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講了，再講下去，哈利波特就要長大了。”江澈，其實是因為他零散記憶的劇情已經(jīng)講完了。

    “換一個，哥哥壓箱底的故事。”江澈看著火堆的光，不是面前的，是映在冬兒眼睛里的，：“閉眼睛，朋友生日聽著故事睡著，才比較乖。”

    曲冬兒點了點頭，閉眼睛，把倆手臂一疊，趴在江澈膝蓋上，像捉迷藏的時候負(fù)責(zé)找人的那個孩子。

    江澈柔聲著：“，有一只兔子，喜歡上了長頸鹿……它叫來了很多兔子，一只最胖的兔子站好了，另一只兔子爬到它肩膀上，站直直……”

    “那它站得牢嗎？扶哪里呀？”曲冬兒抬頭問一句，又趕緊低頭趴好。

    “站得牢，它兩手一邊抓一只下邊胖兔子的耳朵。”江澈。

    曲冬兒不抬頭：“可是兔子手很短，它還要站直直……夠得著嗎？”

    是我錯了，是我不應(yīng)該給曲冬兒講這么幼稚的故事，江澈想了想硬撐：“可以的，它們……是長耳兔。”

    “嗯。”

    “然后第三只兔子爬上去，站直直，抓住第二只兔子的兩只耳朵……第四只……”江澈：“高高的一排兔子站直直……”

    鄭忻峰轉(zhuǎn)過來聲問：“底下那胖子差不多死了吧？”

    “……”拜托，為什么你連這個都要一起聽？

    江澈無奈瞪他一眼，繼續(xù)用和緩的聲音：“然后，喜歡長頸鹿的那只兔子爬上來，站直直，還踮個踮腳，親了長頸鹿一下。”

    “長頸鹿，臭流氓……矮子你找死嗎？”這破故事啊，鄭書記自己嘀咕。

    陳有豎在旁笑一下，沖江澈使眼色，指了指曲冬兒，用氣聲：“睡著了。”

    江澈拿了件襯衫給冬兒披上，打橫心抱起來，放到屋里鋪好墊好的竹床上。

    這一天，是199年7月8日，嗯，七月份的尾巴……冬兒是獅子座。

    盛海灘的股神，青云門的韓大師，茶寮的頭把交椅，大老板人生風(fēng)光得意中意外落魄了一天，給八歲的冬兒過了一個寒酸，但是也許她一輩子忘不了的生日。

    同一天。在茶寮，更早些時候。

    莊民裕的車到村里，碰到在路邊給游客講茶寮老故事，講他討飯那些年的老村長，停車探出窗口問：“冬兒在家嗎？”

    老村長起身跟游客道了聲抱歉，走過來。

    “劉省長下來調(diào)研，今天上午我在市里開會”，莊民裕解釋，“正好我秘書楊提醒了一下，咱階梯女孩今天生日……我和劉省長開完會就出去逛了逛，這鉛筆盒是劉省長買的，這自動筆，我買的，給冬兒。”

    莊民裕手上一個粉卡通的鉛筆盒，一只筆身繪著青青草的自動鉛筆。

    “嘖嘖，感謝省市縣領(lǐng)導(dǎo)一同關(guān)心……”老村長波瀾不驚笑一下：“給我吧，回頭我再給冬兒……她啊，跑去江老師那邊過暑假了。”

    “嚯喲……那子啊，也不自己過來一趟。”莊民裕想了想，笑起來：“得，以前是得巴著咱冬兒才能見到省長，往后估計改要巴著冬兒才能見到江子了。”

    他：“那行，東西給你，我先回去……我這著急過來，晚飯還沒吃呢。”

    莊民裕把自動筆裝鉛筆盒里，遞過來。

    老村長接了，看一眼，揣兜里，回去繼續(xù)給游客們故事，：“就去年，我們還有吃不飽飯的時候，去年比這會兒稍晚些，村里來了一個新的支教老師……”

    …………

    冬兒在棚屋里睡著了，鐘家姐妹也是，但也許沒睡著。

    陳有豎、江澈和鄭忻峰三個人坐在火堆旁邊，抽著兩塊錢一包的煙……從這里看去，他們看得見，沙石、泥灘和雜草灌木交接的一條路。

    白天打聽過了，沿著這條路走到山背面，就有一處偷渡船常走的口子。

    “要不先回去，正路不好走……先弄點錢偷渡回去。等準(zhǔn)備一陣子，有把握了，再回來報仇也不遲。”鄭忻峰指了指那條路，對江澈。

    “聽很快就能到。”他繼續(xù)：“錢的問題好辦，一會兒那個古聽樂來了，讓他幫忙把這個當(dāng)了，應(yīng)該夠回去。”

    江澈問：“什么當(dāng)了？”

    “你給我的那塊表啊。”鄭書記從懷里摸了摸，摸出來一塊手表，擦一擦，扔給江澈。

    赫然是當(dāng)初胡彪碇送給江澈，江澈又給了他的那塊朗格。

    自己一向不戴奢侈品的江澈，忘了這茬了，被提醒了郁悶：“你大爺哦，也不早點拿出來。”

    “一早我哪想得到這個啊，我當(dāng)時還想著老彪也該找來了，不過現(xiàn)在看，阿華一直沒回來，估計是沒打聽到消息。”就這么多了，鄭忻峰一副懶得跟你解釋的神情，問：“到底走還是不走啊？”

    回去么？江澈想著，偷渡回去的危險，該得那份錢的問題，白讓人欺負(fù)了郁悶，就算這些都算作次要……老彪為了救人來的，現(xiàn)在他的情況還沒有著落呢，就這么走？

    “不走表還我。”鄭書記又。

    “不走。總不能來了，吃幾天鹵肉飯就回去吧，咱們青云門什么時候這么丟人過？”江澈把表扔還給他。

    鄭忻峰接了，問：“那怎么辦？”

    “冷靜下來，開始做事。”既然決定了，江澈想了想：“第一步，先找到老彪；第二步，找到雙胞胎她們那個慫爹；第三步……”

    “等等，一步步來，先怎么找到老彪。”鄭忻峰問。

    怎么找到老彪，江澈想了想：“我相信老彪沒出事，然后，咱們推理一下啊。老彪的移動電話打不通，這證明他很可能下過海，但是，人真游回去的可能不大，應(yīng)該是下去，換個地，又上來了……上岸開始找咱們。”

    這就不對了，想想，自己幾個帶著孩子、女人，也就跑了不到三個時，鄭書記：“那他怎么還沒來？”

    江澈想了想，：“這個據(jù)我推斷，有很大的可能……”

    鄭書記不耐煩，打斷：“什么？”

    “有很大的可能，他走反了。”

    “……”鄭書記捋了捋，“你的意思，他這十五六個時，很可能繞了港城一圈，在找咱們？”

    江澈點頭，“嗯，這個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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