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咔噠……”伴隨著機關卡簧的啟動聲響起,宮殿盡頭的眾多青磚開始緩緩下沉反轉,待到青磚完反轉完畢,地面上忽然出現了一具具干瘦的身影。
“這是……我去,該不會是戰傀吧!”劉啟超望著那些干瘦的身影,腦袋里忽然想起了當初在天蒼山脈天道府遺址遇到的,那些沒有痛覺,除非徹底消滅,否則會一直進攻的戰斗型的傀儡。
翟得鈞額前也是沁出冷汗,他自然也是吃過類似苦頭的,當時在天道府遺址和戰傀廝殺,也是頗為頭疼。
“戰傀么?這數量恐怕比之前天道府的要遠遠的多。”沐水心也是緊張起來,天蒼山脈善用傀儡一道的天傀門,曾多次和真澤宮交流術法,可以她看來,即使是把天傀門所有的戰傀都搬來,都填不滿這間宮殿的一半。
劉啟超默默地想著:符傀一道,有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個品階。其中以黃階最弱,宇階為尊。黃級的符傀最多能對付尋常壯漢,連百鬼境的術士都收拾不了。此后的玄階對應百鬼境,地階對應地靈境,天階對應天神境。荒級則為虛靈三境,洪級為陰陽天,宙級為混元境,而傳中的宇級符傀可以對付術圣!
和在天蒼山脈相比,劉啟超他們的實力修為無疑是天差地別,遠遠進步了許多。當時一具地階符傀,都足以讓他們頭疼半天,可是現在劉啟超敢夸口,只要不遇到荒級戰傀,任何單個的符傀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是這種自夸并無實際意義,眼前的敵人簡直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即使里面沒有一具荒級戰傀,那數量的敵人也足以將他們活活耗死,更不用劉啟超根不相信,這座鎮壓著邪體的千鬼寺,只有這么點中低階符傀。
“現在我們該怎么辦?”沐水心低聲問道。
劉啟超蹙額想了片刻,搖首道:“靜觀其變,現在妄然出手,搞不好會出大事。嗯?住手!”
就在劉啟超和同伴竊竊私語時,南帝國的那批術士忽然鬼鬼祟祟地朝著符傀的所在摸去,似乎是要偷偷地搶占先機。在聽到劉啟超的勸阻喝聲后,那批南術士非但沒有停手,反而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并大聲地嘲笑了幾句。劉啟超雖聽不懂南語,可大概能聽懂,無非就是嘲諷他們動手慢了,還想靠幾句話就能起到作用?
留在這間宮殿里的南術士并無什么頂尖高手,最強的不過是一個叫卡巴爾的人階降頭師,其余也就相當于天神境的術士。
卡巴爾是賈巴的親傳弟子,其降頭術也頗得其師真傳,只是尚缺些火候。不過賈巴在南境內名聲頗大,門徒眾多,即使是親傳弟子的也有不少,卡巴爾雖得寵,可他頭上還有幾個更加得寵的師兄。在修為短暫無法超他們時,只能通過討好師父來壓制他們了。
為了能得到與賈巴同行的機會,卡巴爾可謂是煞費苦心,動用了一切能有用的力量和關系人脈。現在符傀明顯可疑,不如趁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時,先搶過一兩個來觀察,不定能立得大功,從而得到師父的賞識,進一步成為首席大弟子。那時地位、功法、美色、錢財,還不是有就有?
而冷眼旁觀的眾術士,或是實力不夠,或是巴不得有人趟雷,根沒人會出口相勸。唯有劉啟超,出于對自己和同伴安的著想,開口厲喝,結果還被他給反嘲諷了。
就在卡巴爾伸手去接觸最近的一具符傀時,那些盤坐在地的符傀忽然有了一絲顫抖。
“嗯?”卡巴爾雖貪功心切,卻不是傻子,他見到情況不妙,立刻有所警覺。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伴隨著陣陣蜂鳴之聲,遠處墻壁的縫隙間,忽然掠過一道道寒芒。盡管那些寒芒速度極快,依舊有少數人看清了它們的真實樣貌,那是一把把鋒銳無比的鋼刀!
“心!”卡巴爾的話還沒出口,有兩名降頭師便被刀輪斬飛了腦袋,鮮血噴濺三尺有余,仿佛是天降血雨,將周圍的人淋了一身。
剩下的南術士紛紛反應過來,各施事,或躲或擋,避開斷頭的危險。卡巴爾面對的是三道飛速旋轉,泛著寒芒的刀輪,他輕蔑一笑,伸出左手中指,輕輕一咬,對著刀輪甩出幾滴血。血與刀轟然相撞,按理血會被瞬間絞散,而這次兩者卻發出一陣金鐵相撞般地尖銳響聲。
卡巴爾單手結印,那手印與佛門手印又有不同,看上去怪異難懂,待到其結印完畢,三把與血滴相纏的鋼刀忽然升騰起一陣火焰,轉眼間便化為三團火焰,頹然摔落在地,最終燒成焦黑一片。
“得鈞,這是什么術法?居然如此詭異!”劉啟超心翼翼地問道。
翟得鈞瞇眼苦思半刻,最終無奈地搖頭,“不知道,降頭術雖和巫術有很多的關聯,可畢竟自成一派,其門下派系眾多,繁衍昌盛,我也看不出他是用的什么術法。我只是勉強能想到,這應該是某種血降吧!”
劉啟超自然也不會指望翟得鈞會精通知曉南降頭術,只是若是陳晝錦在這里,恐怕他應該會出個子丑寅卯。畢竟他可是號稱術道百花筒的男子。
在用血降擊破了三道刀輪之后,卡巴爾很是得意了一番,可還等他笑容完展開,身后的蜂鳴聲再度響起。他悚然回首,卻見又是數十道刀輪從墻壁的縫隙間掠出,朝著他們殺來。速度之快,甚至要超過剛才。又有幾個南術士中招,頭顱被刀輪掠過斬下,鮮血噴濺。盡管降頭師在常人眼里是神通廣大的存在,在其他術士眼里,他們的降頭術也是極為難纏的術法,可他們身畢竟還是血肉之軀,也會流血也會痛。被鋼刀斬斷脖頸,頭顱飛舞,自然也會死亡。
伴隨著幾個南術士的橫死,整座宮殿頓時彌漫開刺鼻的血腥味,而這回刀輪返回符傀上方時,那些已經隱隱顫抖的符傀忽然振衣而起,伸手抓住鋼刀,重新站在青磚上。
“嗡嗡……”符傀的雙眼雙耳口鼻原先都是用線封著的,現在卻一一掙開,符傀的手指緩緩地蠕動,似乎是在適應重新蘇醒的身軀。
“用線縫住七竅,讓魂魄無法離體,這樣這些符傀既有傀儡的各種戰力,又保留了部分人生前的神智,果然是狠毒的方法!”東瀛鬼姬輕笑道:“沒想到華夏術道當年手段之狠厲,遠超我東瀛,真是佩服佩服!”
而東瀛禪宗的天門近一郎雙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誦念往生咒,為了橫死的南術士超度。
且不在場的各方勢力或冷眼旁觀,或幸災樂禍,或暗自戒備,卡巴爾面對數量驚人的符傀,心里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可那些沒有人性的符傀,卻不打算放過他們,揚刀殺向了卡巴爾一行人。
“拼了!”卡巴爾一狠心,直接伸出十指,張口狠狠地咬去,僅僅是一個呼吸,他的雙手已經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傷口甚至深可見骨。不過熟知降頭術詭異的眾術士,沒一個敢或愿意這個時候,嘲諷一個想要拼命的降頭師。
卡巴爾的這一口顯然是很疼的,因為他自己的臉色鐵青,隱隱可以看出一絲痛楚,即使是旁觀者,看著都覺得手指很痛。更不施法者人了,十指連心,那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不過既然代價已經這么大了,那以此施展的降頭術自然也不容覷。卡巴爾忽然對準沖在最前的幾具符傀,猛地一握自己的雙手,動作之大以至于傷口的鮮血幾乎呈現流矢狀,朝著它們射去。由于鮮血身并沒有附著靈力,所以符傀也沒有任何反應,任由其濺射到自己的身上。
卡巴爾見狀獰笑一聲,雙手各自逆向旋轉,幾乎達到了人類無法企及的角度。而此時那幾具符傀已經殺到了他面前,卡巴爾不躲不閃,任由鋼刀落下,可惜那幾把刀永遠無法落下了。
“斯……斯……”原沒有任何靈力附著的鮮血,忽然化為帶有劇烈腐蝕性的毒液,將附近的血肉污染,破壞其肌理皮肉骨骼經脈等等。卡巴爾早就看出來了,這些符傀和尋常用金鐵石木等天然材料制作的不同,它們是由活人或者尸體所制,和天道府遺址的生人傀儡很像。
不過從這些符傀七竅被封的情況來看,似乎應該是臨死前或者死后不久制成的。不管是活人所制,還是尸體所制,它們都離不開血肉,剛才卡巴爾所施展的血降,便是會與人體血肉產生劇烈反應的邪惡術法,若是常人中了這招,會渾身瘙癢難耐,忍不住去抓,可是中了降頭術,皮肉會像破棉絮一樣,一抓就爛。可是爛癢,癢要抓,直到最后把五臟六腑都挖出來,才會痛苦而死。
符傀沒有痛苦等感覺,自然不會去抓撓身體,可降頭的效果依然存在,它們的身軀在不斷腐化潰爛,最終化為一灘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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