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爺得沒錯，莫云昊接下來的整整兩天都非常的疲憊，因為他幾乎是一個一個將雪山派的弟子們從鬼門關拉扯回來的。
這種疲憊感，比起為了給三叔莫嘯雷療毒放掉三碗血還要來得強烈。
當將最后的雪皮喚醒的時候，已經到了第四天的晨曦。也就是在雪皮清醒的這一刻，莫云昊終于扛不住倒了下去。
“為什么需要這么瘋狂？”
這個問題，其實連續幾天都回蕩在莫云昊的腦海中，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畢竟是幾個不相關的人啊。
換在前世，沒有足夠的酬勞，他從不會耗費一絲精力花在救人上面。但是今生，他確實變了。
這三天里，他不遺余力地煉制毒藥和毒物，然后以毒救人，腦海里促使他堅持的是之前雪蓮與他交流、是雪蓮那天真而又燦爛的微笑畫面。
是的，比起前世的自己，他莫云昊確實是變了，變得……更有人情味了。
在莫云昊倒下的那一瞬間，他腦海中浮現的是莫輕狂老爺子為莫嘯雷流淚的畫面。
不知為何，他驀然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被猛地一揪，震痛身，但是，他卻已經沒有精力多想。
他太累了，需要休息。
但是他的感覺并沒有錯，此時的風雷城莫家莊，正發生著一場激烈的戰斗，更準確的，這完近乎一場屠殺。
遭到屠殺的，正是莫家莊的人。
一個接一個的莫家人倒在了血泊中，而執行劊子手行動的，是一群穿著金衣的殺手。
彩衣樓，金衣門！
當然，還有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袍中的家伙，因為這個家伙正擋著莫輕狂，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絲毫不比莫輕狂差。
已經交鋒了幾次，黑袍人總是能死死地纏住莫輕狂，這讓莫輕狂很是焦躁。
至于莫嘯雷，則是跟那個叫做金縷衣的殺手激戰，幾乎是平分秋色的戰斗。但是玉海、云承志卻都已經受傷。
“不！呃……”
忽然，渾身是血的云承志忽然發出一聲悲壯的嘶吼，原來莫珊已經倒下，身首相離，而他也因這一刻的分神，被一劍斬首。
“老云，哇呀呀……我和你們拼了！”
老友的戰死，讓玉海也變得瘋狂起來，他絲毫不顧忌自己露出的空門，他血紅的眼中只有將云承志一劍斬首的金衣殺手。
他要殺了他！
最終，玉海終究是殺了他，但他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玉海！”
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雖然名為主仆實則早已親如兄弟的云承志和玉海相繼被斬殺，莫輕狂徹底地爆發了。
“你到底是誰？”
驚天怒問，伴隨著一道驚雷憑空劈下，瞬間下起了瓢潑大雨，瞬間莫家莊內外血流成河。
老爺子手底卻更加瘋狂，完是不要命的打法。黑袍人在這一刻被逼得連連后退，幾乎有些招架不住。
“金縷衣，速來助我！”
莫輕狂的瘋狂和力量出乎黑袍人的意料之外，他終于忍不住出聲向金縷衣求援。
“王振連，是你這老匹夫！”
然而，即便是他特意掩飾了自己的聲音，但莫輕狂的聽覺何其敏銳，再加上原先就有的熟悉感，瞬間讓他道出了黑袍人的身份。
沒錯，他就是流風國的太師王振連，與他同朝為官四十年！
曾經是無話不談的摯友，后來因為文武政見致使兩人形同陌路，但莫輕狂卻從沒有想過，有那么一天，他王振連會要殺他莫家滿門。
“嘭！”
怒極的莫輕狂一拳擊中王振連的胸口，將其震飛出去。
“為什么？”
“很簡單，斬草要除根！”回答莫輕狂這個問題不是王振連，而是自他身后詭異出現的金縷衣，而金縷衣手中的一把金劍已經貫穿了莫輕狂的心臟。
早在玉海被斬首的那一瞬間，諸多的金衣殺手就已經開始配合金縷衣在他和莫嘯雷之間掠陣，而實際上卻是他們來之前就做好的計劃——拖住莫嘯雷，先殺莫輕狂！
一代并肩王，就此喪黃泉！
“父親！”
“噗！”
看到莫輕狂被金劍貫穿胸口的那一瞬間，莫嘯雷的眼眶布滿血絲，血淚交織，嘴里更是噴出一口鮮血。
“王振連，彩衣樓，你們會后悔的！”
緊咬牙關，莫嘯雷并未因為憤怒而盲目拼殺，哪怕是當他看到莊內有金衣殺手已經將楊明珍和幾個丫鬟都拖了出來，他都沒有沖下去。
但是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緊握的拳頭早已溢出猩紅的血水，那雙瘋狂而又充血的雙目滿是殺機。
“不報此仇，枉為莫家兒郎！”
莫嘯雷走了，臨走前含怒斬殺了兩個金衣殺手，同時奪過前來攔阻自己的一個金衣殺手的劍，斬斷了自己的左手大拇指。
“今日莫嘯雷割指代手，誓取爾等項上人頭！”
“轟隆！”
“轟隆隆！”
伴隨著又一陣的驚天震雷，莫嘯雷遠遁離去，金縷衣和王振連追已不及，他們原以為莫家的人不會退縮，看到莫輕狂被斬殺的一幕，定然會飛撲相救，卻不料莫嘯雷竟然反其道而行。
漏之魚從來不是彩衣樓的作風，莫嘯雷已經上了彩衣樓的黑名單，當然，還有并不在家的莫云昊。
“莫嘯雷的頭，彩衣樓會給你帶回來。眼下，先給你莫輕狂的腦袋吧！”金縷衣將金劍抽出，遞給王振連。
“把他的尸體搬到里面去吧。”
看了一眼連死都未曾瞑目的莫輕狂一眼，王振連猶豫了一下，將金劍還給了金縷衣。
“怎么？太師不會是還想用這老家伙來釣魚吧？”金縷衣嗤笑道，“需知，這老家伙有或者無都是不起作用的。”
“半個月之后，莫家會以叛國謀反的罪名遭到流風國的滅門，在逃莫嘯雷會成為國通緝的要犯，莫輕狂的尸體會一直放在天獄中，直至莫家在逃莫嘯雷和莫輕狂悉數落。”王振連面無表情地道，“對莫家最大的懲罰不是滅門，而是讓莫家從此背上千古罵名！”
“嘖嘖嘖…太師手段，果然高明！如果莫輕狂泉下有知的話，只怕都恨不得竄出來殺了太師吧。”
“這是報應！讓我王家斷了香火，他莫家又豈能好？”王振連漠然道，轉身朝著雷雨中走去，那狂傲的背影竟依稀顯得有些佝僂。
莫云昊是莫輕狂唯一的孫子，王勝又何嘗不是他王振連唯一的孫子？
他之所以需要三天的時間，是因為他還沒有完確定自己的孫兒就是被莫家所害。
但是在來之前，他確認了！
確切地，害他獨孫的，除了莫家，還有皇家。
所以，他要回流風城，因為他的事，還沒有辦完，他覺得，自己還欠孫兒一個滿意的答復。
“太師，你不是忘了還有柳先生的事吧？”金縷衣問道。
“我們的約定，先讓我看到莫家三代的項上人頭。”王振連漠然道，他的回應讓金縷衣的臉色變了變，正準備什么，但王振連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保持了沉默，“據，流云宗的宗主出關了，為了一個錦盒！”
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他現在確實不能動錦盒的主意了。
金縷衣并沒有懷疑王振連，能夠權傾朝野數十年，他王振連豈能沒有一張自己的？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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