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量不由得挑了挑眉，莫云昊雖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來頭卻不，他可是堂堂并肩王莫輕狂的獨孫。
真要是自戕而死，莫輕狂會愿意？
趙無量是這般想法，滿殿的王侯皇戚何嘗不是這般想法。
“云昊！”莫嘯雷卻是心里一沉，這子，就算有辦法也不能先將自己置于此等境地啊，正待繼續出聲，卻被莫輕狂揮手攔阻。
“陛下，莫不妨讓云昊一試。”
莫輕狂平靜地道，眾人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以為是不是剛才自己等人是不是逼得他太緊，讓他開始破罐子破摔，要真是如此的話——陛下您可得挺住啊！
“胡鬧！”早已撕破臉皮的誠王怎么會讓莫云昊這對爺孫得逞，“皇太后和公主的命何等金貴，你讓他一試就一試？并肩王，王看你…”
“如若云昊失敗，我莫輕狂愿隨他一同自戕在這聽雨殿內！”不待誠王的話完，莫輕狂便是朗聲道，不但是誠王閉了嘴，其他皇戚王侯也是目瞪口呆，趙無量的臉色更是變化不斷。
但無疑，他們都被莫輕狂的這番話給驚呆了！
比狠耍狠的話，以莫輕狂的身份地位和實力，有太多太多種方式或者話語，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句來得有這句這般猛烈和沖擊。
很多人覺得并肩王是真的老了，竟然陪著一個乳臭未干的孫子胡鬧；很多人看來這或許也只是莫輕狂的悲憤表態；當然，還有一部分人是非常高興的，比如愣神之后迅速反應過來的誠王。
誠然，設局逼迫并肩王不得不出手進而達到重創并肩王的陰謀是他一手策劃的，而且他敢斷定并肩王一定不會拒絕，最好的結果是莫輕狂就此喪命，最壞的是損失一些修為。
但是，莫輕狂的余威猶在，那些軍中老宿還是對他敬畏有加。
但若是莫輕狂將身家性命系于莫云昊這個紈绔子身上，對他們來那自然是更樂意看到的。
莫輕狂你自己找死，怪得誰來？
至于食言？
這點誠王還真不擔心，莫輕狂是什么樣的人，整個流風國的人都知道，的好聽點是傲骨錚錚，的難聽點那就是頑固愚昧。
莫云昊能夠治好皇太后和輕舞公主？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連楊頂天這老家伙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一個只知道斗獸賭博的紈绔子弟還能有辦法？
“好！”雖然誠王思前想后考慮了許多，但真正花費的時間也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其他眾人則還是在愣神當中，“既然有堂堂并肩王以性命作保，想必云昊賢侄應該是有辦法將皇太后和公主救回，我等自然樂于見到。”
“楊老，請恕嘯雷冒昧問一下。”莫嘯雷站了出來，現在的他心情很是復雜，無論是哪一種選擇，他其實都不愿意看到，無論是莫輕狂，還是莫輕狂再搭上一個莫云昊，但是他也知道，這種時候必須有所為，“按照云昊剛才的時間，如果…我是如果真的不成功的，會否耽誤后續皇太后和公主的治療。畢竟，我老父和侄子性命是，皇太后和公主殿下性命為貴。”
“這得看莫王爺施救手段如何，如若是莫王爺準備強行將蝕心斷腸獸從皇太后和公主體內逼迫而出的話，那皇太后和公主殿下只怕頃刻間便會喪命。”楊頂天如實道。
這一番話，他其實也帶著一點私心。
已然愧對莫家愧對莫輕狂的他，當然不愿意看到莫輕狂和莫云昊這對爺孫真的命喪當場——因為在他看來，莫云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成功的。
如果阻止莫云昊的做法，而只是選擇莫輕狂一人上陣，事后還有他楊頂天在，至少是能夠活命的。
二者取其輕，也算是他唯一能夠做到的吧。
他甚至漠視了誠王對他的暗示眼神，而是自顧自道，使得后者一雙眼神頗為怨毒，只怕恨不得封住他的嘴。
“老爺子！”
雖然也感覺到楊頂天的話里帶著一絲助拳之意，但莫云昊可不接，他轉頭望向莫輕狂，目光堅定。
“幾成把握？”
莫輕狂也權當其他人如空氣般，他當然看懂了莫云昊的眼神，他莫輕狂是一個有錚錚傲骨的男兒，莫家上下悉數皆是。與其被人慢慢蒸煮拿捏，不妨將命脈把控在自己手里，拼就拼一把大的。
若是當真失敗，那也只能怪責老天沒有選擇他這邊。
當然他也感覺到了皇帝對他的猜忌，要不然怎么會到現在不發一言？想他戎馬半生，莫家上下兒郎更是血戰沙場保家衛國開疆辟土，換來的，卻是…他更心寒的是，哪怕他已經選擇遠離朝堂，朝堂卻仍然不準備放過他。
皇帝會真的不知道誠王之所為嗎？
或許只是不確定他們會這般大膽從皇太后和公主下手而已吧，但是間離之心卻早已生起。
“十成！”
莫云昊點了點頭，他需要老爺子在身后撐腰，不是幫他消災擋難，而是給他一個機會。
因為，皇帝也在思索。
楊頂天的話，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他雖然是外界看起來冷漠無情的帝王，但是他卻只有一個母親，女兒也只有輕舞這一個。
“云昊，楊老的話，你剛剛可清楚？”
聽到爺孫的對話，莫嘯雷似乎猜到了什么，他再一次望向莫云昊，目光復雜，但更多的卻是搖頭。
若真放手一搏而失敗的話，莫家…真的輸不起！
退而求其次的話，尚有一線生機，還能從頭再來！
“自然聽得清楚，云昊并不會強行施救，云昊自有云昊的手段。”莫云昊肯定地道，眼神中滿是信心，他能想到莫嘯雷想得到的東西，他知道自己需要給自己這個三叔信心。
“陛下，請讓云昊一試！”莫輕狂再次出聲，聲若洪鐘，響徹整個聽雨殿，“如若失敗，非但我莫輕狂，我并肩王府上下悉數引頸就戮！”
“并肩王，這是何苦？”
趙無量終于出聲。
“陛下，老夫老矣。”莫輕狂接著道，“如今我流風國四海升平，國泰民安，陛下勵精圖治，治國有方。老夫，不過一馬上屠夫，現在的時代，不屬于老夫了！如若我這孫兒今日成功挽回了皇太后和輕舞公主的性命，我莫輕狂和我兒莫嘯雷愿就此歸隱，再不出世！誠然，如若我孫兒今日失敗，自然便無歸隱避世的法，唯有赴死一途。”
“這…”
聽到莫輕狂的話，趙無量眼中浮現幾抹異色。
“皇兄，既然并肩王以族性命擔保，又立下如此誠意拳拳的誓言，皇兄若是不應允，只怕會寒了很多老臣的心啊！”
誠王適時補刀，兵不見血。
“啊——陛下，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又吐血了！”在此難得安靜的時候，宮闈紗簾后忽然傳來宮女的驚叫。
“我來看看！”
不等趙無量下令，莫云昊便是一個箭步朝著宮闈里面而去，所有人都被他這個動作吸引注意，莫嘯雷和莫輕狂也是心里一怔，隨即一沉。
但是，趙無量并未出聲阻止。
而是沉默。
沉默，意即默認吧？
并肩王心中一聲幽嘆，皇家——終究是棄了他。多年的期許一朝幻化如泡沫破碎的時候，莫輕狂反倒是看得開了很多。
突然之間，聽雨殿內靈氣成風，悉數朝著莫輕狂周身聚攏，那瘋狂的程度，頓時讓趙無量驚呆了，誠王等更是眼紅不已。
這個當口，莫輕狂竟然突破了！
這強大的氣息，這澎湃的靈氣，赫然是天武境三重天！自此之后，那可是流風國獨一無二的至高強者。
趙無量不由得有些后悔，如若有并肩王繼續坐鎮流風國，無論是軍中還是朝堂，流風國絕對更甚現在。
誠王眼紅則眼紅，卻也更加擔心。因為并肩王這么一突破，豈不是舉國上下無敵手？如果他來強的，誰能阻擋？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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