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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寒士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 風(fēng)生水起

作者/歐水蘇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白啟常是士林推崇的當(dāng)代大書畫家白陽山人的入門弟子,是人人稱道,連真名也不敢去稱呼的文征明的徒孫,是夏言同鄉(xiāng)門生吳俊余一力提拔起來的,他的未來,不可限量。

    而今的白啟常愈加的挺直腰背了,當(dāng)初落魄之時(shí)嘲諷譏諷于他的那些書院學(xué)子,再看白啟常,無不躲閃目光,再不敢置喙一句。

    但白啟常卻不報(bào)復(fù),不仗勢欺人,他依舊保持著原先的那副模樣,待人接物無不彬彬有禮,學(xué)業(yè)上又力爭上游,這樣的謙謙君子,誰人厭煩?

    白啟常的名聲,逾發(fā)的好了,一時(shí)間,風(fēng)光無兩。

    辭別知縣大人,白啟常便回到了書院去。

    進(jìn)入少陵書院,便見大門之后為禮殿所在。文廟于院左,是為二門所在。五間單檐懸山,中三間開三門,花崗石門框,左右各辟過道通南北二齋,門額正上方懸有“名山壇席”匾。

    白啟常還是喜歡書院的氣息,一踏入書院,他整個(gè)人都放松了,深吸一口氣,渾身舒爽。

    “咦?”一聲小童的聲音響起。

    白啟常順著聲音看去,司徒泉抿著唇,笑著站在樹下。他一身淡青色錦袍,頭戴漆冠,那雙清澈的雙眼,閃著驚喜。

    “白兄,吳桐兄在山下飲酒呢,讓我在此等候于你,喚你同去呢。”司徒泉不理身側(cè)的下人,直沖著白啟常跑了過來。

    白啟常微微一笑,抬手撫撫這目光似江柳愖的小少年,低聲的道:“司徒,你已非稚童,再不能如此無狀。”白啟常站在陽光下,笑的溫柔和暖。

    司徒泉微微一怔,那雙清澈的似能一眼望到底的雙眼蒙上一層委屈,他本就生的玉雪可愛,此刻又眼圈泛紅,嘟著唇,讓白啟常哭笑不得。

    司徒泉低低的道:“白兄,他們都去飲酒作樂了,就我在此等著你,你卻與我生分。是我做何事令你惱了?”

    白啟常微微一愣,看著司徒泉那委屈又哀怨的眼神,配上他故意彎曲的脊背,分明還是個(gè)小孩子。

    白啟常謙和一笑道:“是我錯(cuò)。”他伸出手,越過司徒泉的頭頂,輕輕的撫著他的發(fā),笑著道:“我只是教你而已,哪里與你生分了?小孩子可不能信口開河。”

    司徒泉抬眼看向白啟常,白啟常似被陽光鍍上一層薄薄的光芒,司徒泉訥訥的道:“白兄,你真比我家大哥好多了,若你是我大哥,那該多好。”

    白啟常笑了笑,淡然的道:“不要胡說。”

    想想自家那幾個(gè)兄長,司徒泉不寒而栗,打了個(gè)冷戰(zhàn),然后岔開話題,道:“哎?白兄,咱們走吧?”

    白啟常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事沒做,笑著問道:“向夫子可在?”

    司徒泉想了想,道:“方才似乎是去講學(xué)堂見到了向夫子,應(yīng)該還在吧。”

    白啟常一喜,道:“我先去見向夫子,你我同去吧。”

    司徒泉揚(yáng)唇而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過了兩個(gè)門,轉(zhuǎn)過長廊,司徒泉停在一扇木質(zhì)長窗前,低低的道:“白兄還是自去尋向夫子吧。”說完,他滿臉畏懼的朝窗子里看了一眼,縮縮脖子。

    白啟常微微一笑,獨(dú)自朝門邊走去。

    正值冬日,瑟瑟寒風(fēng)中又夾雜著南方獨(dú)有的潮濕,令人感覺渾身不爽,房門大開著,白啟常叩叩門,只見正對著門,一士人,身著素袍,下著犢鼻褲,正悠然自得的視書而坐。

    犢鼻褲乃是庶民才會(huì)穿著的衣衫,身為士人穿著此褲卻更顯得他灑脫不羈,白啟常暗自點(diǎn)點(diǎn)頭。

    再無躊躇,直接進(jìn)了門。

    “拜見向夫子。”白啟常微微俯身行禮。

    向夫子抬頭看向白啟常,目光如常,道:“你是...何人?”他眉間不由的蹙起來。

    白啟常直接將袖中的五冊《琴贊》放在向夫子榻幾上道:“學(xué)生白啟常,著此《琴贊》,主言樂理琴技,前夜方才完成,已乘夜請知縣大人批注過,請向夫子過目。”

    向期,風(fēng)然物外,是仙蹤難尋的一位方外士人,偶然來到少陵書院,便暫且在此休息一段時(shí)日,順便給學(xué)子們講學(xué)。

    白啟常著《琴贊》,便是希望能得向期指點(diǎn),若能就此成就傳世之作,不但是為天下學(xué)子提供方便,更能真正名揚(yáng)天下。

    向期歡脫的一笑,道:“原來是白啟常。”他說了這么一句,便抬手拿起一冊書簡。

    白啟常的雙手藏在寬大衣袖內(nèi),不由的握緊,手心中冒出汗水。

    向期隨意的掃了兩眼,抬頭看向白啟常道:“琴樂之事我不甚通曉,倒是有位兄長善此道,擇日,我將你這書簡遞給他,請他品鑒,你看如何?”

    白啟常微微一怔,有些震驚,也只一瞬間,他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道:“難得知音,學(xué)生恭敬不如從命。”

    向期似乎很開懷,他捋捋長須道:“孟子曰:仁者如射,發(fā)而不中,反求諸身。”

    他說,孟子說,有德行的人就像射手一般,如果射箭沒有射中,會(huì)回過頭找自己的原因。

    這是告訴白啟常若是自己所言的那位朋友不喜歡他的作品,他不要惱怒,要好好想想自己哪里不足。

    白啟常淡然笑道:“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

    白啟常借古文說了這么一句話,放在當(dāng)下,這句話有兩層意思,一是自己品行高潔,連神人都喜歡他,送給他香花香草;二是暗喻自己懷有忠信等種種美德,把寶貴的心血送給向期去觀看。

    說完,他又是恭敬的拱拱手,踏著踏實(shí)的步子,緩緩的退出門外。

    踏出門外,再次抬頭看了一眼湛藍(lán)的天空,這一碧如洗的天空讓他心中隱約的歡快著。

    “喲,這不是白啟常白公子么?怎地在這?”幾個(gè)青年學(xué)子路過,正看見白啟常在此,駐足看了過來。

    這時(shí),一個(gè)雙眼浮腫的學(xué)子道:“這小子我識(shí)得,諂上媚下,在咱們書院混的是風(fēng)生水起啊,哈哈哈哈。”

    白啟常只聽這聲音便知道是誰了,連眉頭也沒皺一下,更沒有看他一眼,身子微微頓了頓,一揚(yáng)頭,出了院門。

    司徒泉正等在外頭,見白啟常這般快便出來,有些好奇,問道:“白兄尋向夫子何事?”

    方才談?wù)摪讍⒊5膸讉(gè)人并沒打算放棄,竟一路跟著白啟常出了門來,站在距白啟常不過五步遠(yuǎn)的位置,用挑釁的目光,看著他。

    司徒泉微微皺眉,白啟常搖搖頭,低聲的道:“走吧。”

    司徒泉頓了一瞬,便要隨白啟常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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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啟常輕哼一聲,不做理睬,繼續(x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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