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順這家伙可是一把好手,年輕時候打架就利索,現(xiàn)在中年將近發(fā)福也還寶刀未老,就在二胖那一拳下去落空之后他緊跟在后面,追身上去就是一腳。
行東只看著二胖像一只喝醉了的老虎猛撲過來,倒是沒有防備袁天順緊跟上來飛身一腳,當他發(fā)覺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
只見他本能的把雙手擋在胸前,袁天順沒有想過要將他怎么樣,踢在哪里都算數(shù)。
行東只感覺胸前頓時一陣悶,腳后跟沒有站穩(wěn)踉蹌退了幾步,要不是后面有一張桌子抵在屁股上面,他非得栽倒不可。
袁天順看見二胖甩到在地上,對兩個孩子來說也沒有什么危險,他沒有再追上去,趕緊將二胖從地上扶起來。
楊威和圓圓也在這個時候沖上來,最擔心的還是圓圓,趕緊查看孩子身上有沒有傷痕。
索性屁事沒有,可二胖還是不服氣,若是孩子當真被他傷害或者精神受到驚嚇,那他一定跟他拼命,盡管袁天順已經(jīng)牢牢將他鎖住,他還是掙扎著要跟人家拼命。
行東不止一個人,他還有幾個跟班在后面,幾個跟班想要沖上去跟袁天順干一架,可是被行東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給拉住。
“呵,這就是你們歡迎客人的方式?”行東拍拍雙臂,兩手一攤表示無奈。
袁天順才不會給他什么面子,第一個站上去就說:“如果真的是客人,我們肯定敞開大門張開雙臂歡迎,可是對待某些人的方式當然要采取某些特殊方式。”
“男人不要那么小氣,你就不想想我們以后合作共同發(fā)財?shù)穆愤很長。”行東站在對面一張桌子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jié)M一杯酒。
一說到合作袁天順就來氣,這輩子才這么點人生,但是跟人合作也不算少,被坑得這么慘的還是頭一回。
本以為伍建豪栽在他手里,卻沒想到是袁天順自己栽在伍建豪的手里,還是一個一輩子都不能翻身的老家伙,這點他肯定是不服氣。
“以為我們是同一路人,卻沒想到你長的卻是狼心狗肺。”最痛恨他的還是楊威,因為楊威在一個酒會上認識行東,并且介紹給袁天順,就是沒想到他是帶著仇恨回來的兒子。
伍建豪被袁天順給害死,這是印象之中的事情早已沒法改變,盡管伍建豪不是直接被袁天順給弄死。
行東不怎么同意楊威的說法,喝下一杯酒之后擦了嘴說:“這個社會哪有什么狼心狗肺?還不都是為了各自利益。難道你不會為了自己不擇手段,我知道你們過去,可惜你們現(xiàn)在才開始著手了解我,知己知彼這話不是你們常說的嗎?”
袁天順才不會管他什么狗屁言論,直接給他放話,“不知道你今天來有什么目的,但我可以直接告訴你,你把和愛小學買了的事情既往不咎,可是樂福公園的買賣你休想再要插手,沒有你一毛錢關(guān)系,在東城老子說了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松市那么大,又不只是只有東城那么一塊土,”行東瞪大了眼睛走過來,面目有些猙獰,“可是袁天順你記著,我跟你之間不只是幾塊地皮那么簡單。”
袁天順明白他是回來復仇的,看來這段仇恨只有袁天順死了才算結(jié)束,可袁天順又怎么會向命運屈服,只等他來抹自己脖子。
“你什么意思?”楊威聽得這話算是威脅,又怎么能忍得下去,一口氣從鼻子里冒出來想要沖上去今晚就把他干掉,以絕后患。
袁天順就和行東面對面,鼻子對著鼻子,就差吻上去。
看著楊威這個時候也像一頭野牛,袁天順心里算是冷靜了下來,絕對不能再多惹是生非,一把拉住了楊威。
“我不管你們有什么恩怨,但今天來的都是客人,既然是客人,那就請坐下來。”這個時候澤文彪必須要站出來緩和局面,因為今晚他們一家才是主角。
澤文彪一出場就有的氣場,和他自身早年鍛煉出來的個人魅力同時存在,所以那說話的分量和氣勢,自然不同于其他人。
行東既然想要對付袁天順,那袁天順的一切他都打聽清楚,包括眼前的澤文彪。
“哈哈......當然,都是兄弟,更何況我們還曾經(jīng)合作過,”行東轉(zhuǎn)向面對澤文彪,“今天是個好日子,祝兒子健康快樂,哎對了,趕緊給孩子起個名字,名字一定要拽,還要酷。”
“謝謝提醒。”澤文彪也跟著笑了一下,“大家都是文化人,受過高等教育,起個名字而已,應該差不到哪兒去。”
“那就好,夜深不多打擾,有機會再見。”行東說完再次看了袁天順一眼轉(zhuǎn)身就走,跟在他后面幾個跟班也是雙手捏緊,拳頭跟沙包一樣大。
本來好好的宴席,最終還是被搞得不歡而散,似乎每一次聚會的結(jié)局都被注定。
幫助劉流的事情不會因此而滯后,因為大家都知道那將是劉流人生中的一大污點,就算他以后不從事政治,盡量不要在他的下半生留下陰影,畢竟還有一個死心塌地愛著他的女人,柳艷。
不過袁天順現(xiàn)在思索的,不僅是劉流那件事,更還有行東接下來的動作。
行東那幾句話很有韻味,這個世界,這座城市,又不只是只有東城,那意思就是說他要打北城主意,可是北城的生意那么多,他會先打哪一個的主意?
再者,給澤文彪的叮囑,趕緊給孩子起一個名字,看來他的準備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夜深人靜之時,袁天順經(jīng)常問自己,這輩子到底辜負過誰?口口聲聲的兄弟情誼,可是為了兄弟又做了什么,到頭來還是活得像個王八蛋。
天寶公司在多年前開始異軍突起,然后慢慢搞出名堂,跟著自己的兄弟換了好幾個,公司有盈利也有虧本,到現(xiàn)在還是那么風生水起,唯一一次遭到質(zhì)疑就是那個女記者。
那次的事也只是在海平面露出一點風波,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風平浪靜,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
可他就是不甘心,一手撐起來的天地總不能在自己手下就垮臺,雖說年紀也不大,但就是不愿意這樣的不幸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一直想找一個接班人,卻沒有結(jié)果。
人往往都是利欲熏心,沒有走到最后就散場,好比陳浜。
他老覺得自己分身乏術(shù),心里身體上遭受疲倦,可他還是要戰(zhàn)斗到最后。
還沒等到楊威在警局動身,袁天順已經(jīng)開始著手,可是他的辦法太過于老套,幾番周折之后找到李星仔住所,然后“不動聲色”在他樓下蹲了一天,直到李星仔下班回家,還要繼續(xù)隱藏觀察他私生活,目的就是找到他些許邋遢生活把柄,然后好有文章跟他做交換,畢竟李星仔是他親手抓獲,解鈴還須系鈴人。
且不說李星仔對他們有沒有防備,就算沒有防備,他現(xiàn)在的生活也是“一清二白”,有個正經(jīng)女朋友,每天正常上班下班,當真應了那句話,矜矜業(yè)業(yè)堅守在自己崗位上。
用李星仔自己的話來說,誰沒有個過去?誰還沒有年輕過?誰在年輕的時候不囂張跋扈?可是現(xiàn)在長大了。
這是一個平凡周末,可對于袁天順來說,每一個周末都不平凡,天寶公司是搞承建的,沒有周末可言,作為老總的他,手機必須24小時開機,一有事情就算半夜做夢飛到天上去也要馬上回到工地上,這就是他的職責,好在年輕剛得住。
李星仔對待自己工作不算煎熬,因為熱愛。
他興趣愛好廣泛,只要是學習的東西都愿意去觸碰,每當遇上好天氣都要拿上釣竿,一屁股坐在太湖邊上就能坐大半天,戴著墨鏡或許是發(fā)呆,又或許是睡著。
袁天順當然要追過去,搞得他現(xiàn)在才像警探,李星仔反倒成了他獵物。
不過現(xiàn)在的李星仔看起來確實已經(jīng)睡著,戴著墨鏡真的成了假的,假的成了真的。
湖面波光粼粼紋絲不動,他的釣竿也沒有絲毫動靜,袁天順看了老半天,覺得這湖里面根本就沒有什么鳥魚。
當然,李星仔此刻像極了姜太公,因為馬上就有一條大魚上鉤。
袁天順看得很清楚,朝著李星仔走過去的是行東,行東一向穿著西服,眼前的行東盡管穿得很休閑,但還是逃不過袁天順眼睛。
行東釣具很齊全,不大一會兒功夫坐在李星仔面前有模有樣。
沉默半天,最先沉不住氣的還是行東,因為他看見李星仔的釣竿在抖動,說明有魚上鉤,那動靜還不小,說明是條大魚。
“哎哎哎,上鉤了上鉤了。”行東比李星仔還要激動,看見李星仔無動于衷,他準備上去幫忙將大魚拉起來。
李星仔果然平靜如水,當行東把魚拉上來時候果然是條白花花好東西,可他不為所動,慢悠悠把魚鉤從魚喉嚨,哦不,是魚肚皮里面取出來,然后愣了一下嘴角,順手將大魚扔下湖。
“哎!”行東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這么大魚不可惜嗎?一頓吃不完。”滿臉遺憾。
李星仔不懼眼前這個陌生人,肯定有事而來不會沒事獻殷勤,不過也沒裝高冷,笑了解釋剛才的行為說:“這魚太饞,吃起來口感不好。”
“怎么會?你看它那么肥。”
“肥也不要,你看這水質(zhì)多差,吃了也會傷害自己。”
“我靠,那你在這釣魚到底幾個意思?”行東非常不理解。
李星仔的回答只有兩個字,“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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