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冒著青煙的黑色鐵疙瘩突然轟的炸出一團團耀眼的火光,彈片四片激射,四周的常勝軍士兵慘呼倒下,首當其中的被炸得血肉模糊,當場斃命,大多只是負傷,渾身血淋淋的,躺倒在骯臟的泥地上翻滾慘嚎。
隨著營寨內(nèi)的官兵拋扔出來多的手榴,爆炸聲響成一片,到處是沖天的火光和嗆人的滾滾濃煙,到處是凄厲的慘叫聲和痛苦絕望的哭嚎求救聲,把后邊推進的常勝軍士兵嚇得面無人色,扔掉手中的厚木板或木車,拼命的往回逃,第一波進攻就這么崩潰了。
孫傳庭透過單筒望遠鏡觀察戰(zhàn)場,看到手榴彈爆炸的威力,忍不住咧了咧嘴,捋著頜下長須,皇上英明神武啊,如果不是他教導如何集中使用手榴彈這玩意,未必能把常勝軍的進攻擊退,果然是近戰(zhàn)的大殺器,好東東吶,下回一定多帶點,炸死這些王八蛋,嘿嘿。
其實,大明版的手榴彈殺傷力根沒法和現(xiàn)代的手榴彈相比,不過集中使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非常嚇人,四處激射的彈片構(gòu)成了一個鋼鐵地獄,加之常勝軍士兵不知道是什么東東,傻站著觀望,才造成如此巨大的殺傷力。
依營欄防守的官兵看到常勝軍潰逃,無不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聲,跟著孫大人打仗,這戰(zhàn)功妥妥的穩(wěn)拿啊。
親自督戰(zhàn)的王嘉胤眉頭直皺,官軍玩的這一手漂亮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手下將士傷亡不,士氣遭受一定的打擊,但若就此撤退又心有不甘,他收攏潰兵,準備發(fā)起第二輪進攻,同時也架起繳獲的三門佛郎機炮向官軍的據(jù)守的營寨一通猛轟。
常勝軍的炮兵是一些投降歸順的官兵,打響佛郎機炮沒有問題,但射速慢死,準頭也難,且又是實心的鐵彈,有些鐵彈都不知道飛到哪去,有一些是飛進軍營里,砸死了個別倒霉的官兵,有些砸爛了營欄,有一發(fā)鐵彈運氣牛筆,正正的砸中營中的旗桿,旗桿喀嚓一聲折斷,飄揚的戰(zhàn)旗轟隆倒下,引得常勝軍爆發(fā)出陣陣的歡呼聲。
常勝軍的炮擊,對軍官沒有造成什么傷害,頂多也只是起到威攝,提振已方士氣的作用,不過,對王嘉胤等民軍將領(lǐng)來,這已經(jīng)足夠了,在他的命令下,常勝軍發(fā)起了第二輪進攻。
神木縣城內(nèi)僅有一千常勝軍把守,孫傳庭根就沒放在眼里,他把軍僅有的五門佛郎機炮都擺放在后營,用來對付王嘉胤的主力。
“給帥瞄著亂軍的火炮打,集中所有火力。”孫傳庭手指前方的常勝軍炮兵陣地大聲吼道,他記起《炮兵手冊》里頭有炮火壓制的教程,急令炮兵對常勝軍的炮兵陣地進行轟擊。
朱健撰寫的《炮兵手冊》早下發(fā)到各地駐軍將官手里,只不過沒多少將官在意,隨手扔到一邊,有的直接當成了手紙。
孫承宗赴任前,得朱健一番叮囑,他都記在心里,也轉(zhuǎn)告給孫傳庭,孫傳庭看得很認真,不僅命手下炮兵認真學習,自已也親自跑去學了幾天,只不過學習的時間太短而已。
最讓他感興趣和心緒起伏澎湃的是《炮兵手冊》的開篇語,炮兵,戰(zhàn)爭之神,是熱兵器時代必不可缺的主角之一,還有許多新的,讓人驚訝,嘆為觀止的技術(shù)理論,反復熟讀,牢記于心的孫傳庭這才知道火炮在戰(zhàn)爭中有各種玩法,也才明白炮兵的重要性,絕對是一門非常復雜的技術(shù)活兒。
常勝軍的三門佛郎機炮對官兵沒有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但怎么也有點讓人討厭,且又是常勝軍的士氣所在,轟掉那三門佛郎機炮,就等于是打掉了常勝軍的士氣,這跟《炮兵手冊》教程里頭的炮火壓制差不多一個道理吧?
不管是不是同一個道理,孫傳庭打定了主意要轟掉常勝軍的炮兵陣地,他手持單筒望遠鏡觀察炮彈的落點,給炮手校正方向與距離,由一排傳令兵一路傳下去,傳到負責指揮炮兵的軍官那,再由軍官指揮炮手校正方位坐標。
“偏了,往左一點,炮口仰角抬高一點,開炮。”
五門佛郎機炮先后開火,沒有轟中常勝軍的炮兵陣地,但有三發(fā)落在沖鋒的士兵群里,炸得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再往左一點,炮口仰角再一點。”
孫傳庭繼續(xù)給炮手校正方位距離,有單筒望遠鏡在手,他看得非常清楚,這玩意也是戰(zhàn)場的神器啊,名字叫千里鏡豈不是更貼切更響亮?不過,他心里更佩服皇上,這些東東都可都是皇上搗鼓出來的,專為打仗量身定做的。
炮兵是技術(shù)兵種,不是會開炮就能當炮手,而孫傳庭也不是一名合格的炮兵觀測員,他校正了五次,仍未轟中常勝軍的炮兵陣地,把他氣得直罵娘。
常勝軍的三門佛郎機炮仍在轟射,對官軍來近的彈著點根就沒在意,或者沒感覺到危險,這年頭的炮兵戰(zhàn)術(shù),什么炮火壓制、炮火延伸覆蓋、陣地轉(zhuǎn)移、步炮協(xié)同等現(xiàn)代事軍理念丫根就是浮云。
這當兒,潮水般涌來的常勝軍士兵已經(jīng)殺近,不過又被密集的手榴彈炸得人仰馬翻,死傷狼藉,殘存的士兵膽顫心寒,倉惶撤退。也有極少數(shù)不怕死的,幸氣非常牛筆的沖過無數(shù)彈片構(gòu)成的死亡封鎖線,跳進營寨前面的壕溝里,不過,運氣也到此結(jié)束,幾顆冒著青煙的手榴彈跟著掉落,轟轟幾聲,死得不能再死了。
官軍的五門佛郎機炮經(jīng)過第六輪校正,開花彈終于轟中常勝軍的炮兵陣地,把炮兵炸得血肉橫飛,三門佛郎機炮東倒西歪,其中一發(fā)開花彈轟在胡亂堆放的火藥桶堆里,引發(fā)殉爆,劇烈的爆炸把常勝軍的炮兵炸飛上天,連帶一些靠得近的士兵也跟著完蛋,三門佛郎機炮也被炸壞,無法再使用。
王嘉胤等民軍將領(lǐng)嚇得面色慘白無血,幸好他們站得遠,否則都被炸成碎肉,佛郎機炮損毀,這仗還怎么打?
孫傳庭透過單筒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高興得手舞足蹈,常勝軍賴以擔振士氣的佛郎機炮炸沒了,這仗看你們怎么打?嘿嘿。
“哈哈,打中了,炮營立一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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