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秦隨意地哼了一聲，走到王天來對面，拖過椅子就坐了下來。
“王主任這里吹的什么風，王主任自己不知道？”
“這……秦主任您愛開玩笑�！�
王天來笑嘻嘻地著，忽然食指跟拇指一并，捏著嘴唇非常生硬地停下笑容，頗有些一驚一乍的味道。
“哎呀，秦主任是不是鄭家人來醫院檢查的事情了�！蓖跆靵硪慌哪X袋，“怪我怪我，我不知道鄭老也要檢查泌尿科，多虧了秦主任您來提醒，我這就去準備�！�
“呸�！�
秦差點兒一口老血嗆出來，徹底忍不住了：“跟鄭老沒半毛錢關系，我跟你直了吧。最近你們醫院是不是有個長期病號，因為壓了幾天治療費，被要求強行轉院？”
“啊！”王天來眼睛不大，跟兩顆黑豆似的滴溜溜轉動，“啊……這個啊……秦主任原來的是這么一回事兒。是，是有這么一回事兒。這個嘛……”
王天來支支吾吾起來，邊邊打量秦的表情。
那個病號秦一，王天來自然清楚，就是918號病房的尿毒癥患者袁根寶。袁根寶的病情由于之前都在鄉下沒有引起重視，其實送到第一人醫治療的時候已經比較嚴重。
可以，不找到合適的腎源，進行換腎手術是沒有康復希望的。只能靠著定期透析維持生存。
不光如此，袁根寶身就是農村人，又因為生病失去了勞動力根沒有什么收入來源。現在鄉下種地的，若非國家有相應的補貼，也只是能勉強自給自足而已。
袁根寶治病，靠的是兩個，一個就是國家給農民辦的醫保，能夠報銷很大一部分醫藥費。另外就是他的女兒了，那個長得還挺漂亮的袁曉晴。不過出問題也就出在這個袁曉晴身上。
如秦所，袁曉晴最近應該繳費了，卻延遲了一個星期。
不過，秦不清楚，王天來卻不可能不知道。袁曉晴拖欠治療費并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幾個月來時常都有拖欠，只不過后續都慢慢補上了而已。
所以，換句話，這次拖欠并不是什么意外。
王天來終于放下了鼠標，一側眉頭習慣性地挑了挑，目光在秦身上來回游移，仿佛在揣測什么。
袁根寶被要求轉院，拖欠醫療費只是一個直接原因，而不是根原因，或者只是一個辭罷了。
真正的原因王天來明白，那是副院長周權暗中授意的。周權一向在醫院里面霸道行事，誰有哪里不順著他就等于得罪了他，以后少不了使壞。
王天來也是沒有辦法。
來，袁根寶習慣性拖欠治療費，就已經是有些讓人頭疼了。有些事情并不是沒有發生過，如果最后袁家的資金漏洞來大，終歸還是會走到最讓醫患雙方難堪的那一步。
既然周權作為副院長站了出來，命令他要求病人轉院。確實，作為一名醫科主任，讓一個病人主動轉院的辦法很多，對他來也不算難事。權衡之下，這也算是一樁順水推舟的事情而已。
不過……
“秦主任，那個袁根寶跟您是什么關系？”
稍作思慮，王天來問出這話算是比較直接的了。
王天來不傻，秦來找他，自然不是無緣無故的。若是跟袁家沒關系，何必過問他王天來科室的事情？畢竟兩個人雖然都是醫院的同事，卻并不是一個科系，這么來過問就有些俎代庖了。
屬于權，職場大忌。
當然，若是袁家是秦的家人或者朋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醫院里面互相關照都是理所應當。
“王主任�！�
秦冷冷一句，王天來莫名一怔，笑容有些尷尬。
“你別管袁家跟我什么關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個袁根寶我根不認識。但是，既然我來了，這件事情就表示我會管。不為別的，就因為你這件事情做得不合規矩，不靠譜。還有，據我了解，你之所以讓袁家轉院應該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吧？如果你是受別人支使，那么問題更加嚴重，這涉及到醫德的問題……”
“別介別介，秦大主任您快讓我解釋兩句�！�
秦話多，王天來終于扛不住了，連忙尬笑著打斷。一雙手就差過來摸住秦的手握兩下求饒了，不過秦不經意地一晃，就讓王天來撲了個空。
這王天來的手細細長長，跟女人都差不多。
“那你，我聽著。”
“咳咳……”王天來清了清嗓子，面白無須的臉上，浮現幾個近乎曖昧的習慣性笑容。
“秦主任，您跟我實話，既然您不認識袁根寶，那么……是不是黃院長……”
王天來著拉長了嗓音，有點欲遮還羞的意思，話得半明不明，等著秦接話，然而秦卻是臉上掛著那幾分慣常的淡淡笑容，一聲不吭。
就那么靜靜看著王天來下去。
“呃……”
王天來終于一口氣順不住，咽了一口涂抹星子回過了神。
“哎，好吧，秦主任我跟你實話……”
著再三觀察秦，發現實在看不出什么，秦好像半點兒情緒都沒有，來這里跟他聊那些好像事不關己，完成任務似的。
可秦是這個樣子，就發讓王天來不安。
他真的不傻。
秦是什么人，現在醫院上下恐怕還沒有人不清楚。
都知道，他秦是第一人醫的首席院長黃云山的人，而且據跟黃云山同屬省內醫科同一個派系之下，所以秦區區一個中醫科畢業的科實習生，居然幾個月功夫就搖身一變成了第一人醫的中醫科主任。
這其中自然有秦連續完成幾場重要手術的因素，那些醫院上下骨干大部分都是目睹的，秦這個人的醫術身是沒話，大拇指一個，厲害�？伤澈蟮谋尘�，也絕對不一般。
另外從秦連續幾次把副院長周權搞得下不來臺就可以見一般，周權怎么也是周家的嫡系，可是秦分明沒有把周權放在眼里。風聞秦跟鄭家的關系也是匪淺，應該假不了的。
不然，在這海陵市沒有誰敢那么跟周家對著干。
那他的身份就不僅僅是一個剛畢業的實習生了，也不是一個第一人醫的中醫科主任可以代表的。
此刻，秦坐在王天來辦公桌對面，分明就是黃云山的代表，是海陵市幾大家族明爭暗斗的擺在臺面上的棋子。
這醫院里，秦要對付的不是別人，擺明了就是副院長周權��！
王天來頭皮陣陣發麻，他感覺自己猜到了，秦這回來不是因為袁根寶要轉院的事情，那同樣只是個辭借口，根上還是要來對付周權��！
這樣的話……尼瑪，這個隊伍好難站，好像怎么站都是個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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