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幸運(yùn),探望日過后,司晨和陳三娘突然被調(diào)離織布坊,前往半山腰臨時搭起來的小廚房去給工人做飯。
半山腰正在蓋房子,陳鵬覺得讓人每日往山上送飯麻煩,就臨時搭了個棚子,叫兩個女人去山上充當(dāng)廚娘,每日給蓋房子的男人做飯吃。
司晨也不知道陳鵬要叫兩個人為什么會叫她們兩個,一方面,那兩口棺材就停在半山腰上的房舍里,離得近,去查探的機(jī)會也多,可一方面她又覺得麻煩……她討厭廚房。
好在只有她和陳三娘兩個人。
陳三娘因為比司晨大兩歲,對她很照顧。司晨做活在她看來笨手笨腳的,雖然背景是一個夫家貧寒的寡婦,可在陳三娘的心里,她已經(jīng)自動把司晨歸為是家道中落不得已嫁入窮人家卻死了丈夫命運(yùn)多舛的女子,她看司晨的眼神常常帶著可憐,這八成是陳三娘愛聽人說故事幻想過頭的緣故。
廚房事有陳三娘,陳三娘只是讓司晨打打水洗洗菜擇擇菜送送飯,這些司晨還是能做的。
晚上時兩人就睡在棚子附近剛蓋好的木頭房子里。
在廚房工作的第三天晚上,夜半時分,臥在鋪上的司晨突然睜開眼睛,她聽到門外一陣奔跑聲,以及有人在小聲說“快追,往那邊去了”。
司晨聽了一會兒,猜測是有外人擅闖鹿彰島,被紫嫣手底下的那些黑衣人給發(fā)現(xiàn)了。
一般來說,有外人闖島鹿彰,島上的人會全部起來追捕鬧出很大的動靜,可這一次沒有。司晨就在半山腰上,聽外面的動靜,追捕的人似乎只是后來島的黑衣人,并沒有驚動島上的村民。
這么說,來人應(yīng)該是沖著黑衣人或者說應(yīng)該是沖著紫嫣來的。
也就是說,人都去追闖入者了,紫嫣的屋子那邊戒備很有可能會變得松懈,連紫嫣那邊的屋子都是如此,更何況是放棺材的房間。
司晨扭頭看了一眼呼嚕震天響的陳三娘,一個人給幾十個男人做飯,雖說是大鍋菜,可也不容易,陳三娘累壞了。
外面的動靜朝西邊去了。
司晨起床,套上外衣,走到門口時手摸上頭發(fā),將發(fā)上一根不起眼的木簪取了下來。
……
果然如司晨預(yù)料的那樣,存放棺材的屋子周圍以前都是有人來回巡邏的,今天人都去追闖島的人了,門口只剩下兩個黑衣人看守著。
兩顆小石子彈了出去,發(fā)出尖銳的破空聲,門口的黑衣人一聲悶哼,撲通倒在地上。
司晨從暗處走出去,來到房門前,房門緊閉卻沒有上鎖。司晨見狀越發(fā)狐疑,推開房門站在門口,從背后照進(jìn)來月光,正照在擺放在房間中央的兩口棺材上。不大的屋子,新建成的房屋還泛著一股新鮮的木頭味道,升起一縷光霧,陰冷而潮濕。
司晨走過去,先是圍著棺材轉(zhuǎn)了一圈,她吸了吸鼻子,沒有嗅到死人的氣息。她屈起手指在棺材蓋上敲了敲,發(fā)出了很清脆的響聲,里面像是空的。
司晨覺得疑惑,雙手放在棺材蓋上,用力將棺材蓋抬起。還不待她向里面望去,怪異的滋滋聲驟然響起,緊接著,一股微甜的濃煙從棺材里撲出,呈團(tuán)狀,撲在司晨的臉上。那煙霧來得太快,司晨的雙手還抬著棺材蓋,根本來不及躲開,被藥煙撲了滿臉,她一下子就陷進(jìn)了濃煙里……
當(dāng)司晨再次睜開眼睛時,她的雙手雙腳全部被釘在墻里的鐵鐐扣著,她被掛在一間石牢里。雙腳勉強(qiáng)能夠踩在地上,站立的大部分力量全是靠被掛住的手腕支撐,鐵鐐勒著雙腕,已經(jīng)勒出了紅痕。她扯動了一下雙手,鐵鐐發(fā)出刺耳的嘩啦聲,四根鐵鐐分外結(jié)實,每一條都有嬰兒手臂那么粗。
司晨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這里是一間石牢,無門無窗,地上鋪著細(xì)條磚,潮濕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這里面的氣味司晨分外熟悉,她在地下生活過許多年,地下的氣味類似,她能夠確定這間石牢建在地下。
沈潤和晏櫻在她每天被織布機(jī)折磨的時候已經(jīng)搜遍了鹿彰島,白天,在鹿彰島進(jìn)行有條不紊的勞作時,他們查遍了整座島嶼。
鹿彰島能查的地方十分有限,除了山頂神廟就是山下的村莊,村莊中大部分都是村民居住的房舍,一群一窮二白的流民連油水都刮不出來,更不可能有什么可疑之處,結(jié)果自然是什么都沒搜到。村莊中心的管理區(qū)最可疑,然而沈潤和晏櫻將那塊豆腐大點的地方連續(xù)搜了好幾天,搜了一遍又一遍,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山頂?shù)纳駨R,沈潤說他和晏櫻已經(jīng)敲遍了每一塊地磚,每一塊地磚都很正常。
那兩個人,按理說是不應(yīng)該有疏漏的,當(dāng)他們那么說的時候,司晨也覺得鹿彰島上應(yīng)該是搜不出來什么了。
所以,這座地下石牢到底是哪來的?
正在她滿腹狐疑的時候,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從牢門外傳來一聲尖厲的哭叫,緊接著是一個女子帶著哭腔的高聲叫嚷:
“梅兒……梅兒……來人啊!快來人啊!來人!救命!”
司晨微怔,緊接著心想,原來這里不止一間地牢,也不是她一個人被關(guān)在這兒,這里居然還有別的女人被關(guān)著。
另一邊的那個女人雖然是在哭著叫嚷著,可聲音居然一點都不顯吵鬧刺耳,她聲線柔軟動聽,哭嚷起來反而是一種楚楚可憐,雖然用聲音識人不準(zhǔn)確,可這聲音很自然地就讓人聯(lián)想起一個天香國色的美人兒。
女子哭著叫喊,嗓音啞得厲害,聽這聲音應(yīng)該不是第一天被關(guān)起來的。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傳來,來人的腳步聲停在司晨牢房的不遠(yuǎn)處,司晨聽著揣度著,覺得哭喊的女子應(yīng)該就被關(guān)在她這間的斜對面。
來人不耐煩地怒斥威脅道:“叫什么叫?再叫老子把你的脖子擰斷嘍!”
“你救救她!救救梅兒!她病得厲害,再不救她她就要死了!”
男人哼了一聲,頓了片刻,不以為然地道:“死不了!”
“會的會的!梅兒她是世家小姐,嬌生慣養(yǎng),身子嬌弱,她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她病成這樣,再不給她喚大夫,她會死的!”女子又急又氣,哽咽著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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