈得不行。
趙正斌也看出來了，擺場面道：“要不這樣，你有氣，我也還沒解氣，都備好人，約一架？”
趙正斌這兩天觀察下來，心里很有數(shù)，茶寮這批來推銷的人里，男人也就二十幾個，而且對方不是偏僻山村的農(nóng)民，就是外地來的老師……在慶州，只要他們敢接，趙正斌真的特別樂意約這一架。
這年頭沒人覺得這樣蠢，從7、8年代的四九城到9年代甚至1世紀(jì)初的大城市幾乎都一樣，混子們以能喊動多少人，約起來多么大規(guī)模的一場群毆為榮。
這些都會成為江湖傳。
“不敢的話，咱們就繼續(xù)這樣慢慢玩。”趙正斌得意地笑了笑。
江澈貌似不經(jīng)意地私下看了看，鄭忻峰果然又不知道轉(zhuǎn)哪個點去了，來不及調(diào)人過來。
“好，那你留個電話給我。”
趙正斌留了，：“最遲到后天，后天一過，咱們照樣繼續(xù)。對了，你要報警，我進去解釋下，剩下的人水管換刀。”
他算了時間，心里其實還真有點擔(dān)心茶寮一整個村子殺來慶州，那些山民真拼起命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他覺得茶寮應(yīng)該連把那么多人運來慶州的錢都拿不出來，還是防了一手。
…………
就這么讓趙正斌走了，江澈拉著林俞靜第一時間鉆出人群。
“你又不會打架，沖出來干嘛？”
“怎么樣，疼不疼啊？咱們先去醫(yī)院。”
他伸手準(zhǔn)備去碰林俞靜左肩。
“不疼。”林俞靜搖頭，人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把江澈的手撥下來。
“我昨天從茶寮回來的。”她低頭。
“你跑去茶寮了？”江澈有點哭笑不得。
“嗯……所以知道你在這里，回來沒忍住，就來看看。我之前就看見趙正斌了，只是沒想到他會這樣。”
這意思她來了好一會了。
江澈：“那你干嘛躲著啊？”
“因為我來不想再見你了，只是我很沒用，又很久沒見了，忍不住就想來看看你……”林俞靜嘴巴一癟，眼淚滑下來，“我就沒想出來跟你話，要不是這樣，我都不會讓你看到我。”
幾乎沒見過她這樣，有些亂，江澈：“為什么啊？”
林俞靜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江澈，褚漣漪是誰？”
江澈整個人怔住一下。
“其實是以前的女朋友也沒關(guān)系，你以前談過戀愛，也很正常啊，這樣我都沒事”，林俞靜，“可是回來的路上，我沒辦法想通，那為什么她還跑那么遠(yuǎn)來看你？”
她的目光里帶著一種期待，期待江澈能解釋，能服她，
江澈有一萬種謊言可以拿來圓……他來就是個詐騙犯。
可是……
PS：
扛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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