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他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因為,孔偉的行為足以證明有他絕對有問題。
我稍微想了想,就問他:“你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么?”
他點頭道:“聽他自己說,好像在蘇州那邊一家物業(yè)公司上班,現(xiàn)在已經(jīng)混到經(jīng)理級別了。”
嗯?
物業(yè)?
這不對啊!
我記得陳忠國說他兒子是名牌大學(xué)的學(xué)生,怎么畢業(yè)后會到物業(yè)公司上班?
我忙問:“對了,陳師傅,你兒子跟孔偉的專業(yè)是什么?”
他說:“好像是考古。”
嗯?
考古專業(yè)跑到物業(yè)上班?
這不是白瞎了自己的專業(yè)么。
當(dāng)下,我愈發(fā)覺得孔偉是整件事的關(guān)鍵人物了。
而我之所以想查清這一切,說白了,還是為了江小燕的喪事。
倘若沒能把這些事情調(diào)查清楚,江小燕的喪事肯定會極度不順利,再加上她矸尸的身份,這讓我不得不正視這件事。
深呼一口氣,我望著陳忠國,沉聲道:“陳師傅,我相信你心中應(yīng)該也有所想法了吧,按照我的意思是,無論如何都得把孔偉弄到你們村子來。”
“是啊,陳師傅,如今這孔偉明顯是害死你兒子的兇手,而現(xiàn)在江小燕的喪事迫在眉睫,必須先把孔偉弄過來,否則,整件事特別棘手,甚至?xí)绊懙侥銈兇遄拥娘L(fēng)水。”諸葛晴明湊了過來,開口道。
那陳忠國沒直接開口說話,而是低頭看了看夏荷花。
約莫過了十來秒的樣子,陳忠國緩緩開口道:“宮主,諸葛家主,有一點,我想不明白。”
“哪一點?”我下意識問。
他說:“我兒子已經(jīng)死了五年,如今再找孔偉過來把當(dāng)年的事揭開,我擔(dān)心我媳婦受不了這個刺激。”
“難道你就甘心看著你兒子枉死?”諸葛晴明皺眉道。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陳忠國會這樣說,要知道世間最大的仇恨莫過于弒父殺子之仇了。
可,在陳忠國看來,他好似并沒有我想象中那般激動,相反,他表現(xiàn)的格外淡然,甚至讓我產(chǎn)生一種錯覺,那便是他不想替他兒子陳浩北報仇。
我緊緊地盯著他,也沒說話。
那陳忠國見我盯著他,深嘆一口氣,順手掏出香煙,點燃,深吸一口,淡聲道:“宮主,諸葛家主,我知道你們肯定在疑惑我的反應(yīng),我也不想多說什么,只想問你們一句話。”
我點點頭,示意他詢問即可。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輕聲道:“我們抬棺匠在抬棺時,為什么要極其誠心?”
“當(dāng)然是死者安心的走。”黃浩插話道。
我稍微想了想,陳忠國應(yīng)該不是這個意思,從他的語氣來看,我心中生出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已經(jīng)被我們所有抬棺匠完全忽略了。
那便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一想到這個,我看向陳忠國的臉色變了,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當(dāng)初的他為什么能去袁家村,或許他就是悟透了這八個字。
我緊緊地盯著陳忠國,沉聲道:“我懂你意思,但,你不覺得這樣愧對自己的兒子嗎?畢竟,你兒子不像普通人那般自然死亡。”
他微微一笑,“不愧是宮主,立馬就知道我意思了。”
話音剛落,一直未曾開口的韓秋皺了皺眉頭,低聲問我:“宮主,你們到底在打什么啞謎。”
“是啊,九哥,你們倆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黃浩也湊了過來。
“宮主,我也不懂!”諸葛晴明掃視了我跟陳忠國一眼,輕聲道。
我掃視了他們?nèi)艘谎郏従忛_口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話音剛落,諸葛晴明陡然大悟,緊緊地盯著陳忠國,怒聲道:“那是用來安慰人的,并不適合放在你兒子身上。”
陳忠國微微一笑,淡聲道:“于我來說,我兒子已經(jīng)死了五年,當(dāng)年的事,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我想要的僅僅是跟我媳婦好好活著。須知,老一輩傳下來的規(guī)矩,并不是讓人學(xué)會仇恨,而是勸人放下仇恨,活好當(dāng)下。”
“按照你的意思,即便父母子女被人殺了,也無需報仇?”諸葛晴明冷笑一聲,諷刺道。
“這個仇,自然要報,但得分時候,倘若此事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二十年。而那個時候的你,又有了需要珍惜的人。你可曾想過,你要報仇卻得失去你最珍惜的人,你會如何抉擇?于我而言,我更珍惜眼前的人,我始終相信一句話,為人莫作惡,作惡自有天收。”陳忠國淡淡開口道。
說罷,他朝我望了過來,繼續(xù)道:“宮主,你是明白人,你應(yīng)該知道此時找孔偉過來,無疑是在我媳婦心窩上捅刀子,這些年她之所以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對江小燕的仇恨,支撐著她。如今,你已經(jīng)告訴她,江小燕不是害死我兒子的兇手,而是孔偉。”
“這五年下來,我媳婦已經(jīng)把孔偉當(dāng)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兒子,個中折磨,你應(yīng)該能想象的到,我不想因為五年前的仇,而讓最后一個親人離我而去,還望你能體諒。”
說完,他一臉歉意地看著我,然后朝我微微彎腰。
我懂他意思,他是擔(dān)心她媳婦會受不了刺激。畢竟,這一天發(fā)生太多事了,讓一個農(nóng)村婦人一時之間承受這么多,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
我抬手搓了搓面龐,笑道:“能理解。”
“陳師傅,你媳婦已經(jīng)知道她的仇人是孔偉,難道你覺得她不想報仇?更何況她把孔偉當(dāng)成了兒子,而她的這個‘兒子’卻是害死自己親兒子的真兇,個中落差,只會讓她更加仇恨孔偉。”
諸葛晴明冷笑一聲,“可笑你這個當(dāng)丈夫的,竟然沒半點思想覺悟。”
陳忠國搖了搖頭,嘆聲道:“人活著,總得有點事,才會讓人生顯得不那么空白。就如我,習(xí)慣了當(dāng)抬棺匠,倘若某一天,我不當(dāng)抬棺匠了,只會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又如你,諸葛家主,倘若你不當(dāng)抬棺匠,你覺得你活著的人生意義又是什么?而我媳婦在我兒子死后,她對生活便失去了信心,唯有仇恨才能支撐她活下去。”
不得不說,他這一番話,說的諸葛晴明啞口無言。
憑心而言,我很少佩服人,但,卻是打心眼里佩服陳忠國,佩服他那種淡然的心境,佩服他萬事都替媳婦考慮。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一個男人,并不是能賺多少錢,也不是能喝多少酒,更不是能打贏多少人,而是懂得守護(hù),守護(hù)自己認(rèn)為最值得珍惜的人。
在這一點,陳忠國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看著他,我重重地點了點頭,連忙阻止正欲開口的諸葛晴明,“別說了。”
“謝謝宮主體諒。”陳忠國朝我再次彎了彎腰,“宮主,雖說不能幫你把孔偉叫過來,但,江小燕的死跟我媳婦有關(guān),只要這場喪事有用到我的地方,但說無妨,我定竭盡全力。”
我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韓秋陡然開口道:“宮主,你看后面,好像過來兩個人。”
我一聽,下意識朝后邊望了過去,不待我開口,陳忠國臉色一凝,急道:“不好,是江小燕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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