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可惜了,就差了最后一把氣力,就能徹底擊潰當面這只官軍了。!
而在另一端已經(jīng)被大片收復和重新加固、構(gòu)筑起來的街壘背后,站在坊樓上指揮號令的太平軍第二軍左廂郎將王彥章亦是嘆息道:
“還是見好就收,就地鞏固和消化即得的戰(zhàn)果吧。。畢竟是敵眾我寡之勢,能夠再守勢中伺機予以反攻就算不錯了?實在沒必要強求畢盡全功的得失。!
站在他身邊的搭檔第八軍右郎將郭言,卻是正色規(guī)勸道:
“更別說將士們雖然目前損傷還不算大,但是先是再狹促的巷戰(zhàn)中埋伏和游斗,后來又往復的穿插分割作戰(zhàn),還是會積累相當?shù)念~疲累和物資損耗啊!
“我等短期內(nèi)的最終目的,還是盡可能的多拖住一些官軍的攻勢,為后方采取的對策和運籌爭奪到更多的緩沖和時機啊。。”
“憑著曹娘娘的旗號,咱們已經(jīng)收攏和整編了數(shù)營的潰散守軍殘余,再加上本來就有的暫編五營輔卒,在這些官軍拿出全力來對應之前,至少還可以爭取和堅持上更長的時間!
“好吧,我知道了。”
王彥章也未在此事上怎么糾結(jié)就接受他的意見,又繼續(xù)道:
“。你且在這兒好生盯著局面我?guī)姹A備隊去再沖上一陣,以為接應和阻截好了”
然而他呼喝點集人馬的話音未落多久,就見空中突然在呼嘯聲中飛出了許多道煙跡滾滾的弧線來隨即又遠遠的擊落在了最遠一處街壘戰(zhàn)線之外,那些卷浪一般撲殺而來的后續(xù)官軍之中。
霎那間又在凄呼厲號的震天聲響當中,升騰而起更多的煙火滾滾和籠罩長街的煙靄來。王彥章見狀不由大聲贊嘆道:“打得好,快隨我順勢上前去殺它個天翻地覆。
而在明德門的墻根之下,正在緊張操作那些沿著被拆除和清空射界坊區(qū),所一字排開來的大小石炮的翻斗之側(cè)正在忙碌操作下一輪發(fā)射當中的樣子隊中,身為組頭之一王大力也抽空詢問道:
“校尉,咋們不是有那些打的又遠又快的銃炮火器么為何還要將這些傻大粗笨的玩意,重新裝起來繼續(xù)操使下去啊。。”
身為這支混編器械團帶隊校尉之一的羅念,卻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當然是為了暫且迷惑敵軍,兼帶掩護咱們使用火器的動靜啊。!
隨著他的話語,明德門的城墻上沉悶的滾雷聲。隨著一團團憑空噴薄而出的煙團裊裊,至少數(shù)十枚碩大的球彈,沿著預先規(guī)劃好又留有余地的延伸射界,徑直穿云破霧的貫穿進煙火籠罩中的官軍陣列。
而這是已經(jīng)帶領一支生力軍,沿著側(cè)邊坊墻內(nèi)刻意堆搭起來的房上隱蔽過道,重新繞道殺到陣前來的王彥章一行人馬恰如其會的撞見到了這些球彈擊落之初的慘烈情景。
就像是在奔涌在寬闊長街上的密集官兵軍勢中,接二連三的砸出了許多個血肉迸濺、肢體亂飛的大坑洞,然后又在堅硬的條石地面上,帶著炸裂的碎片相繼蹦跳而去繼續(xù)橫掃和撞飛、搗爛了一切敢于出現(xiàn)在其彈跳軌跡上的事物。
不管是躲閃不及的人體還是坐騎,鎧甲還是刀牌都無法阻止這種摧枯拉朽一般的趨勢而任由其在擠滿長街的官軍陣列中,留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拉長軌跡和臨時空白。
然后隨著街壘背后見狀士氣大振的太平軍士,山呼海嘯一般的在王彥章的領頭之下奔涌撲殺而出又有許多抵近街壘背后的旋風炮和彈射器,將燃燒物和毒煙球投擲在長街官軍的后隊之中。
于是,在前潰后亂的交加打擊之下,這支來自河東首府晉陽城中作為后援的北都守捉軍,也最終難逃當場大敗虧輸之中倒卷而逃的最終結(jié)果。
然而,這也只是城中正面戰(zhàn)場交鋒的一處縮影。與此同時的城東的延興門和城西的延平門附近,隨著士氣一落千丈的守軍相繼潰走或是敗逃不知所蹤
太平軍布下的邊緣前哨步隊,也與順勢前來進犯的振武軍和天德軍,同時在城墻上和城下的夾道當中,相繼爆發(fā)了激烈的戰(zhàn)斗和對抗拉鋸。
然后是永安坊和宣義坊之間的西縱大街也開始出現(xiàn)了官軍馬隊的沖擊他們輪番用套索和撞樁,將街口的作為障礙的堆壘給相繼拉開和推倒。
于是,太平軍面對此種局面也一下子變得有些捉襟見肘起來,而不得不陸續(xù)撤離和放棄了大片的防區(qū),而將戰(zhàn)線收縮穩(wěn)固在了南郭三門附近。
形成了西至大通坊道、東至青龍坊,以中軸線上的開明坊和道德坊,為抵角和突出處的七八個坊區(qū)之內(nèi)。然而,對于他們虎視眈眈的不僅是城中這些河東代北大軍,還有正在城外游曳待機的大隊胡騎藩軍。
比如,正盤踞和活動在南郭城外東南向的白鹿原上藍田驛附近,是代表著黨項軍拓跋思恭的羊纛黑旗而在西南向連通豐邑鎮(zhèn)和鄂縣的細柳原上,則是沙陀部的朱邪、葛藥三大姓的旗幡。
他們從東西兩面的軍士存在,正好鉗制住了來自大昌關和藍田縣內(nèi)的可能的援手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支孤懸在外的先遣軍,可謂是內(nèi)憂外患而勢若危卵的惡劣一時了。
然而,正在藍田縣城下掠陣和邀戰(zhàn)的一支沙陀軍中,一身黑甲黑氅的朱邪翼圣,卻是臉上見不到多少喜色,反而有些臉色愈發(fā)凝重起來。
這一方面,是因為他感受到了來自河東官軍中的隱隱排斥之意,這次長安易手的攻防作戰(zhàn)根本沒有他們這些邊傍、蕃落軍什么事情反而還被事后安排到貧乏空虛的城外來“截斷賊軍退路”。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后續(xù)戰(zhàn)事,就此毫無進展和幾乎所獲的緣故。
雖然在這段日子里,包括大齊的同州刺史王溥、華州刺史喬謙、商州刺史宋巖,還有左衛(wèi)大將軍王玫在內(nèi),足足十幾個大齊新朝所敕封的守臣和大將,都已經(jīng)變成了掛在沙陀軍長桿上的新舊人頭了。
但是這些原本在城南方向活動猖獗的太平賊,卻是讓他品嘗到了某種“老鼠拉龜,無處下手”的隱隱無奈感。因為,他們也未免太沉得住氣了,無論沙陀軍和黨項軍怎么撩撥和挑戰(zhàn),都始終巍然不動。
哪怕他們怎驅(qū)趕和凌虐那些賊軍俘獲,也根本不為所動。但是一旦這些胡騎藩軍,想要發(fā)起試探性的攻擊,或是乘夜偷襲之,那就會遭到城上毫不保留的全力打擊。
而他們都是不擅長攻城的胡騎馬隊和戰(zhàn)斗核心,就算是有大量附從的部眾可為步戰(zhàn)之需,但是同樣也缺乏攻堅器械和相應的技藝,這些就顯得有些尷尬和雞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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