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原路返回的時候凈街結束了,赤陽國的人已經(jīng)進城,晨光在路上逛了逛才吩咐人回去鳳冥國的驛館,從后門進去時,司八出來迎接,隔著轎子輕聲對她道:
“殿下剛走沒多久,晏櫻派了流砂來,說請殿下出席今晚為赤陽國人舉辦的宴會,容王按照殿下說的,以殿下身體不適為由給拒了。”
晨光“嗯”了一聲,轎子進了晨光居住的院落,房間里有聲音,沈潤從她走后就一直在她的屋子里,他明明有自己的住所。
司八在她下轎時留意到她的臉色變化,小聲對她說:
“殿下走后,容王一直在殿下的房里,奴婢也沒法說什么。”
晨光沒言語,進入室內先去東邊的房間換下衣服,穿上柔軟寬松的家常衣裙,還沒換完沈潤就進來了,站在屏風外面道:
“你回來了。”
“我在換衣!”晨光說。
“我看見了。”沈潤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句。
晨光扁了扁嘴唇,待火舞替她系好腰帶,她從屏風后面轉出來,沈潤已經(jīng)坐下了,坐在窗下的榻上,一臉很想在她的閨房里和她長談的意思。
“餓不餓?”他先問道,她出去的時候是早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午后了。
“不餓。”晨光坐在他對面搖了一下頭,接過司八捧來的瓷盅,小口小口地喝了半盅泉水,而后懶洋洋地靠在火舞的懷里。
沈潤坐在對面,看著她沒骨頭似的樣子,他很不喜歡這樣,兩個人相處時常常要帶上一個火舞,就算火舞不聲不響不動,可畢竟是一個大活人,常讓他覺得礙眼,想說點親近的話都說不出來。
本來他還想說點柔軟的話,在看見她偎進火舞懷里時又咽了回去,他用說公事時的冷淡口吻問:
“和顧太后見面了?”
“嗯。”
“顧太后見你是為何事?”
晨光意味深長地笑起來,說答案的時候卻很輕描淡寫:“她恨死了晏櫻,想讓我替她弄死他,她好將被架空的權利奪回來。”
沈潤眉微挑,這答案雖不意外卻過于天真了:“現(xiàn)在蒼丘國的朝堂上掌重權的全是晏櫻的人,就算晏櫻死,也會是他的人來接替,怎么也輪不到一個連娘家都沒有的失勢婦人。”
“說的是呢,垂簾聽政要是那么容易,皇帝的娘都去垂簾聽政了。”
“許是她看你做的容易,想學你。”沈潤望著她微笑。
“不一樣的。”晨光搖了搖頭,說,他的話像是想引她高興說出些從前發(fā)生在鳳冥國的他不知道的事情,而她沒興趣去講那些往事。
凡事都講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當年的鳳冥國和蒼丘國可不一樣,當年的鳳冥國,真正的軍隊在圣子山,而圣子山的軍隊全在她的手里。蒼丘國卻不同,顧盼手里沒有軍隊,她兒子還能坐在皇位上也是因為晏櫻握住了大部分兵權,才沒被某些蠢蠢欲動的人給推翻。沒了晏櫻她什么都不是,可惜她不能正確地認識這一點。她以為她作為枕邊人鴆殺了蒼丘帝她的功勞最大晏櫻就該受她驅使,她想的太簡單了。
晏櫻之所以沒有稱帝,是因為他不想讓蒼丘國亂,劍拔弩張的時候,國內亂一點就會給敵國可乘之機,晏櫻重實權不要虛名,所以他沒有自己稱帝。不過,明明殺母留子小皇帝更好擺布,晏櫻卻沒有這么做,這是為什么呢?
沈潤見她沒繼續(xù)往下說,有些失望,她的防線始終在,即使面對他時也不曾有半刻的放松。
“你打算怎么回她?”他淡聲問。
“嗯?”
“顧太后想借你的手除掉晏櫻,你怎么想?”
“我是那么好借的?”晨光懶洋洋地說。
沈潤笑了一下。
他其實想知道她真的有除掉晏櫻的決心么,畢竟之前她留下了自己。可她不說,他也不想問,問了在她面前他就更沒臉面了,問了又好像他篤定了她會贏到最后一樣。
當然,心底里他是希望她贏的,他相信也會助她贏到最后,如果她不能贏到最后,敗給她的自己也太沒面子了。
他看了晨光一眼,此時,他心中認為能夠贏到最后的人正在揚著脖子興沖沖地問站在旁邊的司八:
“晚上吃什么?”
“殿下想吃什么?”
“羊肉鍋。”
司八愣了一下:“殿下不是一直嫌羊肉腥膻么?”
“聽說宜城的羊肉不腥的,我想吃一次。”
“是,奴婢這就讓人去準備。”司八笑著說,出去了。
沈潤看了晨光一眼,血伺過后這么快就能沾葷腥,和平常不大一樣。
不過,有想吃的總是好事。
“先前蒼丘國的人來了,請你去出席今晚上的宮宴,我照你的話拒了。”他說。
“嗯。”晨光大概正想著羊肉鍋,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下頭。
“三天后三國會正式召開,你打算帶誰去?”正式會議,有人數(shù)限制的,不可能帶了多少人都去參加。
“你、小曦、沐寒、秦朔,還有小舞、小八和小十。”
侍女并不能算在內:“人太少了吧?”
“又不是去打仗,人多有什么用?”
“陣勢。”沈潤說了兩個字的提醒。
在這種會議上,各國都會爭相帶出本國最出色的能人才子。一爭高下并非是出風頭,人才也是國力的一部分,并且很多時候很多話是不能由上位者說的,需要喉舌,這個喉舌自然越機靈越好,再機靈的人也有失誤,人帶的多了,智囊越多,失誤的機會也就越少。
“用不著。”晨光三個字就否定了他的提議。
她總是不按常識去做。
沈潤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司八快步走進來,通報道:
“殿下,赤陽帝登門請見。”
晨光和沈潤俱是一愣。
“誰?”晨光有點驚訝。
“赤陽帝。”
“親自來的?”
“親自來的,穿著便服,只帶了一個太監(jiān)兩個侍衛(wèi)。沐將軍沒讓進來,赤陽國的人差點在門口鬧起來,赤陽帝倒是好脾氣,允了人通報,還拿了信物。”司八說著,提起手里一枚薔薇紋麒麟佩給她看,玉佩用的是上品昆侖玉。
晨光盯著看了一會兒,困惑地說:“就算給我看信物,我又不認得這東西……”
沈潤無奈地道:“赤陽國國花薔薇,赤陽國國紋麒麟,只有赤陽帝才能用這兩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赤陽國,這種事怎么著也該記一記吧。”
晨光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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