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原本對這個侏儒怪人已經沒有那么大的抵觸感，無論是反感還是震驚感都已經比較弱了，可是驟然之間，秦越心頭猛然一抽。

    他從侏儒怪人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十分兇厲的氣息。

    秦越不光是靈樞真經的傳承者，也從太爺爺那里學習過奇門之術，同時他還是一名醫生。

    他其他的學得，也都是為了他醫者的身份服務。行醫是他一生的最高目標，也是職責。醫者這個身份是秦越最專業的領域，而秦越真正的天賦也并不是靈樞真經的修煉。

    靈樞真經的天賦只是順帶的，說白了秦越的悟性剛好比較好，而加上太爺爺從小就嘔心瀝血地想辦法替他淬煉身體，這才達到了極為神速的修煉效果。

    而作為醫者的秦越，才是最讓太爺爺滿意的大重孫子。這也是太爺爺如此寵溺他，幾乎把后半生的所有全部傾注在秦越身上最大的原因。

    或許，身為醫者的秦越，就是太爺爺畢生最高夢想中的自己。從這一點上，秦越成為一名醫者，不光是順應了自己的心性，同時也是對太爺爺最好的傳承和紀念。

    此刻，秦越那頂尖醫者的嗅覺，一下子就從侏儒怪人身上的靈樞真氣的氣息，還有那一層兇厲的煞氣之外，嗅聞到另一股更加令人心悸的氣息。

    那是

    死亡的氣息。

    這家伙！

    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

    殺豬的么？

    秦越震驚之下，念頭都不由得跑偏了一下。看得出來這個侏儒怪人也只不過個子天生矮小了一下，若是他長高一點，絕對是個無法三粗的糙漢子。而且一下巴凌亂的胡茬子，簡直就是標準的電視中的屠夫造型。

    然而秦越幾乎在瞬間就反駁了自己這個念頭。

    的確，屠夫身上都帶著那種詭異的死亡氣息。有一種說法，就是很多動物都對關于殺戮的人產生畏懼，其實也不光是對屠夫了，一般的動物見到大老虎，大獅子之類的頂級掠食者都會本能地畏懼。

    有的膽子小的動物，比較溫順的狗狗之類的，即便是隔著鐵籠子看到大老虎和大獅子之類的兇獸，都能嚇得腿軟，進而尿褲子。

    當然，若是狗狗沒有穿褲子，那就是直接尿地上了。

    這是生物進化出來的本能，動物的智力或許進化得沒有人類高級，但是很多本能性的東西卻比常人要敏銳很多。

    比如哪怕最兇的狗子，見到職業屠夫，都會瞬間跟見了鬼似的，逃的遠遠的。

    而這一點，秦越是可以證實的。

    在山村的時候，秦越往來山間田地，身邊的山狗那可是成群結隊。沒別的原因，秦越是會靈樞真經的，他若是高興起來，會給跟他玩的小狗狗來幾下富含靈樞真氣的愛撫，雖然狗狗不是人，但是那也會讓他們感覺特別舒服。所以山村里的狗子，別管是哪一家的都特別喜歡秦越。

    跟別提秦越的太爺爺，雖然表面上只是個山村行腳醫生，但是也算小有名氣，還是有不少外地人過來求醫的。所以太爺爺稱富豪是談不上，可從來也沒有怎么缺過錢。這讓秦越在山村里也算是個小小的富家子弟吧，平時若是想要給哪個狗狗好處，隨便拿點肉骨頭就可以把領頭的狗老大給收買了。

    所以，秦越對狗是十分熟悉的。

    而村里同樣有一個屠夫，秦越對那個屠夫印象最深的就是，哪怕平時跟他玩得最好的狗子，任是秦越怎么攛掇要求，狗子都不會跟他去屠夫家門口晃悠。

    后來秦越的靈樞真經的修為越來越深，對于中醫的掌握也漸漸登堂入室之后，已經可以很輕易地體察出人身上的細微情緒和氣息之后，他就徹底明白了。

    那健壯的屠夫身上帶有那股極為瘆人的死亡氣息。

    當然，那種氣息常人感受不是很深，加上屠夫又不是只有死亡氣息，同樣也有其他的人氣掩蓋，感覺不敏銳的人基本上是沒什么感覺的。

    不過，身為醫生的秦越知道，經常動刀子的人跟常人還是有很明顯的差距的。

    比如屠夫的手，還有胸口都會比一般的人沁涼一些。

    這很詭異，屠夫又不是天天用冰塊敷身體，可是屠夫的血仿佛真的會比一般的人涼一些，尤其體現在掌心和胸口。當然，差別也并不是很大，或許只有零點一度的差別，唯有感覺特別敏銳的中醫才能夠察覺出來。屠夫也是山村的人，有時候屠夫生病了，太爺爺沒空，秦越也會幫忙看。

    秦越十歲出頭，就可以替人看病了，那并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也不光屠夫，甚至就連醫院的醫生，尤其是經常動手術，跟病人的病體，以及瀕臨死亡邊緣的病人接觸越多的醫生，手心也會仿佛天然一般散發一股沁涼。

    當然了，醫生或許畢竟還是救人的，并不像屠夫目的直指殺戮，只要醫生脫離了醫療環境，緩和一下，體征也會很容易就恢復正常的狀態。

    不過身為一名職業醫生，經常動手術的醫生手心比一般人要涼，也更加穩定，這算是一種常識吧。

    那

    嘶！

    秦越感覺自己的眉頭都在一下下微微顫動，打量著侏儒怪人。這個家伙絕對不是一個屠夫，那不光是個技術活兒，而且也是個體力活兒，真不是這等體型的人能干得了的。

    而醫生嘛

    這個，也真不是秦越職業歧視，其他據他所知，好像也沒有這樣醫生。并且，現在這個時代，太爺爺那樣的赤腳醫生已經差不多滅絕了，不是沒有在民間懂得醫術的人，而是如今華夏各方面都很好了，各種條件也都差不多建立起來了，什么事情都要上規范，沒有醫療執照的人是不允許隨便給人看病的。

    多一個赤腳醫生，治不了什么大病，可是若是一不小心治死幾個人，那就是社會問題，影響社會穩定的事情，得不償失。而且，哪怕比較不發達的農村都有相應的衛生站，老百姓的醫療并沒有受到影響，也不會有人有什么不滿的。

    那么，這侏儒怪人，到底是什么人？

    秦越感覺頭皮有些發麻，有點兒細思極恐的意思。

    他隱隱感覺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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