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給你代勞,把你的心意送到,把你的意思表達到,讓他們欣然接受,心知肚明不就行了,你說這樣好不好?”
“可我這一個莊戶娘們兒,家里的東西土里土氣的,該送些啥東西好呢?”柳葉梅為難起來。
“這你用不著犯難為的,不是有我嘛。”
“那您說,需要我做些啥呢?”
“你看這樣好不好?每位領導一個紅包怎么樣?”
“哦,可以的。”
“柳葉梅,那你覺得一個紅包里包多少合適呢?你也別犯難,以你的承受能力為準。”
“這……這……”柳葉梅一時喊不出個準確數來,說道,“這些事,我一點經驗都沒有,郝委員您還是直說吧。”
“我覺得吧,少了拿不出手,多了你又承受不起,你看每個紅包一千怎么樣?你覺得合適不合適呢?”
“哦,那一千就一千吧。”柳葉梅答應下來。
“那就這樣吧,材料這幾天就報送縣組織部門,時間緊,容不得拖沓,咱們趕緊把這事辦了,也免得有后顧之憂。”
“那好吧,明天我就把錢給你送過去。”
“別……別送到這兒來,這時候你到我辦公室來有些犯忌。”
“那……那送哪兒呢?要不,你來我這家吧。”
“那更不合適。”郝委員支支吾吾了好大一會兒,才說,“要不,咱去鎮北的橋頭賓館吧,那是我朋友開的,絕對安全。”
“哦,那好……那好……我一早就過去。”
“對了柳葉梅,”郝委員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接著說,“有件事吧,對你對尤一手都很不利,但我也不是有意的,想著見面后順便跟你做個解釋。”
柳葉梅一愣,問道:“啥事呀?還得解釋。”
“今天我不是把手機漏沙發座墊空里了嘛,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竟然打到錄音鍵上了,結果呢,就……就把你跟尤一手做那事的聲音都錄了下來,這事讓外人聽到可不好,不但會影響你們的事業前途,對你們的家庭更是不利,要是落到你男人手上去,你想一想,他聽見后,會是個啥樣子?”
柳葉梅打一個激靈,渾身麻涼起來,舉著手機懵在了那兒。
“柳葉梅……柳葉梅……柳葉梅同志,你咋了?咋不說話了呢?”郝委員越發叫喚起來。
“郝……郝委員……是我們錯了,你就開開恩,高抬貴手,幫著把那些東西刪除了吧,求求您了!”柳葉梅哀求起來。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為難你們的。不過,跟你說句實在話,這玩意兒要是落在了別人手上,那可就值錢了。”
“郝委員,你是說……”
“你想啊,如果被有些小人弄到手,這可就成了無價之寶了,他會以此來要挾你和尤一手的,怕是沒個三五萬是拿不下來的。”
“有那么嚴重嗎?郝委員。”柳葉梅戰戰兢兢地問道。
“可不是咋的,你可以自己想象一下,一旦這個錄音傳到社會上去,拿后果簡直就不可估量呀,搞不好還真得鬧個家破人亡。既然這么大的威脅,那你們肯定會不惜代價要銷毀掉的,你說是不是?”
“那是……那是……肯定要想方設法毀掉的,要不然,我們還怎么出門?怎么有臉見人呢。”
“可不是嘛,那樣的話,壞人向你要多少,你們還不得往外掏多少嗎?數額可大可小,可全在人家一張嘴上了。”
柳葉梅冷靜了一下,說:“那不好去報案嗎?”
郝委員嘿嘿一笑,說:“柳葉梅,我覺得你人挺聰明的,咋也糊里糊涂呢。”
“咋了?報案不行嗎?”
“行啊,可一旦報案,你跟尤一手那些爛事不就等于大白天下了嘛,你們的臉往哪兒放,你們家人的臉又往哪兒放,那豈不是生不如死嗎?”
幾句話,又把漸漸回暖了的柳葉梅徹底凍透了,她雙眼癡呆,微微打著寒噤說:“是啊……是啊……那可不就全完了……全完了嘛……”
“可不是,這事兒后果真得很嚴重。”
“郝委員,求求你了,一定別給聲張出去了,我會一輩子感激您的。”
“感激,咋感激呢?”郝委員奸笑一聲,問道。
“這……這……”柳葉梅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沉吟了一會兒,郝委員說:“這么一分析,我突然覺得這事吧,首先錯在你們,是你跟尤一手違背道德,私欲膨脹,毫無顧忌操守,所以才留下了這樣的把柄,說到底,你們也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的郝委員。”
“既然是你們不仁不義,違背倫理,那我何必做正人君子呢?總不能不痛不癢就這么過去了吧?”郝委員的狐貍尾巴再次漏了出來。
“郝委員,你的意思是?您不會……不會是想……”
郝委員干脆而又嚴厲地說:“是……我現在覺得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你們,這件事你們辦得也太不地道了,我在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幫你走向領導崗位,你卻還有心思干那些骯臟之事,這是對我郝某人的最大侮辱,你說是不是啊?柳葉梅同志。”
柳葉梅倒吸一口涼氣,禁不住問道:“那你……你想怎么著呢?”
“這個就不要我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郝委員,你別難為我好嗎?”
“柳葉梅,我這可不是難為你。如果你是個聰明人,還用得著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嗎?本來,我已經在冒著違規的危險在幫你送禮跑門子,搞不正之風,還要替你們遮掩這些齷齪之事,憑什么呀?叫誰誰都會不平衡!不舒服!不情不愿!你說是不是?”郝委員的話里竟然多出了幾分火氣、怒氣,和怨氣。
“郝委員,有話你直說,告訴我該咋辦不行嗎?”
“人要有思想,特別是走上領導崗位以后,你連這么點事情都不懂,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那以后的工作這么干呢?”郝委員不無譏諷地說到。
“郝委員,我真得是不知道該咋辦了?您就……就給我指一條明道吧。”柳葉梅帶著哭腔說道。
“夜里睡不著好好想想吧,我覺得就憑你柳葉梅的腦袋瓜子,該知道咋辦最好,天不早了,就先說到這兒吧。”隨又叮囑一句,“你可一定不要忘記了明天的事兒,早一些去鎮北的橋頭賓館,不見不散啊。”說完掛了電話。
柳葉梅心里亂作一團,舉著手機呆了半天。
突然,扔掉手機,手忙腳亂穿起了衣服,趿拉上鞋子就往外躥。
她想去找尤一手,把自己做夢都不曾想到的這一切告訴他,讓他連夜幫著自己拿個主意。
可不等踏出門檻,又想起今夜兒子小寶睡在家里,把孩子一個人扔在家里不放心。再說了,都快夜深人靜了,這時候跑去叫人家的門,不把人家嚇個半死才怪呢!
柳葉梅只得折身回來,和衣斜臥在床上,眼瞅著黑洞洞的窗口,心里一陣雨一陣風,一直熬到了天明。
說是天明,實際上也就是旭光剛剛從東方升起來,混混沌沌、朦朦朧朧,一切都顯得那么虛渺。
柳葉梅昏頭昏腦從屋子里走出來的時候,還有好幾顆星星在天邊朝她眨著眼睛,那眼神晶晶亮亮,閃著調皮的光亮,好像故意在嘲弄這個被心事煎熬得暈頭轉向的女人。
路上沒有一個行人,胡同里空空蕩蕩,披頭散發的柳葉梅看上去就像個鬼。
到了尤一手家,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夾著嗓子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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