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五和夜容錚就在街邊找了家已經空無一人的客棧，他們就成了客棧的掌柜和伙計，站在門內望著一列列起兵沖進城里。

    整齊的步伐聲和盔甲走動的聲響都刺耳得讓人頭皮發麻。

    “王上有命，不得殺害無辜，不得搶掠百姓，不得強占百姓財產，你們守住城門城墻，其他人跟我進宮。”一個穿著黑色盔甲將軍打扮的男子騎著馬走上前，大聲地命令著。

    “把通告貼下去，只要是臣服我們王上的，一律與西域百姓一視同仁。”

    “快點，王上馬上就要來了。”

    “……”

    顧小五的臉色沉重，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清亮平靜，不管外面這些西域士兵到底是做給別人看，還是本來就如此，都不得不承認，他們這樣做，很容易收服民心。

    難道真的是天命所歸，西域真的出了一位要統一天下的君王？

    顧小五看向夜容錚，“這樣的軍隊，打勝仗不僅僅是靠一個國師吧。”

    “訓練有素，軍規森嚴。”夜容錚低聲說，“這個西域王，要見一見。”

    “如果他是個好皇帝……”顧小五眼底閃過黯然，不管西域王是不是好皇帝，她和夜容錚都無法改變凡人大陸如今的局勢。

    夜容錚走出客棧，他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打量從門前經過的士兵。

    以他曾經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的眼光看來，這真是一支非常強悍的軍隊，完全不遜色他當時帶的士兵，而且他們又擅長騎射，從小在草原長大，身體更加強悍，這樣的軍隊，到了中原肯定勢如破竹，而照顧盛所說的，近幾十年來，中原的帝王都沉浸享樂之中，荒廢對軍隊的加強訓練，會戰敗，并不奇怪。

    皇宮很快就被占領，宮墻和城門全都是重兵守衛。

    京都城那些擔心會被西域士兵殺死的百姓發現居然能夠平安無事，紛紛從家里的地窖出來，看到街上張貼的告示，個個臉上露出狂喜。

    “不用死！野蠻子不殺人的！”

    “我們不用死了？”

    “不是說，野蠻子是吃人肉的嗎？”

    “……”

    顧小五也站在人群中，她看到這些百姓臉上的欣喜，終于明白一件事，不管是什么時候，誰當皇帝對于百姓來說都是一樣的，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的生死。

    能夠讓他們過上平穩祥和生活的皇帝，那就是好皇帝。

    皇帝是中原人也好，西域人也好，那根本無所謂。

    “你覺得我們像野蠻子？”突然，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從他們頭頂傳來。

    顧小五轉頭看了過去，穿著銀色盔甲的男子面容俊朗，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照射得他的盔甲錚亮森冷，他不知何時來的，身后跟著十數個同樣穿著盔甲的將軍。

    呵。

    顧小五掌心道印一閃，一刀還沒出現在她手中，她的手被緊緊握住了。

    夜容錚來到她身邊，漆黑深邃的眸子沉沉地看著她。

    “……”顧小五眼底颶風般的怒意在他的注視下一點點平息，胸口的怒火被壓制住。

    “這是我們的王上。”旁邊穿著褐青色衣裳的中年男子看著那些百姓說道，“你們覺得，像野蠻子嗎？”

    顧小五勾唇冷笑。

    王上？

    去你媽的云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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