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6章真正的選擇

    此刻石天看到的是一個大混亂的時代。

    這個時代沒有古仙遏制的局勢，天庭崩潰，再一次，真仙的數(shù)量進入爆發(fā)式增長，每一個修士都試圖逃離人間的囚牢。

    隨之，末法時代進入尾聲，宇宙的大崩潰狀態(tài)顯露出端倪，一個紀元，終于在漫長又殘酷的茍延殘喘之后進入尾聲，要開始下一個紀元的輪回。

    但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一些人站出來了，是一群從始至終置身事外，沒有出手的古仙，他們站出來之后，告訴世人，此時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拯救這個世界，就是斷絕通天路。

    所謂斷絕通天路，意思很簡單，就是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天地設置一道門，阻止所有的修士飛升，這樣，世間再也沒有真仙，末法時代便也不會重啟這個世界。

    “……所以，最后呢？那些本來的真仙呢？”這時，石天目光微凝后，忍不住開口問道。

    老者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收攏五指，讓所有的光彩消失，然后看向面色不愉的石天，輕聲道：“沒有什么必要看了，你只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地方叫做神墓，那里埋葬著末法時代所有的真仙，包括獵仙者，以及在穹頂構建之后，所有的道主級別的修士。”

    老者并沒有很詳細的解釋一切，但是寥寥幾句，石天只是在其中思考一下，便明白其中的意思，以及一些讓人不寒而栗的事情。

    “所以，這些就是你口中的真相，是嗎？”石天看著老者，復又問道。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在與我分出生死之前，想明白后果，就算成為真仙，又能怎樣？最后，我們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命運。為了這個世界，也為了自己，現(xiàn)在離開這里，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老者輕聲道。

    “是嗎？”石天眉尖輕挑地自語，隨后，是短暫的一陣沉默，才接著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老者在黑暗中輕輕點頭，語氣輕柔。

    “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問問，其他的修士站在這里，你也會告訴他們真相嗎？還是，直接斬殺？”石天問出問題。

    “你我都是聰明人，所以我知道我沒法兒騙你，不過，也沒有必要騙你。我會直接動手，斬殺之后，扔到神墓，”老者一笑后，輕聲道。

    “還是因為我已經(jīng)威脅到你，你才會這么客氣，甚至苦口婆心，試圖用眼前的景象來說服我。”石天道。

    “不是說服，其實這也是一種選擇，不過我想，為了這個世界，你要慎重一些，理智一些。就算成為真仙，只要末法時代來臨，你除非能抗衡這個世界，不然一切的結束，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快，你現(xiàn)在轉身回去，至少還有數(shù)萬年的時間，可以享受生活，享受自由。”老者以十分誠懇的語氣道。

    “是嗎？”石天嘴角微翹，目光有些迷離。

    在漆黑的墨色中，他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又像是在放空自己，半晌，就在老者以為石天可能陷入沉思的時候，石天動了。

    這一動，伴隨著的是老者難以置信的輕呼。

    “你！”在驚呼聲中，老者清晰的清晰的感受到，石天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前，然后一個拳頭印在自己的胸腹處，在老者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摧殘老者身體，使其倒飛出去，直接飛出空洞，到光明的地方。

    石天跟著的老者的身形，一步踏出之后，站在老者身前一丈處，抽刀在手，準備再一刀下去，直接了結老者。

    “等等！”老者捂著自己的胸腹，一邊噴著血，一邊忽然伸出手來。

    石天雙目微瞇，身形微頓，還真的沒有立刻出手。除了老者，應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方才那一拳傾瀉下的力道，所以，除非老者真的是一位真仙，不然，他不認為老者還有還手的力氣。

    “想說什么？“石天臉上帶著笑容，問道。

    “你真的要拉著這個這個世界，一起毀滅，也不愿意安穩(wěn)生活。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道主境界了，就算成為真仙，長生不死，你覺得有意思嗎？況且，一旦末法時代促使紀元結束，你說不定會死的更快！”老者看著石天，雙目殷紅，聲音暗啞著，大聲道。

    “你錯了，我要尋求的，不是長生久視，實際上，像個泥菩薩一樣活個無數(shù)萬年，也不是我追求的。我想要的，從始至終，從我不得不修行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一件事情，便是自由，是永遠不停止，對于世界的探索，這才是我人生的意義。”石天回答老者。

    “寧愿去死？”老者的臉上有些不解的情緒。

    “寧愿去死。”石天道。

    老者看著石天，幾個呼吸的時間后，老者忽然緩緩地停止身體，這一刻，這位穹頂?shù)氖刈o者，神墓的守陵人，展露出一種筆直的氣勢，他看著石天，忽然一笑后，眉眼舒展著，輕聲道：

    “也好，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有我的理由，你為了自由，我為了這個世界。你我之間，能夠以這樣的姿態(tài)分出生死，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不過，無論這個選擇意味著什么，我希望，有人可以記得，我們?yōu)檫@個世界的文明努力過了，自絕于天地，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年輕人，這次，你做出了第二次選擇，我雖然不相信你會成功，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成功，證明你是對的。那樣，我們的犧牲也才有意義！希望你可以替我們，看到這個世界外面是什么！看到一個不會結束的紀元！”

    “多謝，會的。”石天聞言，深呼出一口氣后，拱手，笑道。

    話落，便在老者平和的笑容中，再次一步踏出，再一拳遞出。

    這一拳遞出之后，只聽一聲十分干脆的裂帛聲，接著老者的身體便破碎開來。

    這不是血肉撕裂之后破碎，而是一點一點，如同一句早就該在歷史的煙塵中化作灰飛的石像一般，慢慢敗落，最后，就在石天的眼前變成一蓬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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