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君無雙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又接連往前翻幾個滾兒,最后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皺眉咧嘴,臉上是痛苦的表情。
不過那些侍衛(wèi)都看得清楚,他們心目中的英雄“藏爺”!完是裝出來的,因為他們都是親眼見過 君無雙的實力,連金喙大鵬都不懼怕的人,還會被這些權(quán)貴子弟輕易打倒?
而且還清晰看到,君無雙在驚恐中的表情中,隱隱閃過一絲不屑的笑意。
此時,那些侍衛(wèi)已經(jīng)是君無雙的知音和知己。
有著絕對的崇拜和尊重!
在他們心里,不問為什么,“藏爺”做的,就都是對的!
其實,以君無雙的敏感度,早就體察的清楚明白,而且瞬間判定,這個和自己并不交好的貴族子弟,看著足夠兇猛,其實神境修很淺薄,連一層識神境界都不到,僅略微比普通人強一點。
以這種修為踢出一腳,別人看著可能快如閃電,可在君無雙眼里就和慢動作差不多,有足夠的時間 去欣賞那只腳的運行軌跡,隨意選擇應(yīng)對的方式,出手必殺。
但此時君無雙的身份是一個奴仆,誰能相信奴仆會有神境修為,了也沒人相信,何況此時也不能 ,所以只能挨打,絕對不能有超身份的行為。
那些長期為奴仆的人,也都機靈得很,心中常記一句格言“不招不架,只打一下;若招若架,連打十下!”
君無雙必須要比奴仆更機靈。
所以一定要讓這一腳踢得漂亮,踢得準(zhǔn)確,才能坐穩(wěn)一個資深的奴仆。
一陣哄堂大笑。
那個權(quán)貴子弟一臉得意,剛要再次出手,紫馨公主突然一甩臉:“無理取鬧,你們都別太過分了!”
一看紫馨公主生氣了,都不敢再多言,干瞪一眼,怯生生向后退去。
紫馨公主轉(zhuǎn)過身,嬌美面容又恢復(fù)柔和,如水眼神顯得十分大氣,上前一步,又繼續(xù)柔和問 道:“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藏流丹,賤名,不值一提。”
“哦,你長的很像一個人,真的非常神似。”紫馨公主到此處,明顯有些激動,上下看了君無雙幾眼。
“是嗎?呵呵,正常,賤命沒個性,長相也沒特點,啥都像。”君無雙使勁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還故意把兩鬢的白發(fā)往起挑了挑,兩鬢潔白如雪,看上去非常顯眼。
“哎!辛苦勞作,真不容易。”
紫馨公主輕嘆一聲,向后一扭頭,向旁邊那個丫鬟一努嘴:“凝霜,把那個紫金盒子給我。”
被叫做凝霜的丫鬟,答應(yīng)一聲,遞過來一個豪華錦飾的盒子。
紫馨公主接過打開,拿出一枚巧精致的雕花金元寶,往前一伸手:“我出門從來不帶錢的,也 沒有什么貴重的東西,只有這個元寶,你先拿著用吧。”
君無雙在眼角余光里,早看得清楚,這一下為難了。
公主想賞賜那個人,那是一種權(quán)力,誰也管不著,但只要賞賜,不管什么東西,值不值錢,那都是 非常隆重的。
金口出話來就是玉言,金手拿出東西就是值錢!
受賞者,一般都要三拜九叩,大禮相迎,有的還要燒香上供,感謝皇恩浩蕩,感謝八輩祖宗福德蔭庇。
紫馨公主雖然從心性清奇,行事向來低調(diào),討厭凡俗禮節(jié),但身份在那擺著呢,作為一個奴仆, 至少也要千恩萬謝的。
若是帶搭不理的,甚至連頭都不抬,那可是大不敬的死罪,要殺頭,還要誅滅九族。
就算紫馨公主宅心仁厚,不予追究,可旁邊人看了,也不會善罷甘休。正都眼饞的發(fā)綠,嫉妒的要 死,不借這個機會大發(fā)脾氣才怪呢,不定還會大發(fā)雷霆,來些不文明的舉動,筋斷骨折也是難免。
君無雙當(dāng)然知道這些,知道不給個正臉是不行的,即使再不愿意,也不能顯露出來,只好硬著頭皮轉(zhuǎn)過身,一仰臉,又急忙扎下去:“多謝公主賞賜!”
“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你見過我嗎?”
紫馨公主這番詫異,雖然語氣依舊柔和如水,但還是讓君無雙驚出一頭細汗,心暗暗叫苦:“以前 聽老人言多必失,看來真是不假呀。硬著頭皮解釋吧!”
“哦,我是想啊,嗯——,偌大無極國,估計也只有貴為公主,才會有這種嬌美容貌,和這種大方 的出手。一次賞賜給我這么大一個元寶,我一輩子都攢不下來呀。哦!對了,還有這元寶上的花紋,你 看多逼真,保準(zhǔn)兒也是皇族的象征了!簡直太漂亮了!一般人可做不了的。”
君無雙一口氣解釋完,心中敞亮。覺得自己的簡直滴水不漏啊,更加確認自己神境進入四層之后,心智腦力都有很大提高。尤其是瞪眼瞎話的事來厲害了。
“哦,原來是這樣?”
紫馨公主一個愣神,一個微笑,好像笑的有些勉強,然后也不再什么,輕扭腰身,向后面走去。
“呵呵,公主,你是好人,好……”
君無雙揮手表示敬意,言詞可謂誠懇。
但一個“好”字剛剛出口,卻猛被一陣心酸壓了下去,莫名酸楚,噎得他有些上不來氣,一梗脖 子,連咽幾口唾沫,回身掃了一眼,拿起掃帚:“看什么?干活!”
幾十個人都非常賣力氣,一陣忙活過后,把整套庭院前前后后都細致的清理一遍,犄角旮旯一處不 落,連老鼠洞都給堵上了,馬桶刷的嶄新,都能看見嶄新的木頭紋理。
把活干到這種水平,按慣例,已經(jīng)是收工的時候了。
君無雙掃視一眼勞動成果,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長出一口氣,心里松快很多,心里暗道:“終于 要離開這里了,呵呵,怎么在這里干活沒感覺累呢?”
“時間也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就該收工了。”
“嘿,真是的,快點還不好嗎!當(dāng)奴仆還上癮了?走走走!”
君無雙剛要擺手,號令手下離去,就聽見大門口突然一陣嘈雜,隨后傳來侍衛(wèi)的呼喊聲:“散開散開,晏子濤大人到!”
院子里瞬間寧靜,不管是貴族子弟,還是平常百姓,當(dāng)聽到晏子大人的時候,都一陣肅然,急忙向兩邊散 開。中間騰出一條寬敞的通道。
個個神情肅穆,表現(xiàn)出極度尊重,也彰顯出神境高級修煉者,在人們心中那種至高無上的地位。
只有那個教頭聽若未聞,繼續(xù)講解神境修煉層次,和修煉要領(lǐng),就他自己站在場地中間,顯得孤零零的。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晏子濤威風(fēng)凜凜一抖長衫,快步走到場地中間,環(huán)視一圈兒,然后,看向教頭問道:“這兩天進展怎么樣啊?一共招收多少人了?”
教頭面無表情,隨口道:“急什么?萬事都要慢慢來嘛”“那要看什么事情?當(dāng)誤了國師的大事,你一百個腦袋也擔(dān)當(dāng)不起!”
晏子濤面臉怒氣,君無雙看得清楚,當(dāng)初對付瀟湘散人的時候,臉色也沒有這么難看。
教頭把脖子一梗:“國師想怎樣?那是他的事,你少在這里跟我耍橫!論修為,我也不比你低,若 不是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留在此處,恐怕你想和我話,還沒那個資格!”
晏子濤重重的哼了一聲,雙眼光芒閃動,死死盯著教頭。教頭眼神凝聚,也不示弱。兩個人在場內(nèi) 互相對視,一言不發(fā),頓時一股殺氣隱隱向四外輻射。
偌大訓(xùn)練場瞬間鴉雀無聲,就連那些殺人不眨眼的侍衛(wèi),此時也都火氣無,沒了囂張的氣焰。
君無雙在后面看的有些糊涂了,不是他們是一伙兒的嗎?怎么還有這么大仇氣?三句話不和就要動手。
晏子濤的事大,君無雙心里有譜,以前在長陽峰下見到過,那叫一個厲害。
可是教頭的修為有多高,就不知道了,不過估計肯定也弱不了,否則沒這么大膽量,敢和晏子濤對著干。
場面里一片肅靜!
顯得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大了許多。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心意如履薄冰,緊張的,靜待著。
君無雙舔舔嘴唇,心中也萌生一種朦朧的激動,由于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修煉,隨著層次不斷提高,漸 漸對觀摩別人的較量,產(chǎn)生一種特殊的興趣。
憑心而論,他真希望他們動手,真想看看“教頭”的神境修為到底有多高,能不能是晏子濤的對手。
觀摩高手較量,對以后的修煉會有很大啟發(fā)的。
但君無雙也能估算到,這個等級的高手較量,場面恢宏,飛沙走石的,周圍的人恐怕是要遭殃了。
而且被這種級別的人物傷到,死了也白死,就得自認倒霉,連告狀理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君無雙 在掃院子的同時,有意把那些新來的少年男女往后面趕。
可是片刻之后,晏子濤突然一陣大笑。
笑的雖然極為勉強,但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還是緩解的不錯。
繼而又向四周一揮手:“這都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話了?一碼是一碼事兒,我們探討問題,和你們無關(guān),練吧,練吧!”
回頭又向教頭點頭一笑:“哈哈,有多少,就算多少吧,知道你勞苦功高,國師一定會感謝你的!”
言罷慢慢轉(zhuǎn)過身,掃了一眼那些侍衛(wèi):“我們走!”
每字每句都的夠很柔和,卻又陰氣十足,寒芒內(nèi)斂。
以退為進,舉手投足,都頗具大將風(fēng)度。
君無雙從身居將門,對官宦之爭還是很了解的,知道晏子濤正是得意之時,身居高位,名利雙收,身份達到這種高度,很容易就能以大局為重,即使退一步,也沒人他的不是,反而會贊美他的大度。
高山流水,低谷蘊含,這種時候一帶而過,不但對他的聲譽毫無影響,好一好還能煥然一新。
真是聰明機智,圓滑世故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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