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施只能等待命運的裁決,可他至少看見頭領(lǐng)并沒有馬上殺了他們,也沒有立刻讓他們開始決斗產(chǎn)生人祭武士。在讓人繼續(xù)看管后,頭領(lǐng)便和其他人離開。他們像是在商議什么,且最終要做出一個決定。
約莫十分鐘后,杜克施看見頭領(lǐng)將薇薇安娜、納蒂亞還有克羅爾三個印第安人帶了出來。他將水壺遞給克羅爾,示意這三人要將這些水給杜克施等四人服用。
這三人已經(jīng)喝下了含有重金屬的水,這會他們已經(jīng)生無可戀,只想盡早離開這里。所以克羅爾沒好氣的將水硬塞到杜克施嘴邊,強硬道:“喝下去。”
杜克施掙扎著:“喂,我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不會無緣無故喝下這些水。”
旁邊的馬維宇和張可頤也合力用身體撞向克羅爾,硬是將其手上的水壺撞落在地。含有重金屬毒素的水灑落在地上,這一切都被頭領(lǐng)看在眼里。
納蒂亞清楚杜克施這種行為的后果,她趕忙上前,蹲下身來道:“頭領(lǐng)已經(jīng)將你們的回答告知我們,所以,你們現(xiàn)在只有一個選擇。為了祭祀和榮譽,犧牲自我。”
“這些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杜克施不滿道,“我要死也得死個明白吧。難不成是我剛才的回答不妥?”
“不,你的回答很正確。否則你早就已經(jīng)死了。”納蒂亞把答案一一道來。
阿茲特克人曾有一個關(guān)于來自海上民族的傳說,是指一些白皮膚、白胡子的人從海上而來,教給他們各種知識,幫助他們建造神廟,后來又從海上離去,并許諾以后一定回來,這些人被阿茲特克人稱為”克薩爾科亞特爾”。所以當西班牙人到阿茲特克帝國的特諾奇蒂特蘭時,他們的白皮膚給了他們極大的優(yōu)勢。阿茲特克人以為他們的神依照諾言又回到了他們身邊,于是設(shè)宴慶祝。沒想到這些”神”卻毀滅了他們。
1519年西班牙人從墨西哥灣登陸,當時阿茲特克人誤以為是傳說中羽蛇神歸來,因此邀請西班牙人進城,但西班牙人卻軟禁了蒙特祖瑪二世。之后西班牙人在城內(nèi)搜括黃金,并大肆屠殺,造成愛茲特克的災(zāi)難。
在頭領(lǐng)詢問杜克施是否是羽蛇神歸來時,其實就是在試探杜克施是否會跟當年墨西哥人一樣出爾反爾,恩將仇報。而杜克施當時的回答其實是救了自己一命。他否認自己是羽蛇神,且只說大家是朋友和盟友。
但是杜克施的回答只是救得了自己一時,他讓頭領(lǐng)相信自己并沒有惡意,且真的想要結(jié)成同盟。可頭領(lǐng)知曉這里的秘密必須保守,且按照他們的傳承,凡是來過這里的人都將死去。所以,他可以接受杜克施的提議,傳授杜克施等人設(shè)置陷阱,報復(fù)他人的技能。但是杜克施等人必須要喝下這里的毒水。意味著當杜克施等人學(xué)會印第安人的圍獵陷阱技巧后,杜克施等人可以將這些傳承出去,可杜克施這四個人也必須死。
“這水中含有鎘錳等重金屬元素,因為含量很少,所以你不會馬上中毒而死。但是其元素在你體內(nèi)會慢慢起作用,造成你慢性中毒,且最終不可逆。”
重金屬鎘會造成人的腎臟功能出現(xiàn)問題,且最終不可逆。而錳元素會攻擊人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造成思維混亂。杜克施終于明白拉菲維爾和查莉婭克為何都死于腎臟功能衰竭。同時在洞內(nèi),那些人出現(xiàn)反常現(xiàn)象,其原因也在于水中還有錳元素,造成思維混亂,再加上致幻劑或者迷幻植物的作用,最終讓進入里面的人徹底瘋狂。
如果杜克施喝下這種水,且沒有及時治療,很明顯,他也將會重金屬中毒。這些重金屬會攻擊他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和腎臟等器官,及時杜克施再從這里出去,也不一定能及時治療完全。這些重金屬的傷害往往不可逆,所以,萬不可隨意碰觸。
但是現(xiàn)在杜克施等人沒得選擇,納蒂亞告訴杜克施,如果他們不選擇喝下這些水,那只有立刻去死,甚至連成為人祭武士的權(quán)利都已經(jīng)消失。
馬維宇很不爽道:“讓我中毒慢慢去死?拜托,我曾經(jīng)可是一個榮耀的雇傭兵,我寧愿死在戰(zhàn)場或者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中,但我絕對不會躺在病床上因為器官衰退而慢慢去死。”
“確實,那是生不如死!”張可頤同樣不接受這樣的死法,“那還不如來個痛快。”
納蒂亞焦急道:“你們就別挑三揀四了,這里沒有你們選擇的余地。要么喝下去,要么立刻死,沒有第二種選擇。”
“我選擇立刻死。”馬維宇沒有絲毫猶豫,這是他作為一個超級雇傭兵的尊嚴。
張可頤聳聳肩膀:“那我也只能選擇死。”
納蒂亞無奈的搖搖頭,她不明白這些人為何這么堅持。她希望杜克施能妥協(xié),因為她知道杜克施是這些人的核心。只要這一個人喝下去,其他人就有轉(zhuǎn)機。
而對杜克施而言,他確實想活著出去。他和虞雅婕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他還不想就這樣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如果讓他以一副病軀返回。在剩下來的日子里,豈不是兩人都會痛苦。
“長痛不如短痛。想讓她快點忘記我,最好的選擇就是再也不見。”杜克施搖搖頭,“我也不會喝。”
“你們這群固執(zhí)的家伙。”納蒂亞只能將頭領(lǐng)重新遞過來的水放置在齊大碩眼前,“你呢,你也一樣拒絕喝下嗎?”
齊大碩微微一笑:“李邦杰和伍仁青不僅是我的搭檔,更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李邦杰已經(jīng)死了,伍仁青生死未卜。對我而言,我也已經(jīng)沒什么值得留戀。我也愿意體面的死去。”
這四人同樣選擇速死,讓納蒂亞等人吃驚的同時也佩服這四人的勇氣。
人都有求生欲,哪怕是能多活一天,他們也會祈求。而如今杜克施等人不想窩囊而活,他們想走的瀟灑。
翻譯已經(jīng)將杜克施等四人的抉擇告訴了頭領(lǐng),對頭領(lǐng)而言,他不會遲疑。既然杜克施等人不愿意喝下這些水,那只能將他們立刻處決。
頭領(lǐng)揮揮手,就看著一群印第安人迅速將杜克施等四人帶到斯嘉麗的旁邊。就在那堆起的稻草處,他們將這四人同樣捆綁在木樁上。
在一聲奇怪的吆喝后,印第安武士拿著黑曜石刀慢慢靠近杜克施等人。毫無疑問,這是杜克施再次接近死亡的時刻,且他真的沒有后援。在這種地方?jīng)]有手機信號,杜克施無法將自己確切的位置告知給s市的同事。且即使羅小軍等人知曉杜克施的位置,他們也很難在反政府軍和毒販的地盤上給杜克施提供必要的幫助。
“你說最后一名臥底會是誰?”馬維宇忽然冒出了一句。
腦海中還在想著虞雅婕,杜克施都沒想到馬維宇還能提及這事。
方木河警官安插了四名臥底。如今晴子已經(jīng)死了,馬維宇也將命不久矣,余莫凡繼續(xù)做他的老大,那剩下的最后一人呢?
杜克施微微一笑,這一抹笑意帶著深意,也讓馬維宇投過好奇的目光:“等等,莫非你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謝鐘陽去往歐洲期間,已經(jīng)和那名臥底接過頭。在案件匯報中,他也已經(jīng)知會了我們幾個人。當然,我只是知道那個人的代號,卻不知道那人長什么模樣。”
“特碼的,合著你早就知道了。”馬維宇苦笑道,“方警官讓我們來到s市執(zhí)行任務(wù),結(jié)果我們一個個蒙在鼓里,你卻門清。”
杜克施嘆息道:“門清又有什么用,如今我們都得把命丟在這里了!”
馬維宇道:“呵,你說,余莫凡這家伙現(xiàn)在正在干嘛?”
“我怎么知道?”
馬維宇目光看向遠處,這次,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現(xiàn)在,輪到杜克施起疑了。
“等等,你不是一個坐著等死的人。你到底有什么后備計劃?”
“和你一樣,我確實沒有后備計劃。不過,我比你稍微好一點,因為我知道我們也許還有希望。”馬維宇的苦笑證明這種希望也很渺茫,但渺茫不代表徹底沒有希望。
“到底怎么回事?”這一次是其他三人異口同聲的質(zhì)問,因為誰都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事到如今,馬維宇也希望這個奇跡出現(xiàn),抬起頭,他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余莫凡你個王八蛋,你此時不出現(xiàn),還要等到什么時候。你特碼看戲看夠了吧。”
這一聲呼喊把所有人都喊得莫名其妙,甚至于旁邊要行刑的印第安人也愣神在那。
什么意思?余莫凡也在這里!
一下子,杜克施臉上露出欣喜:“你個混蛋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你和余莫凡見過面?”
“見過面又怎樣,我不清楚這家伙現(xiàn)在是否還活著,因為他也要過來尋找愛茲特克地母神像!”馬維宇臉上肌肉抽動,他對余莫凡是又愛又恨。
之前的種種已經(jīng)將他、杜克施還有馬維宇三人捆綁在一起,而如今在墨西哥叢林,他們?nèi)说拿\再次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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