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跟他穿過幽深的庭院最后來到正堂,只見堂前果然擺著一個紅泥爐,爐上正在燙著一壺燒酒,滿院子都是酒香。rg
歐陽忠捏著酒壺,瞇著眼睛,笑瞇瞇的瞧著韓東,“酒溫剛剛好,韓東友,請吧。”
韓東也不客氣,搓了搓手坐下來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只覺得酒香充溢、酒質柔和、酒味純厚,忍不住贊了一聲:“好酒!”
“很多人都不習慣這種味道,你居然喝得慣?”歐陽忠斜眼看著他。
“只要是好酒我都喜歡,就像對女人一樣。”韓東笑道。
“這酒叫蓮花白,是我親手釀造的,如今市面上可很難買到了。采用萬壽山昆明湖所產白蓮花,用它的蕊入酒,才能釀成名符其實的蓮花白酒,常飲可滋陰補腎、和胃健脾、祛風避瘴。”
“果然是好酒。”韓東又喝了一杯。
歐陽忠也捏起酒杯喝了一口,望著院子中央的一株梅花:“你看那只梅花怎么樣,那也是我親手修剪出來的。”
“病歪歪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我看不怎么好。”
“呵呵,你錯了,文人雅士最喜歡的就是病梅,別看她病歪歪的,可再大的風雪也壓不垮她。”
“哦,原來文人雅士都喜歡那種擰巴的梅花,擰巴好。”
“嗯,話糙理不糙,的確是擰巴好,呵呵……今天我們也學一學古人賞梅下酒!”
歐陽忠滿腹詩書,一張口就引經據典,韓東滿嘴大茬子話,時不時還來幾個葷段子,就是這么兩個人居然還能天南地北一通海聊,而且聊得還很投機。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兩個人的興致來高,一邊聊一邊喝居然一會兒就喝了好幾壺,韓東的眼睛喝亮,歐陽忠的眼睛喝瞇得緊。
歐陽忠微微嘆了口氣,“我有兩個不成器的兒子,老大歐陽劍,老二歐陽飛,從我就對他們十分嚴厲卻從沒好好管教過他們,長大后一個刻薄寡恩,一個不學無術,這也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啊。”
來去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終于聊到正題上了,韓東只是喝酒不話。
“我沒有教他們好好做人,才導致他們得罪了你,一個被你殺了,另一個被你趕出了東方市,這都是他們應得的下場。你替我管教了兒子,我應該謝謝你。來,我敬你三杯。”歐陽忠端起了酒杯一連喝了三杯,可韓東卻放下了酒杯一口也沒喝。
“其實他們并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從來就娶過老婆,他們是我收養來的。這么多年我只養了他們,卻沒有管教過他們,我根不配做他們的父親。”歐陽忠淡淡一笑:“我怎么著著到這些了,呵呵,不了不了,來,咱們喝酒。”
又喝了一會兒,眼看雪下大,韓東放下酒杯,“時間不早了,謝謝你的酒,改天我請你喝酒。”
他站起身就要走,歐陽忠嘆了口氣:“我謝謝你替我管教兒子,可你傷了他們,這個仇我不能不報啊。”
“你想怎么報?”韓東眼底微微一寒。
“啞仆,拿上來!”歐陽忠一聲令下,啞仆端來一個棋盤,歐陽忠捏起一枚棋子沉吟道:“我不喜歡打打殺殺,咱們今天既然是雅會,那我就擺一盤棋,只要你能破了,這個仇就算過去了,如果你破不了就把腦袋留下來,敢不敢?”
“好啊。”韓東想都沒想就坐了下來。
歐陽忠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會這么痛快的答應,難道這子也精通棋道?
他咬了咬牙,出手極快,眨眼間就執黑擺好了一局殘棋。沒想到韓東只看了一眼,捏起一顆白棋就要落下。
“慢著!這個局叫‘天地一家親’,表面上看一團和氣,其實步步殺機,只要走錯一步就會萬劫不復。事關生死,你最好還是看好了再下。”
“嗯,我看好了。”
啪!
白子落在了棋盤上,不偏不倚剛好就是那破局的命門,就好像一下戳中了毒蛇的七寸,歐陽忠大吃一驚,呆呆的看著韓東!
這明明是當年楊家秘傳的“大阿南棋譜”,暗藏九九八十一種變化,黑棋表面處在劣勢其實則步步都是殺機,白棋只要走錯一步就再也翻不了盤,真正的命門只有那一個,除了自己不會再有別人知道破局的命門,這子居然一下就識破了?這怎么可能?
“歐陽老友,我下得對不對?”韓東似笑非笑的問道。
眨眼間歐陽忠滿頭都是冷汗,他面如死灰的點了點頭,“你贏了。”
韓東冷笑一聲,起身就走。
“想走沒那么容易!”夜空中響起一個尖利的聲音,緊接著一股寒風卷過院子里多了一個長發過腰的女人。
她慢慢回過身來,眼睛卻看著別處,一字字道:“有事贏了我再。”
“師妹!”歐陽忠忍不住叫了一聲,時隔多年他顯然也沒想到她會來。
那個女人就是苗王苗可秀,鬧了半天這兩位還是師兄妹,有點兒意思,韓東抱起胳膊樂呵呵的瞧著。
“師哥,我都聽見了,這子殺了你的兒子,難道你就這么白白放他走嗎?”苗可秀道。
“我們有約在先,一局定輸贏,我輸了,冥冥中自有天意。”歐陽忠苦苦的道。
“不行,他要想走必須要過我這一關!”
“算了吧,愿賭服輸,我認了。”歐陽忠眼睛有些模糊。
“你認,我不認!”話音剛落,一道殘影劈開空氣刷的一下掃了過去,韓東雙眸一凝:追風步!!
人還沒到,一股寒風就已襲了過來,他不敢大意舞動雙手連打帶削,在胸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防御圈,對方疾風暴雨般的攻勢仿佛都被吸到了防御圈里。
苗可秀可真不是蓋的,她出手太快太詭,每一招都是不可不防的殺招,只見她雙手如風,根看不清有多少手影,雙腳風車般轉動,整個人往前壓了過去,逼得韓東繞著院子連連后退,兩個人好似走馬燈一般。
韓東眼疾手快一掌切向她的手腕,兩只手剛剛碰到一起,沒想到對方的手腕忽然好似沒了骨頭的蛇皮,居然往上一翻一下子就纏住了韓東的胳膊。
好一個“蟒纏手”,韓東暗暗一驚,他知道這一招有多厲害,一旦胳膊被纏住就好像被蟒蛇纏住一樣,只要對方用力一絞就像蟒蛇一樣能把他的胳膊生生絞斷!
沒辦法只好拼了,他來不及多想,一個抓奶龍爪手掏向女人的心臟。苗可秀身子一轉躲過了這一招,臉上微微一紅,狠狠罵了聲:“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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