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老幺，現在可怎么辦啊，園姐被警察抓了，你幫幫她啊……”
齊潔忙拉起芳，問她究竟怎么回事。
芳一抹臉上的鼻涕和眼淚，有些語無倫次，但好歹把事情的經過完整出來。
“我們還是先去警局看看情況再吧。”
齊潔頗為頭疼。
這顯然已經不是屬于偷摸的范疇，撬保險柜啊！那最少也是偷盜的刑事犯罪，雖然園子是替人頂缸，但如果查無實據，人家又不和解，園子是吃定了牢獄飯了。
而且園子這么一弄，原來那人肯定不會再承認自己的盜竊行為，這就是一個爛攤子！
齊潔和芳來到警局，在拘留室見到了園子，她蹲坐在拘留室最里面的角落，手上戴著手銬。
“園姐，我找老幺來了。”
聽到芳的叫喊，園子頭都沒抬，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后又盯著空無一物的地面。
仿佛那上面有什么吸引她一樣。
“園姐，我們能聊一聊嗎？”
許多措辭在齊潔腦海里閃過，最后她還是用了比較溫和的一句。
“咱們有什么好聊的？你不是去找自己的生活嗎？咱們都是兩類人，聊不到一塊。”
齊潔想了想，又道：“園姐，你知道如果這次他們追究，你會在里面最少五六年嗎？”
園子臉色微一變，然后“哼哼”兩聲，讓齊潔摸不準她究竟要表示什么。
“你們是她的家人嗎？”
這時候一個身穿制服的警察走過來問。
芳不知道怎么開口，齊潔站起來。
“我是。”她朝芳悄悄擺手示意。
“這樣的，被害人現在就在那邊，你們這個事完看被害人的意思，我看你們年紀還，是初犯，你們去和被害人那邊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私下達成協議。”
“謝謝警官。”
“我提醒你一句，這件事如果走正常程序，最少最少要判4年，我個人給你們的意見是，大事化事化了。”
“我明白，謝謝您。”齊潔再次道謝。
那名警官點點頭，然后轉身離開。
“齊潔……”
“你在這里陪園姐，我過去一會就回來。”
“讓他告，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進去幾年等出來有他好受的！”
齊潔安慰了下芳，沒理會還在叫囂的園子。
被害人是一家便利店的老板，齊潔見到對方的時候，對方尚怒氣沖沖，因為保險柜里的錢是他用來償還債務的，如果一旦丟失，不僅要負高昂的利息，而且還會因為這件事降低信用點。
信用點，每個華國居民在滿18歲以后，身份卡片就會有橫值1的信用點，信用點每半年評級一次，信用點的高低決定許多方面，最主要體現在貨款來往和信用貸款上。
對方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性，無論對方什么，齊潔都是耐心聽著，盡量安撫對方。
“……你知不知道她這樣弄我很被動，幸好這次錢沒丟，而且我看過監控，這個人，在我的便利店里行竊不止一次，每次還有一群人給她打掩護，這種人在社會上也是敗類，我是必須要追究到底的！”
“不要啊，老板，園姐以后再也不敢了，她已經知道錯了！”
剛出來就聽到這番話，芳頓時崩潰，哭叫道。
“老板，您消消氣，您也看到了，她也就是個太妹，家里也沒人管，你就算讓她坐牢，你也拿不到什么補償，要不然就算了吧。”
“算了，你開玩笑吧！”
“要不這樣，您出一個數字，我們看看給你湊起來，權當給您的賠償了。”
“你們？”
便利店老板斜眼兒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十二萬！”
“這么多！？”
“老板，您這是在和我這個女孩開玩笑呢。”齊潔拍了拍芳。
“開玩笑？就1W，能拿得出來這事兒就算了，拿不出來，等著坐牢吧！”
便利店老板剛要轉身走，齊潔一把攔住他。
“老板啊，我是和你真心實意的商量，這樣你不愿意，OK。”
齊潔點了點頭，然后再一抬頭，臉上露出痞相。
她從芳哪里拿出一支煙，然后點燃。
便利店老板愕然的看著面前女孩從剛才的知書達理一瞬間變成不良少女。
“呼！”
齊潔深吸一口，然后噴出一股濃濃的煙霧。
“老板啊，你兒子真可愛！”
齊潔這句話讓便利店老板頓時變了臉。
“你干什么，告訴你，這里是警局！你威脅我？”便利店老板聲厲內荏。
齊潔一勾嘴角：“槐安路那家學校，嗯，我熟，我會幫老板你好好照顧你的兒子的！”
齊潔來就屬于那種帶著棱角有型的五官，這一痞起來不僅讓人覺得難以相處，而且像極了那些心狠手辣的混混。
“你到底想怎么樣？”
便利店老板臉色有些發白。
“我的不夠清楚嗎？”齊潔提高嗓音，聲音尖銳的問。
“五萬，不能再少了，否則我就用剩下的錢在道上找人，你看著辦！”便利店老板想了想，提出一個提議。
實在是如果這次真把人送進監獄，那就徹底把人得罪死了，這種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做的。
但又不能輕易將這件事揭過去，否則以后便利店就沒法開了。
“五萬？”芳咋舌，拉著齊潔的衣角：“我們哪里有那么多錢啊。”
“成交。”
“那明天你拿錢，我馬上撤銷控訴。”
齊潔想了想，然后搖頭。
便利店老板皺起眉頭。
“芳，你回去，我和老板單獨兩句話。”
芳一步三回頭的走進警局，她只看到齊潔正和對方什么。
她愁容滿面的回到拘留室，坐在那里一聲不吭。
“齊潔……她走了？”
見芳搖頭，園子以為自己猜對了，嗤笑道：“我就知道，剛才還在這裝呢，虛情假意。”
芳一握拳頭，然后猛地轉頭盯著柵欄里的園子。
“園姐，你什么呢！老幺為了你正想辦法湊錢，便利店的老板要我們陪5W華幣，五萬啊，我們那里有那么多錢？都是你，如果你沒有用掉原給老幺去藝校的錢，我們再湊湊就能湊出來了，你知道齊潔家里的情況，我們雖然窮，但最少父母還在，可老幺呢！她從就沒父親，家里的母親還得了重病，她是不得已才出去打工賺錢的！”
園子張著嘴，半響不出話。仿佛喉嚨里塞著一塊石頭。
“她……她真的要拿五萬？我們不是已經鬧掰了嗎？”
忽然，她臉色又一變。
“我用不著她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去告訴她，這件事用不著她管！”
“你！”
芳難以置信的看著園子，半響，一扭頭。
“算我看錯你了，以后咱們在也不是姐妹了！”
看著跑走的芳，園子昂頭環視，的拘留室，三堵墻壁一面鐵柵欄……
“等一兩個月！？”
“嗯。”齊潔點頭。
“我是鬧不明白，不過……聽你的，只要你拿出五萬，你怎么辦就怎么辦！”
“放心，會給你的。”
齊潔自信道。
她身份卡片里還有征文得到的8獎金，就算扣除個人所得稅也足夠拿出五萬，但她不能就這么拿出來。
齊潔并沒有再見到園子，不是不想，而是對方拒絕見她，無奈之下，她只能離開警局。
未曾想，芳居然也跟她一起離開。
一路上，齊潔能感覺出來芳不再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似乎長大了許多。
“以后打算怎么辦？”
走在大街上，朦朧燈光打在兩人身上。
“不知道，我和你不一樣，你離開那幾個月我和園姐被學校開除了，家里人也嫌棄我，都不讓我住家里，現在住的地方還是園姐用你上藝校的錢租的。”
齊潔聞言，沉默少許。
“和我一起吧。”
芳驚訝的扭頭看她。
“不愿意？”
“不，不是，我是擔心拖累你，畢竟你早就……我還是個太妹……”
“什么呢，我一直當你當好姐妹。”
齊潔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年的相處，不是忘記就能忘記的。
“我現在也住在別人家里，所以暫時你先住租的地方，以后我想辦法，如果你想繼續上學的話，我有能力也會幫你辦的。”
“我不想再上學了，我不是那塊料。房租那邊還有一兩個月才到期，不著急的。”
“那就好。”
齊潔點了點頭，月光將她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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