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情都安定下來后,已是兩月之后。
重振徐家,這是徐紫陽的愿望。
可是當徐紫陽想做些什么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怎么都提不起興趣。
不管是讀書,還是徐家的日常瑣事,徐紫陽都沉不下心。
自從在嶺州古道遇到陸豐道人后,徐紫陽發現,每天自己想得最多就是修煉。
這些日子,每每回想起自己拒絕了陸豐道人收徒請求,就后悔不迭,好好的一場仙緣讓自己錯過了,想要再遇到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只是世上世事哪能重來,徐紫陽為了不適自己更加遺憾,于是把家中諸多事宜都交給了管家,而自己則把更多的時間用來修煉。
徐紫陽的修煉天賦,林子虛稱贊不已。
不過十八歲,已經打通了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現在已開始澆灌諸穴。
林子虛雖然聽見識過不少資質之人,但如此天分如此高的,卻從沒聽過。
一日,徐紫陽晚上修煉完畢,臥床休息。
忽然感覺一陣寒意,有一道聲音在呼喚自己,徐紫陽精神恍惚,身不由己地順著聲音一直行走。
突然間,看到有人晃晃悠悠地朝著自己走來,那人遍體鱗傷,沒有腦袋,脖頸處鮮血淋淋。
徐紫陽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顫聲問道:“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那無頭人答道:“老爺莫怕,我是錢管家啊!
徐紫陽聽后,驚駭不已,問道:“錢叔,你不是在平洲嗎?怎么在這里?你的腦袋呢?怎么沒了?”
那無頭人嚎啕大哭,悲切道:“老爺要回滌州,老奴留守平洲。前兩日,有一僧一道前來家里,要找老太爺報仇,老奴告訴他們老太爺已仙逝,以為人死仇滅,事情即可了結。誰知那二人兇殘毒辣,在家里大開殺戒不止,還燒了宗祠,逼問老爺去向。臨走時,又一把火將家里的房宅燒了。老奴無能,愧對老爺所托,沒能守好徐家。現在賊人可能會前往滌州,老爺一定要心,望老天保佑老爺,能逢兇化吉!
徐紫陽聽后,怒火萬丈,想再詢問時,卻發現自己突然不出話,而錢管家也在緩緩向后退走。
看著逐漸消失的錢管家,徐紫陽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
“那二人與我父親有何冤仇?”徐紫陽大叫道。
大吼過后,徐紫陽終于清醒過來,這才發現剛才是一場噩夢。
徐紫陽想著剛才的夢境,心中不安,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急忙去找林子虛,將昨夜的夢境講了一遍。
林子虛安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到滌州后,一切都未習慣,自然會思念故地。最近又時常為林老爺和林大公子擔憂,思緒繁雜,心神勞累,所以才有此噩夢。若平日靜心凝神,自不會如此。況且夢境之事,做不得真!“
徐紫陽聽了林子虛的一番勸慰后,心神稍稍有些放松,但仍然鎖著眉頭:“昨晚的夢境實在太真實了,仿佛親身經歷一般。”
林子虛曾聽過,有些心思純凈的人修煉后,常有感應,明禍福,知吉兇,甚至能引人托夢。
看著徐紫陽心神不安的模樣,林子虛思索著,莫非家主也是這類人?
林子虛明白若不親自查看一趟,徐紫陽肯定不會安心,于是道:“那我回近日再回平洲一躺,看看是否真有意外!”
“有勞林叔了。林叔可以多帶幾人,以備萬一。”看到林子虛親自回去一趟,徐紫陽心情大為放松,開口道。
“不必。人不宜過多,免得耽誤行程!
隔天,林子虛便帶了兩名位身手不錯的家將回了平洲。
兩月后,趙家大堂內。
趙夫人一臉疲憊,看著徐紫陽和趙尚雄,泣聲道:“大郎已經離家半年,按理早就應該回來,可是到現在音訊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娘親既然不放心,那我去漳州邊境看看!壁w尚雄突然道。
“啊!萬萬不可!”趙夫人一人震驚,片刻之后,道:“前幾天,我聽到一些傳言,邊境兩軍交戰處,每到晚上,就有厲鬼出沒,吸人魂魄,害人性命。想想就覺得可怕!
“娘親,不要聽信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我們一直在家等著,也不是辦法。我也想知道,到底父親是否真的已經陣亡。兄長那里出了什么事情,遲遲不歸!壁w尚雄道。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可。萬一真的有厲鬼,你對付得了嗎?”趙夫人不肯松口。
看到母親態度堅決,趙尚雄想了想,道:“當朝國師有一徒弟,姓陳名船,前年在滌州游玩,客居在福來山慶年觀。有次我與大哥去道觀游玩時,偶然相識,相談甚歡。后經常拜訪,把臂同游,交情頗深。我明天給他修書一封,請他前來幫忙。他肯定不會拂我情面,肯定會前來,陪我一起。娘親,你覺得這樣可好?”
趙夫人聽后,想了想,終于答應了。
吳國,平州城外的一座高山上,站著一僧一道。
僧人面目猙獰,一道長疤斜貫整個臉部,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佛珠慘白瘆人,仿佛是骨頭煉制成的。
道人一身黑衣,手上拿著一根拂塵,白桿黑絲,怪異無比。
僧人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罵道:“真是晦氣,好不容易打探到徐忠山這廝的情況,沒想到這廝竟然死了。都怪你,若不是你讓我幫你煉那兩難旗,耽誤了一年多時間,老子定能親手殺了他,為父兄報仇。”
那道人聽了僧人的埋怨后,面露不悅道:“你若不是貪我兩難旗威力,想讓徐忠山受那煉魂之痛,生死兩難之苦,又怎么會耽誤你手刃仇敵呢?再,現今徐忠山已死,你燒了他的家宅,殺光了他家里的下人,又毀了徐家宗祠,大仇不是已經報了嗎?”
“這也算大仇得報?徐忠山那廝昔日仗著自己手握兵權,殺了我一家九口,若不是自己僥幸逃得一命,定被他滅了滿門!他雖然死了,但還有三個畜生逃往滌州,怎會能讓他們茍活于世?我要讓他斷子絕孫,送他一家團聚。日后他們父子于陰曹地府相見時,好讓他知道什么是噬臍之悔。”那疤臉兇僧語氣怨毒地道。
黑衣道人勸了幾句,想讓疤臉僧人絕了去滌州的心思。
只是這疤臉僧人心思堅決,不肯放棄,黑衣道人知道自己又要跟著他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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