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貫穿小丑面具的胸膛。墨色的鋒刃從后背冒出，代替鮮血涌出來的是濃稠得到近乎液化的黑氣。

    面具下同樣噴出一股黑霧，他用虛弱中夾雜著驚駭的聲音開口道：“沒想到還是上了你們的當。”

    陳禹眉頭一擰也不打算搭話，握住刀柄的手腕部轉動，頗有要在胸口轉個圓形口子的架勢。

    小丑面具抬起右手攥住刀身：“告訴我，為什么你能找到這個弱點？”

    雖然陳禹并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但另外一邊倒是興致盎然地炫耀起來：“蠢貨，當然是因為有我在啊。”

    聽到這家伙志得意滿的回答，面具下響起輕笑：“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只要和你接觸，就會被解析出核心所在的位置是吧？”

    “哼，就算離得遠，我也一樣能把你們這群家伙分析透徹。”話說到一半，它忽然沒有底氣的壓低了音量，“不過，要是碰到的話能夠更確定一點。”

    小丑面具長嘆一聲：“感謝你對我這么一個敵人還能進行細致的講解。”

    “無所謂，反正你今天是要交代在這里的。”

    聽到它篤定的發現，含著笑意的提問從面具下傳出：“既然你能夠解析出核心藏在哪，那我現在是怎樣的狀態你應該也能判斷出來吧？”

    “裝模作樣。”盡管對他的說辭不屑一顧，但小心起見，阿爾法還是進行了又一次的檢測。

    “核心碎裂確認，這家伙果然只是在嘴硬……”以安心甚至可以說有些得意的語氣開了個頭，它的語氣陡然變得焦急無比，“不對，這個混蛋，雖然核心徹底毀了，但構成他身體的能量卻沒有完全紊亂。小心，這家伙現在還有戰斗力。”

    “真遺憾，如果能早一點就好了。”輕聲嘲諷過后，他猛地噴出一股黑霧，黑色的氣流剛剛沖出口腔，變凝聚成一枚小小的箭矢射向陳禹額頭。

    在阿爾法出聲的瞬間，陳禹就意識到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己方預想。但無奈他不想松開被對方緊握的長刀，只能盡量偏過腦袋閃避。

    箭矢幾乎是貼著太陽穴飛過去的，耳側吹來的涼風驚出陳禹一身的冷汗。他咬住牙關正要做些什么，阿爾法急切的叫喊再度于耳畔響起：“小心身后。”

    之前從傷口噴出的黑氣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團，在邊緣處伸出數根尖刺，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張伸出了邊角綁著長釘的大網。

    即使沒有回頭，陳禹也能從襲來的寒意中猜測到自己究竟處于何等不利的局面下。但他沒有閃躲，反而將另一只手也放在刀柄上。

    “好不容易抓住你了，可別想著再逃跑。”

    剛才阿爾法說的話中有一條讓他特別在意——“沒有完全紊亂”——也就是說，在擊碎了這枚核心之后，面前這個敵人還是受到了一定影響的。他現在就是要賭，對方現在做不到自如的轉移。

    結果似乎是賭對了。就算被命中胸口也能保持淡然態度的敵人這一次身上明顯散發出了焦急。

    “你這家伙，不要命了嗎？”

    “當然，而且講真的，我可是相當惜命的人。”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陳禹反而覺得心中的壓抑減輕了幾分，嘴角在不自覺間翹起，但拼到底的決心卻更加堅定了，“我相信的是自己的速度絕對比你快。”

    迎上他鋒利的目光，小丑面具一聲語塞，最終只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咋舌：“要死我就成全你。”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下去。

    接下來就是最純粹的速度較量。

    橙色的火焰從掌心一路蔓延至刀身，打算搶在黑霧襲來之前將面前的敵人吞沒。

    黑色的霧團也在尖刺的帶領下加速，籠罩陳禹全身多處關節，打算直接廢掉他的行動能力。

    在火焰灼燒出人頭大小的焦黑傷口，而血肉被戳穿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猩紅的血液從陳禹身上飛濺出來。

    感受著滴露在皮膚上的溫熱，面具下響起笑聲：“看起來是這邊略勝一籌呢。”

    “現在就高興不覺得有點早嗎？”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陳禹以讓人完全聽不出遭受重創的冷淡語調開口。

    尖刺在火焰的阻隔下硬生生戳破了肌膚，有些甚至直接貫通，這些小丑面具都已經反復確認過了。可現在面前的男孩卻如同失去知覺一般，握住武器的手掌平穩如初，火焰也在穩定地加速蠶食他的身體。

    “你這個……瘋子！”從這足可以稱之為瘋狂的行動中感受到了之前從未有過的恐懼，他打了個激靈。用力咬緊牙關握緊右手。

    黑色尖刺的頂端在他的指揮下分裂成四瓣彎曲散開，形成倒鉤扣住血肉，然后用力向后扯動。

    看起來不為所動，其實陳禹已經把相當一部分精力用來壓制因為疼痛而涌入腦中一波又一波的消極念頭。此刻再面對突然改變方向的強勁力道，他已然無法做出及時的應對。整個人被拖住踉蹌著后退，而插在對方胸口的長刀也被一同慢慢抽離。

    沒有放過這絕好的機會，面具人連退數步，總算是從火焰焚身的危機中解脫出來，

    不過焦黑的斷口以及通了個通透的胸口也是無法忽視的重傷。再從死神鐮刀下逃走的瞬間，他幾乎站不穩身體，想干脆順勢躺倒在地。

    看著還在嘗試掙脫的陳禹伸手把倒鉤扯出來，他用力吸氣。

    “強韌到這種地步，連我都覺得很佩服了。如果不是敵人，還真想和你好好贊揚你一番啊。”

    說著他舉起右拳，黑氣從指尖冒出：“放心吧，我不會要你命的，昏睡個十年八年吧。”

    被痛苦折磨得不斷倒吸涼氣，陳禹依然囁嚅了兩下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黑氣完全不給他機會，凝聚成等身大的拳頭把他一路砸進墻里，一路撞碎了數面墻壁才停下來緩緩消散。

    “這邊告一段，咳咳咳，落。”嘗試著修復傷口發現身體里的能量不肯聽從指揮，他只好放棄，把目光轉向短劍，“只要再把你處理掉……”

    被黑色鎖鏈纏住的阿爾法怒吼道：“真像是雜魚會說的臺詞啊，等著吧，他一定會爬起來把你揍趴下的。”

    “就憑那種狀態？”

    “只要還沒死，他就有無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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