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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臥有獨間有雙人間,空間相對來已經很不錯了,但硬臥車廂就非常擁擠了,一個的房間分為左右上中下鋪,身體根施展不開,連坐起來就要心別撞到頭,尤其是中間的,跟夾心餅干似的,滋味不要太酸爽。
而在其中一個房間內,上中下六張床鋪,卻足足擠了五個男人四個孩,讓人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其中一個瘦弱、長的黝黑的男孩忽然嚶嚀起來,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面色非常痛苦。
男人睡覺的睡覺,打牌的打牌,似對男孩的痛苦視而不見。
一個比他還瘦弱的女孩蹲在男孩身邊,聲音若貓一般細軟,輕輕推了男孩一下:“哥哥,你怎么了?”
男孩虛弱的睜開雙眼,臉上卻艱難的扯出一抹微笑:“沒……哥哥沒事……!
然而他卻不知道他此刻臉色有多差,因為皮膚黝黑,發襯得唇色蒼白烏紫,眉頭狠狠皺著,臉色因為劇痛而顯得有幾分猙獰。
女孩忽然聲抽泣起來,怕被幾人責罵,又改為默默的流淚,手抓著男孩的手,眼淚流兇。
“妹妹別哭……!蹦泻⑵D難的伸出手,輕輕的擦去女孩臉上的淚珠。
女孩眼淚流的發兇了。
咬了咬牙,男孩似做了什么決定,扭頭看了眼正在打牌睡覺的幾個男人,另外兩個比他們稍大的男孩躺在對面的上鋪在睡覺,一切都顯得那么平靜。
他拉了拉妹妹的手,女孩眼珠子轉了轉,裝作給男孩擦汗趴過去,男孩趁機在她耳邊聲了句什么,女孩咬了咬唇,輕輕搖頭。
男孩握緊了她的手,目光堅定。
這時門從外邊拉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正在打牌的人趕緊住了手,乖乖的站起來,神色驚慌中夾雜著一抹恭敬。
“四哥!
男人目光在幾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男孩身上,皺了皺眉,走過去打量了一眼:“這孩子怎么了?”
旁邊有人回道:“吃壞肚子了吧,這子沒吃過什么好東西,不管好賴都往肚里塞!
男人緊蹙的眉峰稍稍放松了些許,扭頭吩咐道:“要仔細著點,否則出了事你們一個都活不了!闭Z氣里的陰狠讓幾人猛然打了個哆嗦,垂著腦袋應是。
男人走后,幾人重新坐下來,接著打起牌,嘴里咕咕噥噥的商量著。
“這一趟完了之后再也不干了,真他娘的受罪,老子這胃都要被搞壞了,掙了錢也沒命花啊。”
“我也是,回老家娶媳婦去,這活計要命啊……。”
“嘿,狗子你不是娶了媳婦嗎?怎么還娶?”
“老子樂意,你管的著嗎?”
門忽然被輕輕敲了幾下,緊接著傳來列車員嚴厲的聲音:“大家都在休息,禁止喧嘩!
調笑聲戛然而止。
忽然有人目光落在那女孩身上,女孩雖然臟亂,穿著一身跟身材極不相符的寬大衣服,更顯瘦,臟發凌亂的貼在臉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卻很是清澈明凈,像是被雨洗過的珍珠,透著一股無辜可憐,特別抓人。
男人眼睛瞇了瞇,“這丫頭長的不錯啊、尤其是這雙眼睛,夠味兒!
旁邊有人笑道:“你不會連女孩都下的去手吧,身體都沒發育,有什么玩兒頭?”
“這你就不懂了吧,正因為是女孩,才更夠味……。”
“哈哈哈哈,你t變態了!
聽著令人作嘔的淫笑聲,男孩臉色發白,緊緊抓住妹妹的手,心底大罵畜生。
女孩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只是忽然害怕起來,緊緊的靠著男孩。
男人笑夠了,忽然起身,朝女孩走過去,女孩瑟縮著身子后退,卻被男人一把揪住辮子,女孩疼的叫出聲來,這叫聲更加刺激了男人,伸手就往女孩臉蛋上摸去,女孩剛準備尖叫,就被男人粗礪的手掌捂住了嘴,像只幼雞般無助的掙扎著。
身后男人的調笑聲響成一片,門口有人經過,聽到這聲音也只是厭惡的撇嘴,根不會聯想到里邊正在發生什么樣可怕的事情。
男孩強撐起身子,忽然狠狠咬在男人手臂上,男人吃痛松手,反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男孩被甩的臉往一邊飛去,半邊臉高高腫起,很快嘴角有血流出來。
“呸”吐出一口血水,男孩眼神發狠,看著這群吃人的猛獸,胸腔里燃燒著熊熊怒火,恨不得把這群人給生吞活剝了。
女孩立刻爬起來藏在哥哥身后。
“崽子,你敢咬我?”男人不可置信的道。
這子下嘴真狠,簡直是想生生撕下一塊肉下來,疼死他了。
“你敢動我妹妹一下,我跟你們拼命!蹦泻⑦@句話時的狠樣兒,讓這群大男人都愣了一下,緊接著惱羞成怒的男人一把掐住男孩的脖子,“你找死。”
男孩不偏不讓,狠狠的回瞪回去,如果眼神能殺人,這個男人此刻就該粉身碎骨了。
女孩哇哇哭起來:“哥哥……!
怕引起人注意,有人就勸道:“行了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男人也怕惹出來人命不好收拾,也是教訓一下這子,便松了手:“你給我等著!鞭D身坐了回去。
男孩大口大口喘息,剛才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下去,親手宰了這群畜生,還要照顧妹妹。
忍了再忍,他轉身抱著妹妹,“妹妹別哭,有哥哥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女孩躲在他懷里,拼命點頭。
無人看到的角落,男孩眼神漸漸變得幽深。
不知過了多久,車廂里慢慢安靜下來,男人都睡了,男孩眼睛猛然睜開,眼底精光四射,先是警惕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確定都睡著了,輕輕推了推窩在他懷里的女孩。
女孩揉著眼睛醒過來,正想要開口,被男孩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巴,阻擋了她將要出口的話。
女孩眼珠子咕嚕嚕轉。
男孩趴在她耳邊低聲道:“快走,往東面跑,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后等火車到站了,你就順著人流下車,千萬別再回來了。”
找列車員根就不靠譜,記得上一次有個男孩子偷跑去找列車員告密,結果那列車員也是被收買了,這男孩被送回來后直接被打死了。
女孩拼命搖頭。她不要離開哥哥。
男孩不舍的看著她,“傻妹妹,跟著我你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走吧,走得遠好,永遠不要再回來了!敝鴱牟弊永锝庀乱粋吊墜系在女孩脖子里,“這是母親留給我們的,你戴著,走吧!
女孩哭的很兇,就是不走。
男孩發現有人快醒了,狠狠推了她一把:“你是要我死不瞑目嗎?”
女孩深深咬了咬唇,張了張嘴,無聲吐出一句話,轉身將門打開一條縫,呲溜一下躥了出去。
她的是,哥哥等我,我找人來救你。
我的傻妹妹,這個世界如此黑暗,沒有人會救我們。
男人猛然醒了過來,看到門開了一條縫,下意識去看男孩,見他身邊位置空了,一下子坐了起來,“糟糕,那丫頭跑了。”起身就要追出去。
男孩撲過來抱著他的大腿,狠狠咬下去,男人吃痛,抬腳就朝他踹去,男孩卻緊緊的抱著他的大腿,死命不松手,即使胸口被連踹幾腳也絕不松手。
他要給妹妹爭取時間,跑得遠好,希望你能遇上好心人,帶你離開這里。
瞬時幾個男人都醒了,知道女孩跑了,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也許她只是去上衛生間呢?等會兒自己就回來了!庇腥说。
但是看到緊緊抱著男人腿的男孩,這個想法立時煙消云散。
“艸,這下麻煩了!
“一個留下,你跟我去東面找,你們倆去西面,先別跟那邊,否則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她跑不遠,就在火車上,走!
四人呼啦啦走了,男人揪住他的衣領,陰惻惻的笑了起來:“子,有點兒膽量,你最好期待你妹妹能早點兒回來,否則,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上西天。”
男孩狠狠呸了一口,濃痰直接吐在男人臉上:“畜生,你做夢!
男人抹了把臉,氣的手都在抖,一巴掌狠狠扇下來:“你給我等著!
就在這時,男人翻了個白眼,忽然倒在地上。
身后,一個瘦高的男孩手里握著逃生錘,眼神漸漸由害怕變為堅定,身后站著一個縮著脖子的男孩。
“你怎么樣沒事吧?”瘦高男孩問道。
男孩搖搖頭:“我沒事!
狠狠踢了男人兩腳,男孩拉住他:“我們現在要趕緊離開這里,不逃必死無疑,逃了還有一線生機。”
“我已經計算過了,再有十分鐘火車就到下一個站點,我們只要躲過這十分鐘,到時候混在人群里下車,那些人就拿我們沒法了!
男孩站起身來,臉色凝重的開口:“你們跑吧,我要去找我妹妹。”
“你瘋了,外邊都是他們的人,你去送死嗎?”
男孩搖頭:“她是我妹妹,我不能丟下她獨自逃生,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叫慕容誅,以后有機會定當報答!
“好,我記下了,我叫趙,我們有緣再見!痹捖淅硪粋男孩跑了,男孩臨走前看了他一眼,道:“我叫菘藍!
男孩離開前,眼神壓了壓,從對面的枕頭下摸出來一把匕首,蹲在男人身邊,男人有悠悠轉醒的跡象,男孩忽然眼神發狠,朝著男人身下揮去,男人大叫一聲,抽搐了一下就暈了過去。
然后扒開男人前胸,露出胸膛,握著匕首,在男人胸膛上刻下一個大大的、歪扭的誅字。
男孩慢悠悠的把匕首在男人衣服上蹭著,血跡都噌在了衣服上,冷笑道:“先留個印記,總有一天,我要回來親手取你的狗命!
話落不再多耽誤,快步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快步往東面跑去。
睡了一天,這硬板床躺的云涯腰都快斷了,她撐著身子坐起來,看到窗外天色又黑了,不僅生出了幾分無聊。
胳膊肘撐在臺桌上,雙手托腮望著窗外,下一刻,一具滾燙的身子貼了過來,大掌攬住她的腰,唇齒在她耳側游移,呼出的熱氣撩撥的云涯癢癢的,不由得嬌笑著縮著身子。
“你干嘛,別鬧了……!
“是你要坐火車的,這漫漫長路,總要做點什么打發時間吧!蹦腥诵愿械统恋纳ひ粲挠脑诙享懫穑蒲男呐K猛然漏跳了一拍,伸手拍打著落在腰間開始不老實的手上。
“別不正經了,我現在可沒心情。”
“誰不正經了?我明明很正經的好不好?”手開始往衣服里探去,云涯趕忙捉住他的手,阻止他再進一步:“真的,我那個還沒走,你這樣我難受。”
晏頌挑了挑眉,忽然坐直了身子,看起來正經的不得了,“好,我不撩你了!
云涯才不信呢,這男人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總是無時無刻的發情,真是怕了他了。
晏頌坐直身子,整了整衣領,撫平外套上的褶皺,即使趕了兩天的路,他渾身依舊不見絲毫狼狽,干凈整潔的不像樣,面容冷峻,氣質凌厲,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充滿著一種禁欲的氣質,然而云涯卻知道,在這副高冷的外表下,有著怎樣一顆火熱悶騷的心。
想到這里,心尖隱隱顫了顫,移開目光,看向窗外的風景,阻止自己接下來的胡思亂想。
男人側眸瞟了她一眼,眼神似笑非笑。
云涯被看的耳根子都紅了,轉移開話題,問道:“是不是要過黃河大橋了?”
晏頌挑了挑眉:“早就過了!
云涯猛然扭頭:“什么?”
晏頌好整以暇的道:“你下午睡著了,我沒忍心叫醒你!
云涯氣的狠狠錘他:“可惡,你應該叫醒我啊,坐火車我就想要看大橋,你竟然不叫我,不理你了!痹蒲臍夂吆叩霓D身。
晏頌笑瞇瞇的道:“下一次我們再來,肯定讓你看!
“你還想有下次?腰酸背痛的,被你壓在這房間里欺負,我再也不要坐火車了,不對,是再也不要跟你一起坐火車了,你想的美,哼……。”
晏頌眉梢微挑,笑嘻嘻的湊近她,伸手輕撫著她的長發,聲音溫柔又蠱惑:“真的不想了?”
云涯猛然打了個寒顫,抱著雙腿轉了個方向,可惡。
她轉到哪兒晏頌就跟到哪兒,云涯猛然站起身來:“我去上廁所!
話落幾乎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晏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慢悠悠靠在車廂壁上,垂眸曬笑了一聲。
云涯沒有去叫阿蕓,自己一個人去了洗手間,剛蹲下來,火車吱呀吱呀的,身子猛然一個站立不穩,就要往旁邊倒去,云涯趕忙扶住墻壁站穩,這時,云涯忽然感覺裙子被什么東西拽了一下,這種詭異的感覺,冷不丁令人脊背發麻。
云涯定了定神,垂眸看去……
只見隔板底下的縫隙里,一只手探進來,輕輕的扯了下她的裙擺。
云涯愣了愣,忽然抓住這只手,溫熱的。
對方驚怔了一下,似乎驚慌之下想要把手縮回去,云涯握的緊,對方縮不回去,然后傳來聲的啜泣,跟貓叫似得,讓云涯的心一陣癢癢。
“什么人?”云涯冷聲問道。
話落她猛然松手,快速打開門走出去,在對方反應過來推門出去之前云涯堵在了門口。
只見那是一個瘦瘦的女孩子,穿著一身寬大的衣服,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空蕩蕩的衣服將她映襯的更加瘦弱,一頭堪比雞窩一樣毛躁干枯的頭發,一張臉臟污的看不出來顏色,唯獨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充滿靈氣,此刻正怯懦的望來,像是一只被逼入絕境中的獸。
兩人四目相對,云涯警惕冷靜,女孩膽怯慌張。
就在這時,廁所外傳來男人的話聲,“這是女廁,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她不定就躲在女廁!
話落一群人呼啦啦涌了進來。
云涯看到女孩瞬間變得驚慌的神色,已經快哭了。
云涯快速將廁所的門反鎖上,蹲下來將女孩抱在懷里,伸手捂住女孩的嘴。
“噓,別出聲。”云涯低聲道。
女孩感覺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大姐姐,她應該是好人吧,這樣想著,她漸漸放松了心神,乖巧的點點頭。
云涯笑了笑,然而緊接著那群人開始一個個檢查起來,云涯瞇了瞇眼,這群人還真是膽大妄為。
“大哥,這里邊有人。”
使了個眼色,男人忽然攀住門板爬上去,從隔板上邊的縫隙里往里看去,還沒來得及看清一個垃圾桶就砸了過來,緊接著響起一個女人夸張的尖叫聲:“流氓,救命啊……。”
“艸……。”男人躲不及一個踩空就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臭娘們兒,找死。”爬起來就想要算賬。
女人的尖叫聲更大,很快就把列車員招來了,“看清了沒。”另一人問道。
“只有一個女人,沒那丫頭的影子!
“別鬧大,趕緊走。”話落拽著男人離開了衛生間。
列車員見兩個男人從女廁所里跑出來,里邊還有女人的尖叫聲,立刻喝道:“你們什么人?在女廁所干什么?”
兩人拔腿就跑。
列車員迅速打開耳機,“第三車廂發現可疑分子,請求支援!痹捖滹w快追了上去。
等人跑遠,一個身影從云涯裙子里爬出來,女孩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云涯低聲問道:“妹妹,發生什么事了?”
許是這道聲音太溫柔,讓女孩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姐姐……姐姐你救救我哥哥好不好,只要你能救他,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云涯給女孩擦著眼淚,“別急,先跟我走!
云涯往外看了一眼,脫下大衣裹住女孩,將她抱起來快速離開了衛生間。
云涯一路疾走,路上什么人也不看,前方傳來喧鬧,似乎是列車員在抓人,云涯并沒有抬頭去看,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扣住她的手腕,云涯條件反射抬腳去踢,下一刻被人捉住腳腕,顯些站立不穩,下一刻跌在一個懷抱里。
“是我。”男人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云涯忽的抬眸,站在面前的男人赫然正是晏頌,此刻正擰眉望向她懷里的人身上,什么也沒,拉著云涯轉身就走。
回到房間,晏頌將門反鎖上,云涯放下懷里的孩子,脫下外套,露出女孩臟兮兮的臉,此刻正膽怯的看著晏頌。
晏頌瞇了瞇眼,正是在江州火車站檢票口注意的那群人其中一個孩子。
女孩覺得這人長的很好看,但眼神太嚇人了,讓她忍不住瑟縮起來。
云涯瞪了他一眼:“嚇住孩子了!
晏頌摸了摸鼻子,走到對面坐下。
云涯摸了摸女孩毛躁的頭發,溫柔的問道:“究竟怎么回事,慢慢!
女孩抽噎了一下,緊緊抓住云涯的手臂,“姐姐,你先救我哥哥好不好,我逃跑了,那些人會打死他的!
云涯瞇了瞇眼,難道是拐賣兒童?這些人也太沒人性了。
“你哥哥長什么樣?在什么地方?”怕女孩聽不懂,又補充道:“他多高,胖還是瘦,五官長什么樣?你清楚了我才能找人去救他!
女孩快速了一遍:“哥哥讓我一直往東跑,我數了一下,我一共跑了六節車廂。”
那就是在第九節車廂,“你乖乖待在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馬上派人去救你哥哥。”
女孩點頭如搗蒜,這一刻紀云涯在她眼里,比天使還圣潔。
云涯剛起身,晏頌也站了起來,“你留在這里,我去找人!
“讓明月跟你一起去!痹蒲牡。
晏頌跟明月一前一后的離開,阿蕓走了進來,看到女孩立刻心疼的跑過來。
云涯翻出零食給她,女孩接過來,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吃了一半,她忽然不吃了,把面包心的包好,放回口袋里,阿蕓看到忍不住問道:“你怎么不吃了?”
女孩聲道:“我要留給哥哥,他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
云涯眉頭微蹙,又拿了個面包,打開塞到她手里:“姐姐有很多面包,你跟哥哥都有吃的!
女孩握著面包的手緊了緊,忽然抬眸看著云涯:“姐姐,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
女孩問這話時的樣子,讓云涯心猛然抽痛了一下。
她笑了笑,溫柔的道:“對一個人好,還需要理由嗎?”
女孩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當然要理由,哥哥,這個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我好,對我好的人,要么是利用我,要么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東西!
阿蕓無奈道:“你那個哥哥都跟你的什么啊,是我們姐善良,才會這樣無私的幫助你們,你們竟然這樣猜測我們姐,良心都被狗吃了啊!
女孩瑟縮了一下,垂下腦袋,緊緊的咬著嘴唇。
云涯看了眼阿蕓,阿蕓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云涯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發:“如果你們身上有值得別人利用的地方,這樣接受別人的好意才不會心生愧疚,你哥哥的沒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只有靠自己,才是立足之!
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和哥哥的話好像哦。
云涯笑道:“快吃吧!痹捖涞沽吮f給她:“別噎著了,慢慢吃!
女孩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那樣子看的阿蕓目瞪口呆,活脫脫餓死鬼投生啊。
“你叫什么名字?”云涯開口輕聲問道。
女孩吃東西的動作頓了頓,擰了擰眉,似在沉思,然后她抬眸看著面前的少女,這個人救了她,還給她食物和水,更重要的是,她了和哥哥一樣的話,下意識的想要相信這個人。
“我叫慕容貞!迸⒕従彽穆暤。
云涯緩緩笑開:“名字很好聽。”
慕容這個姓很少見,這個女孩出身應該有來路,她剛才是在猶豫要不要真名,她是在心底猜度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到最后,她還是選擇了實話。
女孩微笑了一下,“謝謝。”
看她吃東西的動作,雖然急切,但其實看的出來曾經受過良好的教養。
阿蕓打過來一盆水,給女孩洗了臉,換了件阿蕓的衣服,雖然依舊寬大,可干凈整潔了許多,阿蕓給她梳理頭發,扎了個馬尾辮,洗干凈臉的女孩長相很漂亮,鵝蛋臉,柳葉眉,有種古典美人兒的神韻,但因五官還未長開,顯得很是青澀稚嫩,但觀其眉骨,云涯覺得這女孩長大必定是一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
女孩換衣服的時候,云涯發現那細嫩的皮膚上有很多鞭痕,有的是近期留下的,有的是年歲久了留下的褐淡疤痕,在那瘦的身板上顯得跟是觸目驚心。
阿蕓心疼的道:“這么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樣的畜生才能下的去這樣的手!
“疼嗎?”阿蕓心疼的問道。
女孩搖搖頭:“不疼,哥哥替我受了很多,他身上的更嚴重。”
忽然,云涯目光落在女孩的脖子上,那枚環玉吊墜瞬間引起她的注意,不動聲色的垂下眸光。
踏破鐵鞋無覓處。
這次救人,看來是上天注定的。
一個站點到了,火車緩緩停下,然后大批的人下車,又是大批的人上車,車窗外人流涌動,兩道瘦的身影夾雜在人流里慢慢蠕動,眼看就要踏出車門,自由在向他們招手,兩人臉上驚喜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漾開,瞬間被人捂住口鼻,扣住腰退了回去。
人人爭搶著往外擠,沒人發現這兩個孩子的掙扎。
“兔崽子,還敢跑?”男人陰惻惻一笑,把兩人扛回房間,一腳直接踹了過來,趙被踹的往后翻。
另一個男孩嚇得瑟瑟發抖,深深垂著腦袋。
旁邊有人拉住他:“老二,你行了,別動手,過后再收拾不遲!
“,竟然敢逃,你們給老子等著,不剝了你們的皮,你們就不知道我魏二爺的手段。”兇狠暴戾的眼神猶如豺狼一般。
趙捂著胸口直起身子,臉色白的嚇人。
魏二冷哼一聲:“你裝什么裝,快,那子在哪兒?”
趙咬緊唇瓣,“我不知道。”
“你們一起消失的竟然不知道?還割了狗子的命根子,真是瞧你們了,還有這魄力!蹦腥撕呛切χ@著兩人打轉。
趙臉色來難看,低聲道:“當時我們分開走的,我確實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魏二目光轉向旁邊的男孩,拿腳點著他:“你,那子跑哪兒了?”
男孩身子抖的猶如篩糠,“我……我不知道……!
“你……!蔽憾槭志褪且话驼坪莺菟υ谀泻⒛樕,男孩趴在地上,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默默流淚,媽媽,哥哥,你們快來救我啊。
“夠了。”老大發話,“別動手!
魏二惡狠狠道:“這些崽子不給點兒顏色看看是不會實話的!
老大皺眉:“這些我都知道,但我之前強調了多少遍,不準動手,萬一東西破了,你有想過后果嗎?”
魏二咬了咬牙:“那我們該怎么辦?”
“四兒那怎么樣了?”老大擰眉問道,目光落在對面躺在床鋪上爬不起來的某人身上,眸光漸漸陰狠起來。
這一次絕對不能出任何事。
魏二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那幫蠢貨,竟然把列車員招來了。”
老大眉頭皺的更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痹捖湔酒鹕韥怼澳懔粼谶@里,我去看看!
闖女廁的兩人還沒來得及跑就被列車員抓了起來,兩人支支吾吾解釋了半天,是自己不認字,把女廁當成了男廁,這才招來了誤會,列車員對兩人批評教育了半天,也是看這兩人一副老實巴交的農民形象,身份證什么的都沒有問題,就把人放走了。
“現在該怎么辦?”
“先回去再,找狗子商量!
兩人匆匆回到位于第九車廂的房間,剛打開門走進去,瞬間身體一僵,僵怔在原地一動都動不了。
兩人眼珠子咕嚕嚕亂轉,就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都是他們最熟悉的,門在身后緩緩合上,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壓抑的人瞬間有些喘息不過來
只見面前緩緩出現兩個人,一高大俊美的男子,一……打扮怪異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冷,一個比一個嚇人。
為什么身體忽然動不了了,這種詭異的感覺讓兩人脊柱發麻,恐懼瞬間侵襲而來。
“有個又黑又瘦的男孩,你們把人藏到哪兒去了?”那俊美的男人忽然開口問道,聲音冷如寒冰。
指的是那個兔崽子?
明月走過去點開兩人的穴道,兩人瞬間就像被擰開發條的機器,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大口喘息。
明月直接一腳將兩人撂在一起,腳踩了上去,聲音比剛才的男人還要冷:“沒長耳朵嗎?”
兩人立刻求饒:“我們真的不知道啊……。”
明月目光一厲,一腳就要往兩人臉上踹去,晏頌忽然開口:“等等。”
明月蹙了蹙眉,抬起的腳緩緩放了下來。
晏頌走過去打量了兩人一眼,“你們是運毒的,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們肚子里現在藏有不等份量的毒品。”
看到兩人瞬間大變的臉色,晏頌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一開始只是懷疑,這兩人的表現直接坐實了。
晏頌瞇起眼睛,沒想到坐一次火車竟然碰到這種事情,“,你們的同伙還有誰?”
兩人對視一眼,下意識就往外跑,只見眼前黑影一閃,下一刻,一道修長的身影堵在門口,嘴角挑著一抹冷笑,嗜血冷酷。
兩人嚇得腿肚子都軟了,“我,我都……。”
……
“把人先捆起來!标添灠櫭伎粗鴿M屋子男人。
明月二話不,抽了床單串葫蘆似得把幾人捆在一起,這時門忽然從外邊打開,男人看到滿屋子的景象愣了愣,拔腿就跑。
明月冷哼一聲,擰成麻花的床單甩出,纏住男人的腰,狠狠一扯,下一瞬,男人飛了進來,狠狠摔在地上。
明月輕輕甩了甩手,房間的門瞬間合上。
晏頌眼底劃過一抹驚色,目光不動聲色的掠過明月,云涯的這個保鏢太神秘了,尤其是一身功夫,出神入化,詭秘莫測。
晏頌走過來,蹲在男人面前,冷聲道:“你是老實交代呢,還是進監獄跟警察去,只是到那個時候,一個死期是跑不了的!
男人陰狠的瞪著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晏頌挑了挑眉,冷笑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要知道,我是?四銈冞@些毒販子的,就行了。”
男人瞇了瞇眼,忽然諂媚的道:“這位哥兒,我們無冤無仇的,您何必要害我,這樣好吧,只要你放了我,并保證絕口不提,我給你三成利,你覺得怎樣?”
晏頌目光嘲諷,看著他就像看傻子。
男人頭皮發麻,咬了咬牙,“五成……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晏頌冷笑了一聲:“你們的運毒手段太兒科了,少爺在金三角跟藏大決斗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
藏大是國際上最著名的毒販頭子,稱霸金三角,令多國緝毒警察最頭痛的人物,卻在一年前被一股神秘勢力剿了老窩,藏大被當場擊斃,有傳這是來自華**方的行動。
男人雙眼大睜,不可置信:“你是緝毒警察?”
晏頌笑了笑,眸光卻冷列如冰:“也可以這么。”
男人哆嗦著嘴唇,臉色灰敗絕望。
天要亡他啊……
“你最好老實交待,我還能在警察面前給你爭取寬大處理,否則,你這顆人頭就保不住了,這么年輕,真是可惜了!痹捖鋰@息著搖搖頭,站了起來。
男人個子很高,猛然站起來有種遮天蔽日的壓抑,就狹窄的車廂瞬間變得加逼仄起來,讓人喘息不過來。
“我……我,我什么都……。”
——
云涯不動聲色之間套取了這個姑娘不少信息,兄妹倆被母親一手拉扯大,母子三人相依為命,但是就在一年前母親因病去世,兩人無依無靠,就被鄰居送到了孤兒院,在孤兒院的日子并不好過,但在哥哥的保護下,她依舊保持著孩子的天真。
直到有一天,兩人被領養走,然后進了一個黑組織,從此兄妹倆過著慘無人道的生活。
這個姑娘知道的并不多,也有可能是被哥哥保護的太純白。
“他們讓我們吞一種惡心的東西,如果不吞就打我們,不給我們飯吃,我來也是要吞的,但是哥哥他替我吞,那些人就放過我了,但是吞了那東西之后,哥哥便會跟著那些人出遠門,而且很長很長時間都不能吃東西……。”女孩著著就哭了起來。
云涯瞇了瞇眼。
阿蕓懵懂的問道:“吞的什么東西?”
“運毒,這是一伙兒毒販子,抓了這群孩子運毒,孩子是讓人最沒有防備的!痹蒲牡。
阿蕓楞了一下,遂即義憤填膺的道:“利用這么的孩子,簡直是慘無人道,畜生。”阿蕓氣的臉都紅了。
云涯看著臉上掛滿淚珠的女孩,笑著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珠“別哭了,你哥哥會沒事的!
女孩下意識縮到云涯懷里,深深吸了口氣,“姐姐,你身上好香,像媽媽的味道……!
云涯輕撫女孩的頭發,嘴角的笑意溫柔又慈愛。
阿蕓看著姐,只覺得這一刻的姐,渾身閃爍著圣潔的光輝,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你雖然沒有了媽媽,但你很幸運,有一個疼愛你的哥哥!痹蒲恼Z氣有些憂傷,她想起了渺渺,她的哥哥,他此刻又在哪里,過著怎樣的生活?有沒有受委屈?
女孩從她懷里抬起頭來,睜著一雙明凈的大眼睛,看的人心都軟了。
“姐姐,你可以叫我阿貞,媽媽就是這樣叫我的!
云涯溫柔的笑了笑:“阿貞。”
女孩燦爛的笑了起來:“姐姐,如果找到哥哥了,我和哥哥能跟著你嗎?”話落有些期待,有些忐忑的望著云涯。
那樣的眼神,實在讓人很難拒絕。
這是一個聰明的孩子,知道面前這個人會帶她脫離苦海,只要牢牢抓住她,她和哥哥就能擺脫那些暗無天日的生活。
阿蕓心疼這個孩子的遭遇,但想到姐這次要去京都,那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帶兩個拖油瓶算怎么回事?
云涯笑了笑,抬手將女孩鬢邊的碎發拂到耳后,柔聲道:“你過,如果一個人對你好,那是因為你身上有利用的價值。”
女孩睜著清澈的大眼睛:“那我身上有姐姐需要的價值嗎?”
云涯暗嘆這個孩子的聰慧,又有些辛酸這樣問著自己有沒有價值的孩子,但她的沒錯,這個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她所標榜的善心,是要能為自己換來實際的利益,看吧,她就是這么現實的一個人。
那些可笑的善良,她從來都不需要。
“阿貞是個好孩子!
阿貞甜甜的笑了。
這時,門忽然從外邊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裹挾著滿身冷冽氣息,如同寒冬臘月的風雪,撲鼻而來。
阿貞下意識往云涯懷里縮去。
阿蕓垂著腦袋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如何?人找到了嗎?”云涯看向來人,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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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特大暴雨,騎車摔了一跤,滋味不要太酸爽(┬_┬),早上起來身都疼,碼字都抬不起胳膊了,但玥身殘志不殘,還不快夸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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