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連自己的命都握不住的傀儡也有膽子出來作耗!”司八輕蔑地撇了嘴唇。
“正因為把握不住自己的命運她才想保全自身,赤陽國和蒼丘國越來越緊張,一旦開戰(zhàn),晏櫻必會拿她祭旗,她若想保全性命,只能另尋靠山。看她的作為應(yīng)該是自己設(shè)下的圈套,只不知道她背后是否真的無人指使,還是說那指使之人只是給她指了一條路,這樣就算她做壞了,后果也由她自己承擔(dān)。”
司八想了一會兒,冷著臉道:“殿下,干脆,奴婢去殺了她!”
“殺她干嗎?”
“萬一哪一天容王上鉤了呢?千里之堤毀于蟻穴,殿下不是常說,哪怕是最小的角色,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以免埋下禍根。”
“我說的是角色,灰塵算不得角色。”
“她是算不得角色,這事的變數(shù)也不在她,奴婢擔(dān)心的是容王那邊……”
“你太小瞧他了,你都能看出來這圈套手段拙劣,你以為他看不出來么?”
“就算他看出來了,保不準(zhǔn)他不會因為跟殿下生氣一氣之下自己上了鉤。容王這些天一個人時陰沉得很,跟著他的人日夜心驚膽戰(zhàn),比平常小心百倍,不是奴婢說他壞話,殿下,他在獨處時和他在殿下面前時完全是兩個樣子,奴婢覺得,再這么下去他很可能會從殿下身邊逃開,近來,奴婢總覺得他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殿下在暗中派人監(jiān)視他。”
“從你的人第一天監(jiān)視他起他就知道了。”晨光不以為然地笑道。
司八吃了一驚:“既然他都知道,監(jiān)視的意義何在?”
“監(jiān)視本身也不是為了監(jiān)視。”晨光笑說。
司臉不解,就在這時,忽聽窗戶外面宮人報道:“殿下,嫦曦大人來了!”
一語未了,嫦曦已經(jīng)從外面進(jìn)來,晨光便對司八笑說:“你先去吧,該怎樣就怎樣,不必做多余的。”
司八應(yīng)下,退了出去。
嫦曦上前來,邁過門檻進(jìn)入內(nèi)室,在晨光旁邊坐下,端起宮人送進(jìn)來的茶喝了一口,笑吟吟問:
“殿下,可說通了?”
“說不準(zhǔn),沒說答應(yīng),也沒有堅決地說不行。”晨光噙著笑答,捧起杯子,慢吞吞地飲了一口甘甜的泉水。
嫦曦對這個答案也不意外,他微微一笑。
“你猜對了,他在國境外還真有不少人。”
“這不是我猜的,而是本就如此,殿下也早就知道了,不是么?”嫦曦噙著笑望著晨光,“殿下對容王的縱容超出我的想象。”
晨光笑出聲來,脆如銀鈴:“你認(rèn)為我是在縱容他?”
“殿下若真想挫他的傲骨,會一鼓作氣讓他再站不起來,殿下卻沒有,殿下每一次都給他留有喘息的時間,一而再,再而三,讓他以為他還有反擊的機(jī)會,所以他才會對殿下指手畫腳,而不是無條件順從。”
“不是挫,是斷,他身上也不是普通的傲骨,是龍骨,斷龍骨不能一口氣折斷,要慢慢的、一根一根地折斷,人在緩慢步入絕望時會下意識抱緊一縷被誤認(rèn)為是光明的鬼火,可一下子被推入絕望里,則會喪失求生意志,會死的。”
“殿下不是鬼火。”嫦曦含著笑說。
“小曦,那是你的執(zhí)念。”
嫦曦沒有再對她的話進(jìn)行反駁,他半垂了眼簾,輕聲笑問:
“殿下覺得容王有趣么?”
晨光微怔,想了想,點了一下頭:“有趣。”
嫦曦莞爾一笑。
“我很想知道,他口中那份對我的深情,還能支撐他容忍我多久。”晨光單手托腮,手指頭戳著茶桌上的瓷杯,笑盈盈地說。
“若他忍不了,他不配在殿下身邊,他會成為殿下的攔路石,那樣我會替殿下殺了他。”嫦曦用不帶有一點陰狠的笑顏說出了一句陰鷙狠毒的話。
晨光對他從心底里溢出來的陰狠笑而不言,翻開桌上的紙包,拿出一枚青團(tuán):
“對了,這是小八給我的,你吃么?里面的豆餡兒雖甜卻不膩。”
她都遞過來了,嫦曦看了一眼,湊過去就在她手里咬住青團(tuán)子,順手接了過來:
“雁云人的事容王沒說答應(yīng),我這邊要怎么辦?”
“之前怎么辦接著辦,他應(yīng)或不應(yīng)這兩天就能知道,到時再看。”
“若他應(yīng)了,殿下不如趁機(jī)摸清他在境外有多少人。”
“不必。他有自己的人手做起事來方便,若他用這些人來對付我,我也自有法子,這個你不用太在意,雁云人那邊才是關(guān)鍵。”
“是。”
“盯緊了竇軒。”
“是。”嫦曦應(yīng)下,頓了頓道,“箬安剛來了消息,薛城的病快不行了,左不過這兩個月,等殿下回京,大概薛城已經(jīng)歿了。薛二少夫人自打有了身孕,在薛家很得關(guān)心,大概因為這個,薛翀近來也安穩(wěn)了不少,司淺說箬安那邊一切按殿下的計劃進(jìn)行,請殿下放心。”
“箬安有小淺我是放心的,只是,歐陽清是你帶來的人,是你的堂兄,本該由你處置。”
“歐陽家都是殿下的,歐陽清由殿下處置理所當(dāng)然,以往我領(lǐng)的人我來處理只是怕殿下因為瑣事心煩,那吃里扒外的東西,若落在我手里,我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殿下心慈,這一回倒是便宜了他。”
“用他牽出一片還是值得的。”晨光笑說。
嫦曦望著她側(cè)臉上的狡黠,她的心機(jī)、她的心狠在他的眼里永遠(yuǎn)是孩子般的狡黠,他微笑起來。
……
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武陵樓。
竇軒從雅間里出來,徑自下樓,本來唇角勾著淺笑,在下到一樓時卻變成了陰厲。
二樓散座,扶欄邊一名袖口繡了金線云紋的藍(lán)衣男子向下俯瞰,將剛剛的一幕收入眼里,漾開了一抹笑意,少頃,他對著身邊的隨扈頷首,隨扈會意,轉(zhuǎn)身去了,不久之后回來,身后跟了一名挺拔如松的護(hù)衛(wèi),正是沈潤旁邊的付禮。
盡管雁云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云山王,付禮依舊不敢怠慢,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恭敬地道:
“云山王,容王有請。”
端木冽欣然起身,跟著付禮向樓上的雅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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