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龍家。WzY
十一月中旬,南方下著滴滴答答的雨,龍老爺子屋里的老黃歷上寫著,宜嫁娶,納采,祈福。
當地的民俗中,下雨即是下財,結親當日下雨就是進財,雨大財源就好,是大吉之征。
而今日,是龍羿與云錦溪在注冊結婚時隔四年之后的正式大婚。
G城龍家乃大家族,龍羿大婚自然不可能馬虎。而老爺子屬意中式婚禮,為了孝敬老人家,龍羿與云錦溪對于婚禮的安排沒有異議。
而傳統的中式婚禮,注重禮節,雖繁瑣,但對于國人來卻顯得更隆重與正式。
這個等待許久的婚禮,從半年多以前就開始準備了,如今萬事俱備,就等著今天龍羿專程坐著專機到云家將云錦溪迎回龍家。
老爺子一大早看到下雨,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喜氣洋洋的笑意。
“爸,雨都要飛進來了。”
龍雪兒進了門,身后的秦程將傘放到門外。
“阿羿呢?準備要出發去云家了吧?”
聞言,龍雪兒與秦程相視了一眼。
老爺子雪白的眉頭抬起,“不要告訴我,大婚之日他還敢亂來?”
龍少爺還真的有些亂來了。
龍雪兒嘆了口氣:“昨晚他提前去B城了。”
—
婚禮前一晚,云家。
因為婚禮即將到來,整個云家上上下下也是裝扮一新,喜慶十足。
房間里,云錦溪親自將明天婚禮要穿的那套紅艷喜服再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后才從更衣室里出來。
“你們還不回去休息嗎?”
她驚訝地看著還坐在她房間沙發上的兩位伴娘之一的司徒瑤與姜恬。
在她進更衣室之前,她們在討論明天婚禮事宜,討論結束后司徒瑤便要早點回去休息,但此時竟然還在這里刷手機?
司徒瑤懶洋洋地抬眼看她,“忽然又不想睡了,不行啊?”
姜恬從沙發上站起來,“那我就不陪你了。溪,我回房了,你們也不要聊太晚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她在這里來就是為了陪司徒姐,雖然她壓根沒理她,滿心眼都在她的手機游戲里,可任性如初的司徒大姐她不喜歡一個人呆著,哪怕是玩游戲,所以她就無聊地坐陪了一會了。
現在溪出來了,既然她不想睡,那就讓她陪著溪吧。
這幾天她們伴娘也是忙得很,為了養好精神還是早些休息。
“好。”云錦溪應了聲,走到司徒瑤身邊坐下。
最近她忙于婚禮的事情,工作上很多事都是身為特助的姜恬每天來回奔波,確實是累了。
“怎么?有話想跟我啊?”云錦溪一手搭上她的肩膀。
司徒瑤眼都沒抬,慢不經心地吐出一個字:“沒。”
云錦溪笑:“確定沒有?”
司徒瑤被她那似乎看透一切的笑意給惹惱了,“了沒有就沒有。我困了,回去睡覺。”著,收起手機起身想要走人,云錦溪也不攔她,只是對著逃離的背影慢悠悠道:“我哥明天早上十點的班機直接到G城。”
對于她的話,司徒瑤完當作沒聽到一般,腳步停都不停一下。
“唉!”云錦溪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這對歡喜冤家啊!
—
云錦溪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卻許久沒有辦法入眠,興奮與喜悅是肯定的,但讓她睡不著的原因卻是因為司徒瑤與哥哥云飛揚的事情。
兩年前,在婚禮前夕,哥哥的合伙人兼好友意外出事,失蹤了,除了他們的實驗室及兵工廠的事情需要處理,還得找人。
所以哥哥想推遲婚禮,結果因為這個跟瑤瑤鬧不愉快,其間兩人發生一些爭執無法達成共識,哥哥一向是個非常重情義的人,SONG的失蹤他不可能無動于衷,最后他決然離開,一走就是兩年多。
如今宋瑾行安回來,他也將外頭的事情處理干凈了,剛好能趕上她的婚禮。
這兩年,瑤瑤從來沒有主動問過他的行蹤,哥哥偶爾打電話回來也同樣的沒提起瑤瑤。
感覺,就像在跟對方慪氣一般。
明天再見面,能重修舊好嗎?
不僅是哥哥與瑤瑤,同樣在兩年前悄無聲息分開的恬與三叔,他們的再次見面將會怎么樣呢?
輾轉反側中,時間已經指向零點。
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她拿過來看了一眼,是龍羿。
“睡了嗎?”
“還沒,你怎么也沒睡?”她很快地回了消息。
不會是跟她一樣想著明天的事情睡不著吧?
好一會兒,龍羿沒有回,正奇怪他在干嘛時,他的電話來了。
“干嘛還打電話啦。”她語氣埋怨,但心里卻甜得很。
“走到窗口來!”
電話里,是他帶著笑意的聲音。
“窗口?”哪里的窗口?
“快點,外面下雨了。”
聞言,云錦溪驚呼出聲的同時,迅速從床上下來,沖到落地窗邊拉開窗簾。
她臥室的窗口正對前花園,而此時,花園里寂靜無聲,昏黃的燈光下,細雨紛飛。
她的視線穿過迷蒙的雨簾,望向花園外面。
此時的龍羿,正站在花園圍欄外面,仰高頭望著她窗口的位置,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嘴角上揚,輕喚了聲:“老婆,我來了。”
云錦溪也看到了他,抿著甜甜的笑意隔著細雨遙遙地望著他。
“怎么忽然跑來了?”
原計劃應該是明天早上六點的航班飛過來的。而且,婚禮前一夜,不是不要見面嗎?
他這樣,簡直是……
可是,來都來了,能怎么辦?
“要不要下來?”
“要是我不下呢?”
“你忍心看我淋著雨等到天亮嗎?”
這會兒,云錦溪也不管什么規不規矩的了,手機也沒掛,就跑出了房間。
—
夜晚,細雨瀝瀝,云錦溪像個女孩一樣,撐著把透明的傘,碎步穿過花園,來到被雨水打得烏黑濕潤的木質圍欄前,來到他的面前。
龍羿接過龍梓手里的大傘,讓他退了下去。
“怎么沒加件外套。”隔著一層圍欄,龍羿蹙著眉看著那站在他面前身上有些單薄的衣物。
十一月算不上有多冷,但是下著雨的夜晚,寒意就深了幾分。
他的提醒,云錦溪這才驚覺自己連外套都沒穿上,而此時因為有風,根擋不住斜著刮過來的雨珠,很快臉頰就濕了一片。
“忘了。”她朝他吐了吐舌頭,“還不是因為你……”
龍羿轉頭,讓龍梓從他的車里拿了件外套過來,隔著一道圍欄,遞到她手中。
在接過外套的那一刻,指尖相碰了一下,溫度微涼卻暖了心。
披上還帶著他氣息的外套,在這寒意襲來的初冬夜里,云錦溪整個人都暖呼呼的。
“怎么忽然就跑來了?”
暖暖的燈光下,云錦溪長發披在身后,眉目如畫地對他微笑著。
“我老婆在這里,我怎么能不來?”
“明天就可以見面了。你這樣跑來,外公知道會生氣。”
“你不也跑出來了嗎?我們扯平了。”他有些無賴道。
“要不要我開門給你進來?”花園后門就在不遠處呢!
“不了。我就過來看看你。”
“要是我睡著了沒看到信息呢?”
“那我看一眼你的窗口就走。”他笑。
“我還以為你要翻墻進來私會呢!”云錦溪也笑。
細雨紛飛中,他們站在那里,隔著一道圍墻,他朝她伸出手——
“溪……”
他低低地叫了聲她的名字。
他很少會這樣叫她,結婚之前都是連名帶姓地叫,結婚之后一口一個老婆,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嘴里出來,溫柔又綿長,聽得她心口都醉了,將自己的手遞給他,任他溫暖的大手將之整個包住。
“明天我們就結婚了。高興嗎?”
“嗯。高興。你呢。”
“我也是。”
“龍羿……”
“嗯?”
“你要對我好,一輩子。”
嫁給他,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她會一直陪著他,愛著他,從年少韶華到白發蒼蒼,無論世事變遷,她只要有他,就夠了。
“好。一輩子。”
待嫁的女孩,那么期待地望著他,對他要對她好一輩子,他怎么能對她不好?
從他在邁阿密見到她的第一眼,從他們糾纏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從他意識到對她欲動到心動的那一刻起,從他與她結婚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起……
—
翌日凌晨,雨依然瀝瀝淅淅地下個不停,整個云家都籠罩在一片云霧之中。
云錦溪五點鐘就被姐姐從溫暖的被窩中挖出來,隨后云家幾位女性長輩及司徒瑤及姜恬也過來了。
司徒瑤一進門就直往她整齊的大床上瞧:“我以為床上還有新郎官呢!”
在大家一片驚訝的眼神中,云錦溪抿著嘴兒笑,“胡。”
“胡不胡只有你自己知道昨晚跑出去干嘛了。”
她不承認,她也沒辦法,反正她是看到了。
“好了,快去洗臉沐浴更衣,時間要來不及了。”鐘楚楚推著她往浴室而去。
迎親吉時是早上九點呢,等會要吃東西,上妝,換衣服,瑣瑣碎碎的事情一堆。
云錦溪沐浴出來,早點已經送到房間,鐘楚楚又催著她吃東西。
云錦溪吃了一些就不想吃了,剛要放下勺子,鐘楚楚又道:“等會穿上喜服后你就不能再吃東西了。要等到晚上你吃得消嗎?”
云錦溪愕然,“在飛機上也不能吃嗎?”
他們是下午一點的飛機啊,要飛行一個多時難道吃一點東西也不行?
鐘楚楚笑了下:“不能。所以你要多吃一點。”
好吧,多吃一點。
云錦溪只能硬著頭皮再吃了一些。
在她吃東西的時候,姜恬與司徒瑤將她今天要穿的那套紅艷喜服,不愧名繡世家出的名家手筆,用了最好的料子和絲線,流暢的裁剪,別具精心的設計,讓整件喜服無處不精美,無處不細致,尤其是裙擺上用金絲銀線繡著的朵朵牡丹,花團錦簇、傲然盛開,顯得別樣的精美華貴。
窗外冷雨紛飛,房間里暖氣十足,穿著件白色單衣的云錦溪坐在梳妝臺前,鐘楚楚站在她身后給她梳發。
白皙好看的手指拿著檀木梳,將她一頭養得極潤的黑發一絲一縷地往下梳。
云錦溪看著鏡子中的鐘楚楚,眉目柔和,為她梳發的動作溫柔至極,她仿佛看到時候媽咪給她梳發的模樣。
她是身上流著跟她一樣血液的姐姐呀。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呀。
可是,媽咪不在了,外公不在了,婚禮之前,父親就有就過要來的,可是她不愿意他來。
而能給她送嫁的最親最近的人只有姐姐了。
“姐……”
她輕喚了聲,眼眶熱熱的,她感覺得到淚珠要溢出眼眶的溫度。
鐘楚楚手上的動作頓了下來,望著鏡中素顏的女孩,烏發襯著潤白的肌膚,極其清靈秀麗的模樣。
她微微一笑:“都結婚下雨天是老天爺在替新娘子哭,新娘子就不用哭了呢。怎么今天下雨了,我家的新娘子還哭呢?”
云錦溪反手握住鐘楚楚的手,吸了吸鼻子,不想哭但眼淚還是溢了出來,“姐……”
剩下的話,她沒有出口。
她今天出嫁了,
她盼著,姐姐可以放下過去。
她盼著,姐姐,不要一個人負重前行。
她盼著,姐姐再次找到自己的幸福。
—
六點半,化妝師準時到了,開始給云錦溪上妝。
云錦溪天生麗質,氣色極好,就算不上妝都是最美的天然韻味,若是非要弄個大濃妝簡直是糟蹋姿色。
但今天要穿的可是艷麗華貴至極的傳統喜袍,普通的淡妝根就壓不住。
只是,在未穿上喜袍之前,云錦溪看著鏡子中那張來艷麗的臉龐,自己都覺得陌生啊。
“龍羿哥哥等會也認不出來了。”
司徒瑤還在一旁邊笑著。
云錦溪也覺得。
但是——
“還要再濃一點。”旁邊的化妝師看了看她的臉又看一眼那放在床上的喜袍后道。
還要再濃一點?
云錦溪有點想哭。
不過,等那件艷紅色的喜袍穿上身時,就再也沒有人敢她的妝濃了。
只有這樣的濃妝,才壓得住啊。
—
九點整,時辰到,鞭炮聲一刻不耽誤的響了起來。
“龍羿哥哥過來了,快下去接進門利是包。”
司徒瑤拉著姜恬從樓上下來。
一身鮮紅的喜袍穿在氣宇昂揚的龍羿身上,沒有一絲一豪的俗氣,看著反而有一種特別的俊逸與瀟灑。
—
云錦溪坐在房間的床上,聽著樓下傳來一陣陣的笑鬧聲,心底的愉悅與期待更是蔓延開來。
他來了呀!
一直到房門被人推開,她循聲望去,那站在最前面一身紅色喜袍滿臉喜氣的不正是今天的新郎官嗎?
“龍哥哥,你犯規了!重來重來!”
司徒瑤不甘心地在一邊嚷嚷著。
“好了好了,鬧夠了,不要再鬧了。不能誤了時辰。”鐘楚楚從一堆人身后擠了進來。
隨后與云家幾個女性長輩走到床邊,“溪,時辰到了。”
云錦溪在姐姐的攙扶之下,從床上站了起來,紅色喜袍拖曳到地上,光彩熠熠。
龍羿站在那里,同樣看著一身紅色顯得華貴又嬌媚萬分的云錦溪,心中翻涌著無數難以言的急切與激動。
他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柔嫩的手被他牢牢地握在掌心。
她低頭,看著兩人交錯的十指,心頭顫動。
“溪,嫁給我。”
嫁給他,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
最美的年華,最好的他,最值得的愛情。
—
新嫁娘出門之前,要拜別父母長輩。
云錦溪與龍羿到了佛堂,給外公與媽咪上香,敬茶。
“外公,媽,我會對溪好,一輩子。”
他鄭重地承諾。
淚水瞬間迷蒙了雙眼。
他再度牽過她的手,伸手拭掉她眼睫上的淚珠。
“溪,我們回家。”
她一步一步跟著他走著,跟著他回家。
從此,天大地大,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
云家門外,十二輛迎親的加長型轎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數百米的道路上都是一片紅,在雨水的沖刷下,鮮亮耀眼,仿佛燃燒的火焰。
云錦溪與龍羿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就要坐上主婚車時,龍梓匆匆而來,在龍羿耳邊聲地了句——
“少奶奶的父親在那邊,想跟少奶奶句話。”
他們的婚禮,不向媒體公布,不接受任何的采訪,安保工作嚴密不透風。
就算是云錦溪的父親,沒有經過同意,也不可能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而董坤仍然來了,就在幾百米外面路的轉彎處,撐著一把黑色的傘,遙遙地望著這邊的喜慶與熱鬧。
龍梓的話,云錦溪也聽到了。
“你不想見他,讓人打發他。”龍羿低聲道。
云錦溪眨了眨眼,朝那邊望了一眼,“請他過來吧。”
—
在這樣的時刻,父女相對,卻不知該些什么才好,董坤覺得自己從頭到腳,滿是悲哀。
“你有什么話要跟我?我們要趕去機場。”
云錦溪淡然地開口。
“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我就來送一送你。”董坤開口,聲音澀然。“我知道你不稀罕,我就站在這里看著送一送就好了。”
這是他的女兒啊!
他從就虧待的女兒。
他覺得對不住她母親,那個曾經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他的明媚女子,那個因他而遭遇太多不幸最終早早離去的女子。
可他更對不住這個女兒,讓她年紀就沒有了母親,他卻從來沒有對她多付出半分的父愛。
他這一輩子都在汲汲鉆營,連氣都顧不上喘一口,可到最后,什么也沒有得到,還讓自己的另一個親生女兒對自己形同陌路。
他明白,恐怕這輩子,他是聽不到她再叫他一聲“爸爸”了。
真是悲涼萬分。
“謝謝。”云錦溪嘴唇彎了彎,然后與龍羿一起上了車。
董坤看著坐在車里的龍羿彎下身子用手帕細心地將云錦溪沾了些許雨水的鞋子輕輕地擦干,心底安慰又酸澀。
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他在商場上看到的那個桀驁不馴,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龍家少爺,而是一個讓天下所有的父親都能心甘情愿地將心愛的女兒托付給他的男人。
他撐著雨傘看著車隊在細雨中緩緩前行,慢慢地在眼前消失。
—
豪華專機抵達G城,已是下午三點,龍家接親的人早已等待多時。
此時的G城,天公作美,雨停了。
幾十輛豪華花車直接開往龍家祠堂,G城規矩,迎娶新娘之前,男方要先祭拜祖先,昨天龍羿就已經來過,但是在新婚當天,新嫁娘在入門前仍要先去祠堂祭拜祖先。
禮儀繁瑣而復雜,幾時在哪里怎么走,要行什么樣的禮之類的都有規定,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專門的婦人指引,他們只要照著做就好了。
祭拜禮儀過后,便正式回龍家大宅。
正統的中式婚禮,除了鳳冠霞帔,怎么可能少得大紅花轎、浩浩蕩蕩的迎親儀仗隊?
為了這次的婚禮,龍家可是早早地做好了一切準備的。
當然,這迎親路程太長了,總不能從B城云家大門就開始抬轎,然后上飛機,再從機場回家……
所以,這花轎就在龍家私人道路的入口處等待新娘子的到來,一圓新娘子坐著花轎出嫁的夙愿。
云錦溪在兩名婦人的攙扶之下進了花轎,大紅色喜簾落下的同時,鼓樂聲響了起來,浩浩蕩蕩地朝著半山龍家而去。
坐在花轎里的云錦溪,耳邊是外頭熙攘的人聲,炮竹聲和馬蹄聲……
馬蹄聲?
想到外面騎馬的人是龍羿,她忍不住好奇,想要伸手將喜簾拉開,只是手才碰上去就被人打了回來,隨即傳來姐姐的聲音——
“不許亂來。”
呵呵,姐姐在外面呢!
—
長長的隊伍在上山路上走了近半個時才隱約見到龍家大門口,大紅花轎在轎夫的之下跨過大火盆,慢慢地來到龍羿的面前。
云錦溪在人攙扶之下下了花轎,龍羿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抹紅色的身影是他眼里唯一的生動。
云錦溪才站穩,一只男性大手便朝她伸了過來,與她緊緊地交握。
十里紅妝,待嫁年華。
他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家走。
他們年輕而又幸運,在最好的年華早早地相遇,懂得珍惜彼此。
無論以后經歷多少的風雨,都會攜手前行,人生如此已是圓滿。
熙熙攘攘的人群,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身處人群里的龍徹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臉上帶著笑,心卻覺得空空的。
他原,也應該擁有這樣的幸福的,可他錯失了。
他犯了錯,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了彌補的機會,一次又一次地在心愛的女孩心里留下一道道難以磨滅的傷痕。
他是多么地后悔啊!
他丟失了那個曾經將自己的所有都捧到他面前的女孩,找也找不回來了。
云錦溪的婚禮,鐘楚楚怎么可能不來呢?
剛才,他同樣也看到她了,只是,她沒有看到他罷了。
一只手掌拍上了他的肩膀,他回頭,是紀初夏。
“十三叔……”
“怎么?”龍徹臉上仍然帶著笑,挑了挑眉毛。
“別灰心。”紀初夏一臉燦爛的笑容,“愿你歷盡千帆,歸來仍少年。”
龍徹伸手,揉了下她的發頂,長嘆一聲:“你十三叔年紀大了。”
不是每個人犯了錯,都能得到寬恕。
他與楚楚美好的少年時光,早已一去不復返。
—
龍家主屋,喜慶的一雙跪墊已經擺好,龍老爺子一臉喜氣地坐著等待兩個晚輩的敬茶。
一對新人跪下,男左女右,相面對著,先給老爺子敬茶,然后是秦程與龍雪兒。
秦程在接過茶杯時,怎么也抑制不住臉上的喜悅。
這輩子大概只有這么一次,龍羿這個兒子這么心甘情愿地跪在面前了,不激動才怪。
而人群里的龍翼咬了咬牙齒,低聲道:“我要是舉行婚禮,絕對不要中式的。”
姓秦的休想讓他跪!
敬茶禮儀過后,就是熱鬧的喜宴。
龍家辦喜事,席開何止百桌?
龍家山頂的那片空地三個月前就已經開始重新布置,不管刮風下雨都影響不了今晚的喜宴。
夜幕漸深,龍家從山頂到庭落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歡聲笑語,祝福之聲源源不斷。
云錦溪換上輕便的禮服,給幾桌長輩敬了酒后,便被龍羿送回了新房。
司徒瑤、姜恬、紀初夏、龍纖纖也陪著她回房,將自己的結婚禮物送上。
“芊芊,你送了什么?”
司徒瑤好奇地問道。
如今已經十九歲的龍芊芊姐,剛上大一,青春無敵,貌美如花。
之前司徒瑤也有問過她送了什么,可惜她還故意保密。
她倒是想看看她能玩什么花樣呢?
美少女龍芊芊一臉傲嬌:“我送的禮物絕對會讓龍羿哥哥跟溪渡過一個特別激情刺激的新婚夜。”
“是什么?溪,快點拆!”
“你不拆我來拆了。”
“我來我來。”
“又不是你們要過新婚夜,怎么比新娘子還激動?”
姜恬無奈地看著那三個圍成一團的大女生。
龍芊芊還,也就算了,可瑤瑤跟夏夏好歹二十多了好嗎?一個還是四歲孩子的媽呢?怎么就這么不莊重呢?
新婚禮物很快拆出來,是情趣玩具。
“去,我還以為你能變出什么花樣來呢?”
司徒瑤一點也不以為然,這種玩意,早幾年她就玩過了,有什么好稀罕的。
“唉呀,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沒用過的紀初夏倒是很有興致道。
“真正有能耐的男人用不著這種東西。龍芊芊,你的禮物過時了,拿回家吧。”
“司徒瑤,你這個缺乏男人滋潤的女人,不會是借口拿回去自己用吧?”
要逗嘴,龍芊芊姐這些年來與自己的姑姑司徒姐是不分伯仲的。
聞言,司徒姐更不莊重了,直接朝龍芊芊撲了過來。
婚房內笑聲不斷。
—
晚上十點,龍羿終于從喜宴中脫身回房,將欲‘鬧洞房’的幾個女孩給趕了出去。
紅色的雙喜,紅色的燭火,紅色的床單,房間里的一切都是炙熱的紅色。
而穿著紅色嫁衣的新娘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等他,長長的頭發挽起,嬌俏的臉上帶著幾分羞澀幾分靈動。
滿足的感覺如同蜜水漫過心頭,他舉步朝她走過來。
“娘子,我回來了。”
聞言,云錦溪水靈的杏眼水波蕩漾,朱唇翹起,脆生生地開口:“相公,要娘子幫你更衣嗎?”
龍羿坐到床邊,執起她的手,抬起輕輕地吻了一下,“娘子,我們先喝合巹酒。”
著,放下她的手,轉身去倒酒。
“來。我們喝交杯酒。”斟了兩杯滿滿杯的酒,將其中一杯遞到她手里。
“我不會。”云錦溪嬌笑。
“我教你。”龍羿傾身,強壯的手臂攬住她,輕輕一帶,兩人的胳膊端著酒杯交叉在了一起。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氣息就在咫尺之遙。
他們同時喝了酒,云錦溪嘴里酸甜的青梅酒剛咽下去,龍羿忽然壓了過來,嘴里還含著一口酒就這么地吻住了她的唇,繾綣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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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來潮就寫了這么一章番外,下次更新時間大概是周一或周二吧,因為最近要做針灸,不一定會準時。哎,身體一旦倒下了,想要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往往要花數倍的努力,所以,親們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不要仗著年輕就透支,一點一滴,總有一天會消耗光,到時再來追悔就來不及了。
來來來,今天是月底了,快點掏光你們的票票啊。哈哈哈,好久沒有催票票了,這感覺挺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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