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走了,可是留下了大批的錦衣衛和京衛軍將桃花江江面兒差不多都封鎖了,闔府上下包括朱四的隔壁更是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就連朱四都沒舍得走,他發現自己當初的擔心都是多余的,自己這邊兒的事情根不用他操心。娶媳婦兒的聘禮有兩個老娘拿出了體己,再加上候性的添湊,沒花自己一兩銀子,在此后,直到迎親當日之前的準備,就都是司禮監、禮部、欽天監的事情了。所以朱四還想留在桃花江關照一下蘇府的事情,畢竟自己那位老丈人的辦事能力還是不太讓他放心。
王坤和龐天壽都回去準備他們那邊兒的事去了,在一群嘰嘰喳喳的人堆兒里,只站著朱四、為國、張福祿和馬屁精候性四個人,不過這已經算是很大的目標了,可蘇家人都像是沒看見他們似得,都圍在蘇裴身邊七嘴八舌呢。這就奇了怪了,訂完了親事,新姑爺竟然賴著不走,還被丈母娘家的人給當成了空氣,這特娘的跟誰理去?
朱四心中很不平衡,他又看到身邊的候性也沒走,便想起了問他一句:“誒,跟娘娘游船的那些丫鬟和仆役你是什么時候放回來的?”候性指著面前這些人:“臣等您和娘娘一下了船,就把她們給放了,不過萬歲爺您看看,她們竟然都沒認出來我,他們是不是被咱嚇傻了啊?”朱四搖頭笑道:“不是嚇傻了,是她們做夢也不會去想剛剛的劫匪現在就在自己家中。”
“姐,您是怎么見到皇上的?跟蘭兒唄!”丫頭蘭兒出了所有人的好奇,可一旁的梅兒卻道:“你個丫頭就算知道了又怎樣?咱家姐就是個大富大貴之人,江南第一美人兒是也不是?皇上身在桂林,又怎會連咱家姐的名聲都不知道?”
蘇裴笑而不語,只是抱著自己的弟弟,心中很不舍的樣子。蘭兒又問道:“姐,皇上到底長什么樣子啊?”“是啊,是啊,姐,您就嘛,看在我們幾個剛剛虛驚一場的份兒上,您就多兩句嘛。”蘇裴對這樣的場景也感覺非常好笑,于是她就調皮的看著不遠處的朱四道:“他呀,也沒什么好的,不過是個又傻又聽話的呆子罷了。”
要是別人這樣的話,八成為國和張福祿早沖上去叫板了,可這是自家女主子的話,所以就算是為國和張福祿兩人也只能聽著、看著,然后硬擠出一副笑容來陪著。“姐自然是笑了,誰不知道當今皇上的人很好的呢,上馬安邦,下馬治國的,又體恤百姓,給百姓分田地,讓窮人有飯吃,老百姓誰不感激呀?梅兒家也分到了皇上給的田呢,要不是從在姐身邊伺候,舍不得姐,家里爹爹早就出錢給梅兒贖身了。”
聽到梅兒這么,蘇裴玩鬧的心更甚了,她笑著對梅兒:“你既然這么感激那個人,干嘛不當面謝謝他呀?”梅兒歪著頭:“可是梅兒也不認識皇上啊?”蘇裴玉手輕抬,指向了梅兒身后道:“你不認識他,他呀,卻認識你。而且他現在就在你身后呢!”
“什么?”這一驚可是不,嚇得眾人都齊齊的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生怕沖撞了,冒犯天顏。只有丈母娘蘇老夫人在抬眼看向朱四這邊:“真的是你!”完這句,老夫人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了,如果不是表情看上去有一副滿意的笑容,朱四怕是會羞愧而死。
蘇裴慢慢的向朱四走了過來道:“看不出你的人緣兒還不錯呢。你們也都起來吧,這是你們自己的家,他才是客人,而且還是個趕不走的客人。”聽到蘇裴這么,大家才敢回頭偷偷看一眼新姑爺到底什么樣,只是看到朱四這張臉之后,見過的人有一半兒都已經放棄自己的期盼了。
“朕不是趕不走,這不是不放心你嗎,看她們的表情,是不是朕讓她們失望啦?”蘇裴也發現了,不過下人們這樣的表情更讓她開心,能愚弄一下朱四,恐怕是她現在很愿意做的一件事。“新姑爺上門,都沒有見面禮,還在背后躲躲藏藏的,你讓她們怎么開心啊?”朱四擦了擦鼻子,摸了摸口袋——空空的,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候性在一旁插話到:“誰萬歲爺沒有賞啊?每人一套衣裳,明日便來人裁剪!”這話時,候性還有些趾高氣揚。
了一句很大氣的話,候性還以為賺到了面子,卻被蘇裴當頭問了一聲:“給我們家人裁衣服的事兒可以記下,不過你還是先把早晨的事情清楚的好!”“哎呀,這個,我,那個。”候性被問住了,磕磕巴巴的不出什么。
“姐,早上欺負您的不就是他嗎?還把我們給劫去啦!”一群丫頭大呼叫的圍了上來。蘇裴卻佯裝驚詫的問:“還有這事兒?那該怎么辦呢?他還敢闖到咱們家里來,是不是來讓你們出氣的呀?”完就用一種探尋卻詭異的眼神看著候性,緊接著,在第一聲尖厲的女子喊聲帶動下,候性被追殺到了門口,又被幾個跟去桃花江的老仆攔住了,候性也就悲劇了,再次拿出了他的招牌動作——抱頭、躬身,蜷縮在一群丫頭的腳下,仆役們的老拳和黑腳也挨了不少。
朱四看了一眼候性,幸災樂禍的搖了搖頭,就湊過來準備逗一逗面前的舅子。卻沒料到家伙張口就叫了一聲:‘姐夫。’然后就伸出了手。蘇玉琢直白的動作讓朱四想要討好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見面禮不給是不行的啊,可朱四兜里向來沒錢,又一摸腰間,才想起來自己的玉佩也早就送給一位阿婆了,又沒舍得再弄一塊兒,這可怎么辦?丟人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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