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容!”碧娘掩唇笑兮兮地看了她一眼,“又要和初寧公子出門啊?”
久容瞧著身旁的初寧,微微笑了笑,“嗯,媽媽,可以么?”久容怕碧娘不高興,又加了一句,“媽媽,我保證晚上營業時就回來。”
碧娘拉過久容的手,輕昵地幫她把頭發順到耳朵后面,眸子里很是慈愛,“看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呢!”碧娘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有二分佯裝的嗔怒,“這紅鸞閣沒有逼迫一說,你便是出了門,不再回來,媽媽也沒什么好說的,這些年你給媽媽賺了不少銀子!”
碧娘說著說著,語氣里已經有些哽咽了,她能預料得到久容很快便要離開紅鸞閣了,可她的哽咽并非因為傷心,卻是源于歡喜。
“好孩子媽媽知道你們好事將近,若要離開紅鸞閣,記得跟媽媽說一聲,嫁妝我是一定會備下的。”碧娘愛憐地拉著久容的手,“你好歹叫了我那么多年的媽媽!這回讓我送你出嫁吧。”
久容心里微微一熱,輕輕喚了一聲,“媽媽。”
碧娘連連點頭,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淺安走的時候,媽媽也沒法去送她不知道她過的怎樣了。”提起淺安,碧娘又是連連嘆息,“我給她備了些銀票,雖然不多,但出門在外,有點銀子傍身也好媽媽知道你和淺安還有聯系,如果可以,幫媽媽給她帶張銀票吧!”
碧娘說著,便從懷里拿出了一張八千兩的銀票遞給久容。
“我待淺安謝謝媽媽了。”久容接過銀票,“我會接給她的”
碧娘笑著點點頭,“希望她和司白公子”可過說到一半,碧娘便又頓住了。
她知道就是離開了紅鸞閣,淺安的路也未必順利。
“算了,不說了!”碧娘一擺手,“一提起這些就又說遠了!”
碧娘一手推著淺安,一手推著初寧,將兩人往紅鸞閣外趕,“去玩吧,玩高興點!不用著急回來。”
“謝謝媽媽”久容頷首,回望了初寧一眼,恰好初寧也在瞧她。
四目相對,久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初寧公子,你這么輕易便將我們久容拐跑了,往后,可不許負她這些年,她守著彈琵琶的手藝,干干凈凈地等了你那么多年,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萬一你待久容不好,我可不會善罷干休的!”
初寧牽起久容的手,動情的輕吻久容的手背,眼眶里溢出些晶瑩的淚痕,“你放心!”
這即是說給碧娘聽的,也是說給久容聽的。
久容從初寧的眼里看到了堅定,一顆心也沒由來感到安寧,“媽媽只有我欺負他的份呢!”
碧娘聞言,也掩唇笑起,“要傘還是要蓑衣?”沒等久容和初寧回答,碧娘便自己替他們做出了選擇,“還是拿傘吧,一把傘,兩個人可以粘在一塊。”
“這雨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了,什么時候是個頭。”
一說起雨,碧娘也生氣,“就是這雨一直不停,最近生意都難做。”
目送著久容和初寧走遠,碧娘看著紅彎閣,總覺得冷清了許多。
“這碧娘不簡單。”初寧回頭看了一眼大門緊閉的紅鸞閣,將大部份的傘都送到久容頭頂,“會做生意,為人也可以這紅鸞閣里每日的進賬實在叫人眼紅。”
久容點了點頭,“是啊,我在紅鸞閣也呆了好些年了,可她的身份到現在都查不出來,真名,年紀,籍貫,一概成謎神秘程度,和空錫樓的老鬼是一樣的。”久容苦笑了一聲,“可我和淺安的底細,恐怕瞞不了媽媽,這紅鸞閣里的姑娘,很多也都不簡單,背后都有各種各樣的勢力,在這里呆的越久,越覺得這個地方深不可測,可各方勢力,碧娘都不在乎這些年能把紅鸞閣經營成這種水平,碧娘確實厲害。”
初寧聽著,知道她這些年打探信息也吃了不少的苦,有些心疼,“久容,你暗樁的身份,已經因為淺安暴露了,往后估計很難再查到線索了你有什么打算?”
久容嘆了一口氣,“樓里為了幫我掩蓋真實身份,花了太多代價,如今一朝暴露,樓主竟沒有責怪我,倒叫我心里難受。”
“往這里走!”初寧牽著久容調了個方向。
久容眉心略帶幾分疑惑,“不是去花西客棧么?”
“這次不是!”初寧笑的很是神秘,“跟我來。”
兩人在冷清的街道上走了一會,很快便到了一輛馬車面前。
“公子!夫人!”陸敬等在馬上,看到兩人,很是高興,“夫人,你真好看”
初寧拂了拂儒衫,“好看也不許你多看!轉過去,轉過去。”
陸敬被初寧的舉動逗笑了,扭頭向久容告狀,“夫人,你可得幫我說些好話啊,今兒多看了您兩眼,我擔心您走后,公子會收拾我。”
陸敬的稱呼使久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往日初寧身邊的人都叫她姑娘,可自從她答應嫁給初寧以后,他們的稱呼就變成了夫人。
初寧合上雨傘,用寬大的袖子擋著雨,護著久容的頭上了馬車。
“我們去要去哪?走的很遠么?”久容絕色的臉上生出一絲迷茫。
初寧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從馬車后面拿出了一雙鞋子,“你先試試合不合腳,我不知道尺寸,估摸著買的。”
初寧說著,又從車箱里拿出一雙干凈的襪子,“換上吧,雨天到處都是水,穿著濕鞋很難受。”
初寧說著,已經半跪著,要幫久容脫掉濕鞋。
“你起來,我自己換。”久容的心,跳的極快,雖然和初寧認識了很多年了,可是兩人真正相處的時間還很短。縱然在風月場所呆了許久,可看著這干凈的少年,她完全沒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初寧很想自己替她換鞋,可又怕冒犯了久容,只好極不情愿的松開了鞋子,“這次就算了,讓你自己換,可婚后就由不得你了!”
初寧一向和很溫和,久容沒想到,他還會說這么霸道的話。
只是,這話,對久容來說,完全沒有一點威懾力,像一只極力裝兇殘的小綿羊。
奶兇奶兇的,怪可愛的。
“你看你,自己也濕了。”久容好笑的抱怨起來,“我是有武功有內力的人,不礙事,你一個普通人,更應該換掉濕衣,別著涼!”
初寧聳聳肩膀,“馬車上只備了你的用品。我不大事的。”想了想,初寧又補充了一句,“我是男人!”
久容被初寧畫蛇添足的話弄的長笑不止。
這會兒,久容已經換掉濕鞋了,不長一寸,不短不分,剛剛好,很舒服。
久容瞧著腳下的鞋子,眸光里都是笑意。
從旁人的稱呼到馬車上的每一點小細節,久容都能感覺到初寧的用心與尊重。
被這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覺,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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