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白漫卻不知道她和柳濡逸的一舉一動(dòng)皆落在一個(gè)人的眼里。
白漫的笑容有些刺眼,好似外面的陽光一般灼人。程陌昀抬手捂著胸口,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旁的陳知席一直關(guān)注著程陌昀,見此連忙上前:“世子,可是傷口又疼了?”
程陌昀收回手:“沒有。”隨之起身,沒有再理會(huì)陳知席,徑直出了公堂。
陳知席也知程陌昀的脾氣,是以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納悶,世子就算傷口復(fù)發(fā),也不該捂那啊。
注意到程陌昀離去的白漫看了一眼公堂,柳昊面如死灰,一五一十將如何誘騙,殺害常、林兩位姑娘的經(jīng)過道來……
事已至此,柳昊再無脫罪的可能。
白漫想了想,沒有打擾柳濡逸等人,囑咐洛石先行回府就擠出了人群。
遠(yuǎn)離了人群的白漫左顧右盼,很快在街角看到了一抹身影,當(dāng)下追了上去。
只是等她跑到街尾的時(shí)候,那抹身影卻不見了。
“才片刻功夫,人去哪了?”白漫環(huán)顧一周,陰涼處吆喝的商販,樹底下納涼的老者,撐著油紙傘的姑娘們……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卻始終沒有看到程陌昀。
她還有許多話要問,許多話要……
白漫站在原地,突然有些失神,陽光灼熱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反而從心底趕到一絲涼意。
在石闞的時(shí)候,程陌昀是她最不想見的,卻最是陰魂不散的,她總是想方設(shè)法擺脫他。可是到了京城,好像就算她想見,也見不到了。
“讓開讓開,別擋道!”有人推著板車在白漫身后吆喝一聲。
白漫回神,連忙避讓,退到一邊。
這時(shí),突然一塊石子彈在了她的腦袋上,白漫吃痛,揉著腦袋轉(zhuǎn)身朝后方望去。
一棵青楊柳樹下,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馬兒低頭啃著楊柳樹下的雜草,一個(gè)車夫百無聊賴的側(cè)坐在車轅上,并沒有朝她這邊看來。
簾子一掀,白漫就看到了車?yán)锏某棠瓣馈R仓皇桥c她對視了一眼,程陌昀又放下了簾子。
搞什么嘛,神神秘秘,跟接頭人一樣。
雖是這般想,可白漫腳下還是毫不遲疑的朝那邊走去。
來到馬車前,白漫道:“程陌昀,我有話……”
“上車。”里面?zhèn)鱽沓棠瓣篮翢o起伏的聲音。
還沒等白漫回應(yīng),車夫就忙不迭的跳下馬車,替白漫掀開了車簾:“姑娘請。”
于是,白漫爬上了車,坐在程陌昀的對面。下一刻,車夫揚(yáng)鞭驅(qū)馬,馬車緩緩移動(dòng)起來。
白漫本想問他們?nèi)ツ膬海靠梢惶ь^,就對上了一雙布滿寒霜的桃花眼。到了嘴邊的話一瞬間忘的一干二凈,就連周身的溫度都覺降了幾度。
程陌昀就坐在對面,冷眉冷眼的盯著她,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讓白漫覺得有些發(fā)懵,不由得眨眨眼。
“程陌昀,我何時(shí)又得罪你了?”白漫出聲打破僵局。
程陌昀沒有吭聲。
“還是你覺得我還沒向你道謝?”白漫目光微閃,笑了笑,鄭重道:“我之前不知道是你救了我。謝謝你救了我!”
救她回來的是柳濡逸,可在關(guān)鍵時(shí)刻將她從水里救出來的卻竟是程陌昀。不管是誰,她都感激不盡。
“現(xiàn)在知道了?”程陌昀終于開了口。
白漫松了一口氣,她還是第一次覺得程陌昀嚴(yán)肅的樣子有些可怕:“知道了,你的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從前程陌昀也救過她,可是那次落水也是拜他所賜,功過相抵,是以白漫從沒覺得那是救命之恩。可是這次不一樣,若不是程陌昀,或許她早已做了‘水鬼’。
“沒齒難忘么?”程陌昀突然起身,坐在了白漫身邊。
“你干嘛?”白漫猛然縮了一下。
馬車并不寬敞,一人一邊尚不覺得,可程陌昀這么一過來,白漫頓時(shí)就擠到了角落里。
“你不是要好好報(bào)答我?”程陌昀傾身過來,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氣瞬間鉆入白漫鼻尖。此刻他的眼神攝人心魂,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白漫聞言有些慌張,下意識推了程陌昀一把:“有話好好。”
“呃——”
這一推,程陌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繃蹦緊了身體。
“你受傷了?”白漫神色一緊,突然想起陳太醫(yī)進(jìn)衙門開口的第一句話。
程陌昀靠在車壁上,嘴角一勾:“是啊,為了救你,差丟了命。”
白漫心頭一跳:“到底怎么回事?你傷在哪了?”手一伸,卻怕觸碰到他的傷口,又縮了回來。
卻不想,下一瞬她的手就被程陌昀一把抓住。
“傷在這。”程陌昀將她的手放在腹部。
手底下是堅(jiān)實(shí)的觸感,白漫不敢用力,道:“我看看。”
聞言,程陌昀放開白漫的手,雙手往兩側(cè)一撐,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姿態(tài):“看吧,其實(shí)你早就想看了吧?”
“都什么時(shí)候了還開玩笑。”白漫白了他一眼,顧不得其他,伸手輕輕地解開程陌昀的衣裳。當(dāng)看到腹部纏著一層層厚厚的白布還滲著鮮血時(shí),白漫的鼻尖一酸,差哭出來。
“你受了傷,還出來瞎跑什么?嫌命長么?”白漫佯怒,努力壓下盈上眼眶的淚水。
受了這么重的傷,今天還早早跑來京兆府,就是為了幫他們破案。
白漫眼眶泛紅,使得程陌昀如坐針氈,輕咳一聲:“你——哭起來會(huì)很丑。”
聞言,白漫的嘴抿得緊緊的,眨眨眼,將幾乎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逼了回去:“誰哭了?我開心都來不及。”
真是討厭的大尾巴狼。
程陌昀皺眉:“你再一次?”
“我,我開心你受了傷——”白漫沒好氣的將程陌昀的衣服重新搭好:“受了傷還能有力氣跑出來。還能出來指證,才沒讓柳昊這混蛋逃脫罪責(zé)。”
“所以你還得謝我。”程陌昀眼底有了笑意,突然橫過身子,腦袋枕在了白漫的腿上,閉上眼道:“給你一時(shí)間,想想該如何謝我。”
“程陌昀,你起來。”白漫突然臉一紅。馬車?yán)镫m然只有他們兩人,可是這舉動(dòng)實(shí)在不妥。
“我累了。”程陌昀道:“為了救你,我可是差就死了。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tài)度?”
程陌昀受了傷,白漫不敢再隨意推他,只是問道:“你還沒和我,你這傷究竟是怎么弄的?”
“噓,別吵。讓我睡會(huì)。”程陌昀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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